第6章:世態炎涼

  寒莫莫塞了一個籠包到嘴裏，豆大的眼淚落下來。


  自己哪有心思再請白吃大餐？隻能吃餐，因為錢得省著用來還債。


  這一年過得太難了！


  所有的朋友都離自己而去，周圍的鄰居不願意跟自己打交道，都怕自己向他們借錢，惹麻煩上身。


  無錢方知世態炎涼。


  活著真的是一件很孤獨的事情。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白，多好的一個白！但是恐怕自己沒本事留住他了。


  “喏——”白拿著一張餐巾紙遞給她。


  她接過，擦擦眼淚。


  一年前，老爸病逝之後，自己才知道，他不僅把他倆正在住著的房子抵押了出去，還欠了一屁股債，是高利貸。


  自己不得不搬來這個公租性質的平房居住，是爺爺的祖產。


  這是長輩們留給自己的唯一的財產了。


  催債公司不會罷休，還會上門來鬧，什麽惡心的手段都有，自己必須讓白離開。


  “你的家在哪裏？”她哽咽著問白。


  白搖搖頭，眼睛閃著棱光，一臉的肅穆。


  “對不起。”她心裏頭難過。


  白雖然長得比自己高大許多，但是其實就是一個孩。


  自己時候看見大人哭，也會跟著哭起來。


  他看見自己哭，同樣也會受不了的。


  她勉強改為笑臉，向他解釋：“這醋熏著我眼睛了，沒事的。”


  白連忙把她和自己麵前的醋盤子端開，送到旁邊的空桌子上去，又回來端端正正地坐著，認真地看著她。


  “我送你去孤兒院好不好？”她問道。


  白拚命地搖頭。


  “跟著我，你會受苦。”


  “我——保——護——你！”他一板一眼地道。


  一股熱氣轟擊著寒莫莫的鼻梁，眼淚水又不爭氣地湧進她的眼框，她轉過臉去，用紙巾蓋住。


  你自己都保護不好自己，怎麽來保護我？


  我也沒有能力去保護你。


  我倆綁在一起，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一後，催債公司的人果然又來了。


  大頭李這次帶了更多的人。


  他們先跑到總電表處拉了寒莫莫家的電閘。


  電腦突然黑屏。


  寒莫莫惱火地罵了一句。


  自己手頭的遊戲還沒來得及暫停，損失不知道會有多大！


  她連忙關了木門，等著災難來臨。


  白坐在板凳上，拿著一把剪刀在剪廢紙箱，剪出很多碎片。


  專心致誌的他哪怕光線明顯暗下來了，也絲毫影響不到他的注意力。


  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這裏這裏對，這一片。”大頭李的粗嗓子在門外叨叨不停。


  空氣中彌散開又濃又刺鼻的油漆味。


  寒莫莫可以想象，他一定是讓人用噴漆在牆上門窗上寫字。


  什麽“欠債不還，全家死光”之類，企圖在輿論上心理上給自己施壓。


  全家死光對自己不起作用，家裏隻剩下自己一人，命硬，不怕咒。


  大頭李自然不止這一步，他還得報自己被踢之仇，因此不停地用錘子砸著鐵門。


  “哐！哐哐！哐”


  牆上的灰被震得直往下落，寒莫莫連忙用布巾蓋住電腦。


  “臭娘們，別躲著，有種出來！”


  “再不出來，老子燒你房子！”


  寒莫莫幹脆爬到上鋪躺著，讓他罵吧，他沒膽量真燒房子。


  各種各樣的噪音持續不斷地響著，寒莫莫戴上耳機聽音樂。


  白仍舊在專注地玩紙片，手頭的的紙工已經露出汽車的雛形。


  寒莫莫羨慕地看著他——


  都不知道他的腦子為什麽會這麽奇特，做某件事情的時候，什麽聲音也進不了他的耳朵。


  有時候自己真希望也這樣，或許會少很多煩惱。


  大頭李罵罵咧咧了好一陣子之後，惱火地帶著人離去。。


  外麵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