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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拐走?何其難!

  舊金山城區山腰上的一棟三層白色小樓,是桑家來美國發展後,置辦的第一棟宅子,桑連尉是第五代入駐的。每代人都會根據自己的喜好和需求改造一下房子的陳設,同時作為留念,又保留一些上幾代的痕跡,以至於風格越來越繁雜,中國風,地中海風,北歐風,東南亞風……

  桑連尉喜歡綠植,在前院下了不少工夫,用鵝卵石加水泥,圍出一個形狀不規則,凹凸不平的小池塘,在池塘最窄的地方,搭建了一座木製拱形小橋,小橋的橋墩,左右都是12個,雕刻了12生肖,仔細看雕刻的手藝,第十二個比第一個進步了很多。


  在池塘靠院牆的一側,用鐵網做出框架,水泥澆灌了假山,中間插入自來水水管,用綠植做好掩護,水管一開,就能欣賞到“飛流直下六尺”。不僅如此,還心機很重地配了噴霧,營造山尖雲端的感覺,噴霧的角度很巧妙,噴繞在瀑布上方,讓附件的藤曼綠植,長得比別處更加鬱鬱蔥蔥。


  假山最高處,有一個碎木塊拚的飛簷翹角亭子,亭子的四根柱子上雕刻了一首《獨坐敬亭山》,裏麵擺放了白玉的圓桌和圓凳。


  宋玨一看,就知道是桑渝放進去的,因為圓桌上固定了一套白玉酒具,獨酌的酒具,一壺一杯,壺上刻了S,酒杯外壁中段刻了一圈線條,中間斷開,分成兩部分,展開看,恰好是一一。


  宋玨一到舊金山,就被桑連尉接到這裏,住進了桑渝的房間,三樓南邊,望園景,裏麵她留下的痕跡不多,隻有書桌抽屜裏的一遝設計圖紙和素描圖紙,衣櫃裏掛的幾件戶外運動衣,衝鋒衣,防寒服,和鞋櫃裏的登山鞋。


  從誠建的辦公樓到這裏,開車10分鍾不到,騎車20來分鍾,桑連尉帶著宋玨騎車上班一次,之後就神龍見首不見尾了,但每天宋玨都能發現花花草草位置的變化,水流的變化……

  誠建在美國經營近百年,桑連尉的管理緊跟時代發展,員工都是在公司的係統平台上溝通,中層管理人員也培養得很得力,不教條且實幹,項目一個一個地做,口碑一點一點的攢,不浮躁不虛誇,還有一個研發部,負責新材料的研發,開發,量產和運用……

  深入了解後,宋玨覺得尉叔有點兒德國人嚴謹的做派。


  經過半個月的磨合,宋玨下班的時間也提早了,從之前的淩晨1,2點,到如今的10,11點,尉叔估計,大概再過個把星期,他都不用天天去公司打卡了,在哪兒辦公都可以。


  這天剛回來不久,宋玨接到一個國內的電話後,走去前院,關上玻璃門,一個接一個電話打。


  尉叔坐在飯廳的吧台後,喝著清茶,翻看網上的新聞,偶爾抬眼看看落地窗外打電話的宋玨。


  戶外的燈比月光明亮,宋玨的側影很清晰,剛開始他的神情還很嚴肅,甚至陰鷙,但後麵這通電話,明顯讓他很開心,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與往常簡單扼要幾句就掛掉不同,這通電話就有點兒拿起不想放下的意思。


  尉叔眯著眼猜測,電話是對方掛掉的,因為宋玨收起手機後,雙手的四指插在褲兜裏,抬頭望了望天,朝月亮的方向轉了轉,整個人都顯得落寞,低下頭又朝著假山亭子的方向,發呆好一會兒,莫非思鄉了?唉,還是故鄉的月圓,故鄉的景美啊!


  宋玨調整好情緒,進入客廳,跟飯廳裏的尉叔打個招呼,就想上三樓的書房,但被尉叔叫住,拿茶杯給他也倒了一杯,示意他過去坐坐,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看似要跟他促膝長談一番。


  “宋玨啊,你知道我來美國多少年了嗎?”


