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有因必有果
桑渝快速地撥通了季大律師的號碼。
“啥事兒？”
這樣的開門見山，桑渝很是習慣，“宋玗的外方英文考差了，你跟她聊一聊。”然後桑渝把手機放到宋玗嘴邊，示意她打招呼。
宋玗磕磕巴巴，“姐夫.……那個.……”
“物理和化學營，我會讓那茹取消。這個暑假，你住過來，我來親自幫你聽寫。”
“姐夫！”宋玗哭了，“我會背單詞的，會認真學習英文的。YUKI說，她可以晚上接我回家，補習英文，早上再送我回營。我不想取消！”
“哭什麽！每次報這些課外班的時候，都提醒過你，一定要抓住重點，把學校的課程掌握了，再來學這些額外的。你都回答，學校課業小CASE。既然是小CASE，為什麽學不好了呢？繼續哭，帆船營也取消，所有的課外班，業餘活動，包括婚禮的籌辦，都取消！”
桑渝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季大律師太狠了，難怪隻有他，才能唬得住宋玗。這事兒，放在她和宋玨身上，是萬萬幹不了的。不，宋玨應該也能下手，看前幾天那架勢，大概是心裏有數兒的。
宋玗忍住了哭，但眼淚使勁往下滴。
話筒裏季易的聲音繼續傳來，“隻有絕對的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你見過，也懂的。等你英文補上來了，你想學的，都可以學。再此之前，必須保證學校的課程全部吸收，其他的，先放一放吧。我知道，這些因果關係，你都明白，不多說了。”
“姐夫，YUKI可以幫我補習的，我住在桑家可以嗎？”宋玗小心翼翼地討價還價。
“可以，周末住過來，我抽查！”說完，季大律師就想掛電話，但被桑渝強行叫住了。
“季易，別掛！你去參加家長會吧！”
“你為什麽不去？”聲音威嚴十足。
“老師要談學習問題，我的水平不足以理解學習問題啊！打架鬧事糾紛請家長，都我去！”桑渝的回答讓季易倒吸一口冷氣，孩子們都圍繞她轉，她還沒點兒自知。
“你讓宋玨去。”
宋玗拿過電話，“姐夫，上個月，我才被我哥收拾了。我哥對我可嚴格了，最近就沒有一件讓他滿意的事兒。這事兒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啊，我們三個就此消化了。你就告訴姐姐，我想補英文，不想參加物理和化學營了，請她費心取消一下。我會好好補習的，一定跟上進度的。”
“快點兒，告訴你姐夫時間。”桑渝在一旁催促。
“下周三，下午3點，高年級部4.10班，謝謝姐夫！姐夫，我愛你！”
“季易，你根據老師的要求，幫忙做一個補習計劃，安排好教材，我執行，咋樣？”
宋玗給桑渝豎了一個大拇指，順便吐槽，“YUKI，我最佩服你這點兒，你咋對自己的定位如此明確呢？”
“妹妹，我偏科的時候，自己想辦法解決了，可沒有找老師補習。”
“哈，最後還不是我大姑出馬，給你轉學啦！”
“是啊，我轉學就能解決問題。但你能找一個不用學英文的學校嗎？”
“YUKI，你……”
“哈，英文口語這麽流暢，單詞竟然拚不會，說出來都沒人信。這不就相當於隻會說話，不會寫字的文盲……”
“姐姐！”
宋玗抓狂了，這個小辮子，得盡快剪掉，不能讓桑渝提了又提，那真是要命了。
桑渝從宋玗手中拿過電話，放進防曬衣口袋裏，準備下車。
“還沒掛電話呢！”宋玗指著電話嚷嚷。
“你姐夫沒心思聽我們互懟，他會去參加家長會的，放心吧！”
……
季易是沒有心思聽她們互懟，可裘青翡有，逼迫季易開了免提，順帶抓了宋玗的小辮子。
“這事兒，宋玨會不知情？”
季易伸手掛了電話，不想再聽兩人沒有任何價值的對話。
“宋玗還是一個孩子，總會有僥幸心理。”
“我聽方方抱怨，YUKI昨天又倒下了，折騰了家裏一眾人伺候她。可電話裏，一點兒聽不出來啊！”裘青翡又看了桌上的手機兩眼，複盤整個過程，桑渝都中氣十足，反應快速。
季易仔細打量這裘青翡的神色變化，“你這麽關心她作甚？”
