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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這也是桑渝?.

  周三任職儀式前,誠建建築群裏,獨棟的宴會廳入口接待處,桑連剛瞪了桑連海無數次,但這怨氣都被回彈了。對這種眼神殺,桑連海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因為出門前,他被自己家太太暴力數落了很久,如果不是力道有限,完全算得上家暴。


  桑連霄在桑連海耳邊叨叨,“剛哥,這麽重要得儀式,你不親自帶著桑渝過來,讓她跑了,咋辦?我們自己公司倒解釋兩句就無妨,可這麽多合作夥伴,同行,競爭對手陸續過來了,怎麽收拾這局麵呢?”


  “昨晚,你就該守在桑渝的房間……”


  “不,床尾.……”


  “不,床頭.……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啊!”


  “霄叔,你們家寧寧真可憐,被你這種爹,這樣全方位盯著,肯定會患心理疾病的.……”


  桑伊鳴的話沒說完,被揍了,很慘,但他的親爹,就站在後麵,沒有可憐他,反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用眼神示意桑連霄下手再重一些。


  “你就這樣愛護妹妹的。我們桑家家訓最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你看看我們這一輩,一直相親相愛,從來不會對自家兄妹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


  “是啊,所以為什麽你們對我們可以這麽狠.……”桑伊科拽了好幾次桑伊鳴的外套,也阻止不了他的討打,隻能隨他去了。


  “那是你們不爭氣啊!但凡你們熱愛家族一點點,對桑家的事盡心盡力一點點,自覺地為桑家的榮譽而奮鬥,我們也不至於把心思都花在你們身上了!這些心思花在客戶身上,我們的市場占有率可以提高30%了。”桑連發出手了,兔崽子,不教育不行!

  桑伊鳴住嘴了,被唯一同情他的桑伊科拉到一邊,帶著一張賠笑的臉,懟在了槍口處,這兄弟睦的場麵,讓長輩們倒是很滿意。


  JERRY也陪在一邊,帶領著總裁辦的幾個同事,細致地核對入場人員的身份,與誠建交好的一些合作夥伴,被相應的總監,經理,業務員接待著……誠建上上下下都對這樣儀式鄭重以待,除了這個新任的CEO,離儀式開始不到30分鍾了,還不見人影。


  桑連剛帶了幾個同行的競爭對手進了會場,沒有多做停留,任他們隨意交流,打聽信息,似乎不在乎誠建的機密泄露之類的,隻想要這風風光光的排場。


  “打電話了嗎?”桑連剛第N次問其他桑家人。


  桑伊鳴還在委屈中,提起桑渝就更委屈,“打了啊,30分鍾前,就說在路上了。她昨晚住哪裏?離這麽有這麽遠嗎?還是塞車在路上了?還是敷衍著我們,其實已經跑.……”


  跑的音還沒發完,桑伊鳴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傻了.……

  成年後,他也察覺到桑渝的長相出色,但看慣了,便不覺得有啥,而且桑家,容貌出色的也不止她一人,就更是在心裏把她的外貌忽略又忽略再忽略,直至分不出性別來,特別是揍他們的力道,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


  朝他走來的這個人,明晰可見,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幹淨利落的發髻,絲質的乳白色V領襯衫,墜感十足的黑色闊腿褲,腳下那雙黑色高跟鞋,昨天還踹過他。看似隨意的一身職場裝扮,怎麽就讓她這般傾國傾城,耀眼奪目,勾魂攝魄,他真的不熟悉,但又很熟悉。


  “她是來參加吸血大會嗎?”


  桑伊鳴的後背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震得他咳個不停,還好被桑伊科拽著站到了叔叔們後麵,才得已緩了過來。


  “桑渝太高調了,從今天起,誠建的安保費用要增加幾倍了吧!”