“她是我老板啊！她倒了，我這剛起步的律所，以後的資金咋辦？”裘青翡拍了拍桌子，義正言辭。
季易低頭繼續看資料，輕聲嘟囔了一句，“倒也是，我家兒媳婦兒也沒著落了。”
裘青翡愣了2秒，然後放聲大笑，吸引了外間的助理，推門看了一眼，裏麵是否有什麽特殊情況。隻見裘青翡笑得前俯後仰，他老板沒有任何動靜，又關門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個星期，季安回家幾次？”裘青翡笑夠了，忍不住奚落季易。
季易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趕緊看文件，忽視這個問題，如果告訴他，季安回家的次數從0到2次不等，裘青翡該笑死了.……生兒還不如生一個蛋！這句話放在季安身上將將好！還好他和季麓很自然地親近，不然季易都懷疑，這個血緣關係到底有沒有意義了？
桑渝要同度假村的財務部開會，宋玗可以選擇一個人去看場地，或是陪著桑渝去開會，好歹她是能看懂賬目的人，而且最近又精進了。
一路都在猶豫，權衡利弊，在見到芝姐後，被哄著去參加了會議。
度假村第一次與桑渝開會，見桑渝還帶了一個孩子，就算芝姐的專業性擺在那裏，他們也多多少收有一點兒輕視的意思。不過沒一會兒，就啪啪啪打了臉，通紅通紅，還很痛，痛裏帶著悔恨，但也無濟於事。
寒暄了三分鍾不到，對誠建總公司的誇讚還沒升華上去，就被叫停了，強行進入主題；
PPT裏麵的匯報內容，被一個稚嫩的孩子評價為：華而不實，沒有重點，沒有提供實際的數據，也沒進行不同角度的分析，此舉還讓這三人中唯一的專業人士芝姐鼓掌了；
接著桑渝要求他們提供密碼，以管理者身份進入他們的後台，翻查數據，頓時讓度假村的總經理臉黑了，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氣氛凝固了。
度假村的總經理韓子山也是桑家人，堂叔桑連禮的女婿。上一任總經理就是桑連禮，打理得不錯，很是負責，選任接班人的時候，誠建總部那邊也沒過多理會，給了他決定權。
“桑渝，不太合適吧！”
韓子山和桑渝同輩，平時這樣稱呼也沒問題，但這個場合不合適是肯定的，嚴順芝當即就嚴肅了起來，厲聲問：“韓總，這個度假村叫什麽名字？”
“SANG度假村。”
“法人是誰？”
“誠建。”
“股東是誰？”
“誠建。”
“誠建的CEO要一個管理員身份的密碼，合理嗎？”
“合理是合理。但誠建授予了我們獨立經營的權利……”
桑渝用手機敲了敲桌子，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很是柔和地說：“這權利也可以收回。”說完，桑渝撥打了一個電話，“JERRY，服務器上的數據，都下載好了嗎？”
“按照原計劃，通知HR部門，財務部門，以及技術部門調派人員，配合你們進行數據分類，整理，分析，今天之內給出一個完整的報告。”然後掛掉了電話，一手翻弄著桌上手機，“啪嗒”“啪嗒”“啪嗒”的聲音，節奏平穩，卻讓會議室的氛圍更加凝重了。
她帶著深究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看著側麵的韓子山，不再言語，就看著他。
韓子山坐立不安，頭頂冒汗，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滴，擦都擦不及，不敢與桑渝對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垂了眼。旁邊嬌豔欲滴的女秘書，及時地遞上了紙巾，看韓總的眼神柔情似水。
嚴順芝用筆敲了敲桌麵，“這三年的財務報表，麻煩都搬來會議室。如果有缺漏，會報警處理。”
度假村財務部的員工們，都看向他們的總監韓子菲，韓子山的堂妹。在公司裏，一人之下的位置，對其他部門慣來指手畫腳。