  “哪裏高調啊?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看到,還好吧!”桑伊科從叔叔們頭顱的縫隙之間,又打量了一番桑渝。


  “我怎麽覺得她今天很不一樣?”桑伊鳴順著桑伊科的目光,看了過去。


  “嗯,大概是紮頭發和不紮頭發的區別。”雖說桑伊科是設計師,也算藝術家,但眼光是一等一的直男審美。


  “PI,”桑伊鳴擋著嘴,堅定地否決,“從小到大,她都是一條馬尾,也就寫網文後,才披了頭發。李遇年說,她沒靈感時,喜歡抓頭發,扯頭發,玩頭發.……”


  “以前,她哪裏是這個樣子的,明明就不是。”


  “女大18變,她變了也正常。”桑伊科隻是覺得桑渝今天的氣質很不同,大概跟她手上拿包和沒拿包有關。


  平時見她去哪裏都是空著一雙手,隨時都準備著迎風飄走似的;今天拿了一個精致的黑色手包,站姿不同了,氣質也不同了。


  叔叔們迎著桑渝進會場,爭分奪秒地介紹一些重要的合作夥伴,競爭對手給她認識。


  桑伊鳴和桑伊科留在了接待處,這種熱鬧,他們一點兒都不想去湊,兩人在JERRY身邊,放肆地八卦。


  “今天宋玨怎麽沒來?宋玗也沒來?他們不來給桑渝撐場子嗎?”桑伊鳴注意到JERRY熟絡地招呼著到場的賓客,用胳膊肘碰了碰桑伊科。


  桑伊科扭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把聲音壓低一些,“周一那天,你找到宋玗了嗎?”


  “沒有,他們學校準備六一節目,要排練。她在桑渝的指導下,寫了一出曆史劇,關於李白的,沒空搭理我!隻是發了那總的電話給我,讓我去找她,說她比較善良,大概會給我一些指導。”


  “還囑咐我,千萬別去找宋玨,因為他身邊還有一個季安,近期獨占欲越來越濃厚的季安,是不會讓我霸占他舅舅的閑暇時光的。”


  桑伊鳴說著說著,笑了出聲,“宋玗這孩子真是周到,說,不是擔心我吃了閉門羹,心裏難受,而是不想因此影響了三家之間和和睦睦的關係。”


  “我聽剛叔說,宋家父母不太管孩子,放任他們發展,孩子要做啥就支持。這樣的環境,孩子反而很有責任心。我們家的這些長輩們,別提多喜歡宋玗了,提起就笑得嗬嗬的。但,這麽乖巧的孩子,跟他們有什麽關係,也不檢討檢討他們都怎麽折磨我們的……”


  桑伊鳴又被桑伊科拽到了後麵,就差沒捂住他的嘴了,“你小聲點兒,小聲點兒,這麽多人呐!你不在總裁辦了,還在誠建的體係裏啊,這些人左右都要見麵的,給自己留點兒退路,行嗎?”


  桑伊鳴跟撥浪鼓一樣搖頭,“小科,我真的太難了!桑渝安排給我的這活兒,我研究了好幾天了,真的幹不了!我知道,桑渝是好意,放我自由地發展,但我真的擔不起來啊!我想進宋氏投資部學習,就是不知道怎麽跟宋玨開口.……”


  桑伊科沉默了一會兒,“我陪著叔叔們見過宋玨幾次,他話不多,但人很好。就是那種,話一開頭,他就大概知道你要什麽,然後主動提出來,當然這是他願意幫忙的情況。如果他不願意,不管對方提了還不提,他應該都無動於衷。”


  桑伊鳴苦了一張臉,“那我這個情況,他會願意幫忙嗎?”


  “你還是先去跟桑渝議和,讓桑渝幫你。隻要跟她有關,宋玨都是無條件答應。”桑伊科使了一個“你懂的”眼色。


  “是啊,如果宋玨不及時注資,放出這一利好消息,股價回升哪裏能這麽快,那些官司的解決哪裏能這麽順利,長輩們哪裏能高高興興搞這麽一出戲……”


  用一出戲來形容這個場麵,桑伊科覺得很恰當,笑著拍拍桑伊鳴,“這出戲的影後就是桑渝,導演就是剛叔,配角就是誠建的上上下下,出資人是宋玨,男主.……”


  “海叔?”桑伊鳴思考了幾秒。


  “嗯,這出戲的男主,的確該是海叔.……”兩人笑得開心,被嚴順芝看到了,她剛忙玩,從辦公樓過來這邊。


  走近兩人,拎著他們就往會場去,“你們兩人,是不是太不自覺了?這樣的場合,不好好在裏麵陪賓客,照顧賓客,跟賓客們溝通,了解他們對誠建的看法,想法,訴求之類的,竟然在外麵聊天,這事兒讓你們奶奶知道了,就慘了!”