韓子菲剛才做報告時，被宋玗指指點點了，沒有爆發是因為後麵的攻擊太密集了，沒有一個空隙讓她發揮。既然整個部門，甚至整個公司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自然是要表演一下的。
“每年都有第三方審計的，審計報告提供一下就行了吧！”
嚴順芝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沒有回答，堂妹來了勁兒，繼續說：“就算你們有權利差，也是要給我們時間整理的，三年的財務報表，翻翻也要一些時日呢！十天後吧，十天之後來查。”
桑渝和嚴順芝不動聲色，宋玗撲哧笑了一聲，又捂住了嘴。
“這麽嚴肅的會議，桑總竟然帶了一個孩子，對我們太不禮貌了吧！還任由孩子發言，這樣的CEO，桑家莫不是無人可選……”
“韓子菲，你住嘴！”韓子山噌地站了起來。
“韓總，我們行得端，坐得正，怕他們幹嘛！當初是誠建授予的獨立經營的權利，憑什麽，她們說查就查，還不給我們一點兒時間準備。”韓子菲也站了起來。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群保安進來了。
“你們是誰？怎麽在我們的度假村裏？誰允許你們擅自闖入的？”這些保安對韓子菲來說，都是生麵孔，是桑渝從誠建總部調過來的，前兩天就悄無聲息地接管了這裏的監控係統。
“請兩位韓總留下，其他人員都可以先回自己工作崗位了。”桑渝口吻隨意地說。
在場大部分都是財務部的員工，他們都不敢動，其他部門的員工，都看向韓子山，也不敢動，這個局勢就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嚴順芝配合道：“如果大家都想要留下，我們也很尊重。但今天你們的工作肯定是完成不了了，讓HR記為曠工，合理吧？”
“這個會議呢，也許要開個3-5天。既然你們都願意曠工作陪，就請你們3天後，把辭職信遞到HR，大家好聚好散，非常感謝！”
韓子菲臉通紅，“別聽她們的，一個是新上任，位置都沒坐穩的名義上CEO；一個是誠建財務的小組長而已，她們沒有權利拿捏我們這麽多人的職位。”
“我們都不去上班，她們也沒有辦法找到人來替代我們，到時候損失還是誠建的……”
這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煽動性十足的言論，得到了宋玗的哈哈大笑，以及桑渝的熱烈鼓掌。這讓韓子菲下不了台，試圖衝過來，撕了她們，但保安已經站到了她們三人周圍。
韓子菲還想找補點兒麵子，但來不及了，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進來了一個年輕小夥子，一身幹練的商務裝打扮，“桑總，其他部門的員工都集中在旁邊會議室了，你是否先過去一趟？”
“另外，我們已經進入了管理平台，監控了後台。目前，對外的一切工作都按部就班進行中，沒有遭受任何影響。”
見桑渝點點頭，又對嚴順芝說：
“芝姐，您派過來的人，已經對財務部的資料室進行了大致的翻查，資料缺失很嚴重。不過我們已經取了他們電腦的硬盤，數據都是可以恢複的，不過時間而已。”
見嚴順芝點點頭，又對宋玗說：
“小宋總，您什麽時候去看場地？外麵日頭正盛，桑奶奶特意電話囑咐我們，不要讓您中暑了。”
韓子山，韓子菲，臉色青了。桑渝對於他們來說，毫無威懾力而言，但桑家奶奶可是絕對的權威，誰也不能在她眼皮下造次，而且這個度假村獨立經營權，就是她授予的。
桑渝起身，獨自去了旁邊的會議室，沒有帶走任何一個保安，隻是附在嚴順芝耳邊，說了一些什麽。
宋玗跟著年輕助理，去看場地了，帶走一個保安。
嚴順芝一個人端坐在韓子山位置的對麵，雙臂環抱胸前，看著他們堂兄妹，也不再言語，等著他們的表演。
在場的員工中，終於有1，2個人看清了形勢，合上本子，想要離開，也不知道跟誰打招呼合適，左右看看，舉棋不定。
嚴順芝看了一會兒這場默劇，慢悠悠地說：“既然剛才都不願意走，那就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