  “芝姐,別啊!我們剛才一直在忙,也就停下來幾分鍾而已。”不狡辯就不是桑伊鳴,“而且我都被桑渝踢了出來,孤苦伶仃一個人,進不進去,也沒什麽區別的……”


  “那也是為你好,畢竟你現在的事務跟你的專業不對口。你大學的時候,也是係裏數一數二的優秀學生,雖然過去幾年了,撿起來曾經學過的知識,還是比其他跨行的容易。”嚴順芝把他們拽到會場邊上,找了一張圓桌,三人站在一起,觀察會場裏的人來人往。


  服務生經過,三人都拿了橙汁,剛端上杯子,就被賓客最多的方向吸引了注意力,當然是桑渝所在的地方。


  “什麽時候,桑渝還會如此嫻熟地與人觥籌交錯啦?”桑伊鳴百思不得其解,“家裏聚會,她是最最最不耐煩跟長輩們敬酒的……”


  嚴順芝抿了口果汁,笑了笑,“你別忘了,魚遇雨是她大學畢業之前成立的,經營也有7,8年了,他們公司的項目不算差,不過是桑渝樂善好施了一些,錢都沒留下而已。”


  桑伊鳴用手擋著嘴,“去年秋天,方方著急忙慌地來誠建找剛叔,剛叔不在,就拽著我,問是否知道桑渝去哪裏了?他翻遍上海找桑渝是常有的事兒,但那次是真的很慌亂。”


  “我問他是發生什麽生死攸關的大事兒了嗎?他就憤憤地回了一句,她又一聲不吭地把錢敗掉了,我要找她算賬!”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夠了又繼續說:

  “方方就是脾氣好,才願意被桑渝糊弄到她那小破公司去當一個小股東,負債的年份比盈利的年份多得多!”


  嚴順芝用餘光瞥了桑伊鳴一眼,這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木樁子,哪裏有這麽簡單的男女友情,不過是桑渝很有分寸,拿捏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到位。


  “方方喜歡桑渝,你不知道嗎?”桑伊科冷不丁地搭了一句。


  桑伊鳴放下手上的杯子,抓住桑伊科撐在桌上的胳膊,衝著他,一頓嚷嚷,“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大概是小學四年級的五一勞動節,秋華姨把他們兩人送來了老宅。那時我們都懷揣著報複桑渝的心思,尤其是桑伊恒。”


  “午飯過後,桑渝在回廊下的長椅上躺著望天。他急匆匆去後院捉了一條毛毛蟲,在牆角拐彎的地方守著,看到桑渝閉上眼睛後,把毛毛蟲往桑渝身上扔。”


  “正巧,方嘉宇從廚房端了桑渝最愛的草莓過來,看到了,趕緊把毛毛蟲從她的腿上扒拉了下去,然後整個中午,他就守在桑渝的身邊,一步也沒離開,困到打瞌睡,就使勁掐自己的腿,讓自己醒來。我當時在二樓的回廊上看小人書,覺得樓下的戲,比書裏的戲還感人。”


  “不管方嘉宇有沒有表白過,我覺得他是喜歡桑渝的。很有趣的是,桑渝跟奶奶鬧脾氣,去了那所郊區的寄宿中學,他卻沒有跟著去,留在了市區,一路直升,就是大學還沒畢業,還在考慮是否讀研,又被桑渝拖進坑裏.……”


  對此,桑伊鳴做出了合理的解釋,“他被桑渝折磨了這麽多年,也累了,總要休息休息的。他也是一個人,正常人,沒人受得了桑渝這麽多年的.……”


  “啊,不對,宋玨可以,在他眼裏,桑渝是世上唯一的珍寶.……”說著說著,就拍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這兩人的故事,說起來就膩得慌。


  嚴順芝清了清嗓子,“桑渝對家人,對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值得對方也這樣對她的。不然,她身邊怎麽會聚集越來越多的人,你們想想.……”


  桑伊鳴和桑伊科陷入沉思中,跟主動提分手的前男友還能交好,這的確難得;一個認識沒幾個月的裘青翡,就給他鋪了一條直通青雲的大道;還沒來誠建上任,就想著解放桑家的同輩兒,為有能力的桑家人尋得更廣闊發展空間……

  這些看起來離經叛道的舉動,似乎都飽含了深意,兩人望向桑渝的目光自然也不同了。這個維持著得體的笑顏,舉著杯子,跟在場百來號人,一一應酬的職場女性,是他們熟悉的,又不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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