  “第31年。”宋玨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這不是清清楚楚寫在美國公司發展曆程上的嘛,這又怎麽了?

  “是的啊,31年!到這裏的第一個月還覺得新奇,第二個月開始焦慮,第三個月整晚整晚看月亮,第四個月就習慣喝咖啡了.……心裏清楚,這是自己的責任,強行讓自己習慣這裏的一切.……45歲之前啊,我也每天至少3杯咖啡,跟客戶開酒喝也是洋酒……”


  “人啊,稍微上了點兒年紀,就不由自主地回歸最初始的味覺習慣.……可桑渝那不靠譜的,每次都靠騙才過來一趟,而且時間越待越短,扔多棘手的麻煩給她,她都能想出辦法,快速解決,然後溜走……”


  尉叔的眼神裏透著滿意,但話語裏卻充滿怨氣,偏頭看向宋玨,沒指望這個悶葫蘆能有所回應,更多的是探究。


  “桑渝向來是越不爽越安靜……我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在謀劃什麽?但我這身老骨頭,也沒什麽好讓她謀的,就算她不來接班,海子也要讓我回去頤養天年的.……但我就是好奇啊!她這次會出什麽招兒呢?”


  宋玨仍然沒反應,給尉叔和自己都添了熱茶,抿著茶,側身又看向前院,“尉叔,這個池塘是循環的活水吧,為什麽沒養魚?”


  “唉,桑渝那條魚,我都沒釣著,其他魚,沒心情!”


  宋玨微微笑了笑,“尉叔,有人說,深海比太空還恐怖,你覺得呢?”


  “我覺得人心最恐怖!”尉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把話題扯遠了,問你呢?桑渝是不是在籌謀什麽?”


  宋玨轉了過來,看著尉叔,語氣誠懇,“尉叔,你知道桑渝會跟.……誰.……主動分享她心裏的想法嗎?”但那個“誰”字的音壓得低,有點兒讓他知道了,絕對勢不兩立的意味。


  尉叔愣了幾秒,接著哈哈大笑,“所以桑渝還是桑渝,仍然快意恩仇,不懂籌謀?”笑了會兒,又目光如炬,審視宋玨,“你小子,早知道她的弱點吧!”看他大方地笑笑,也沒追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歎著,

  “唉,去年年初,我,你勤叔,和你強叔,都商量好了,給桑渝挖坑的工具也準備齊全了,就等手上競標的項目都拿下了,大家配合開幹,但汶川的地震,太意外,太震驚,我們都配合總部調動各項資源賑災,沒顧上桑渝,更沒料到,秋華手腳這麽快,比我們更心狠,聽說,相親當天,她就把桑渝塞.……”


  尉叔思索了下,帶著調侃的語氣,“狼窩.……裏了……”


  看到宋玨聽到狼窩二字,沒反駁,反而心情很好地笑了,尉叔的眼睛疼。


  “嗯,就是狼窩.……一頭心懷不軌,蟄伏已久的狼,一個深不見底,與世隔絕的窩,但你最好立即死心,別總想著依了桑渝的意,成全她的消極生活態度,對她沒好處.……”


  “為什麽?”宋玨傾身向來,今晚第一次表現得積極。


  尉叔一臉高深的樣子,語重心長,“宋玨,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常為而不置,常行而不休者,故難及也?而且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全心投入,盡力而為罷了!”


  見宋玨維持著傾身的姿勢,目光依舊如此誠懇,緩緩地又說:“我上高中的暑假,在祖宅幫忙打掃儲物室,從沉香木箱子裏翻出記錄誠建百來年曆史的手寫本,上百本,我也不耐煩看,但曬書的時候,被迫要守著,隻能翻了翻,越翻越來了興趣。


  “在其中一本的封麵夾層裏,翻出一張紙,上麵寫著:我家老祖宗桑青芸年老後,回了一趟桑家,她自己要求,把她離家那天記錄為她去世的日子。‘十年如夢盡堪傷。樂事如今、回首做淒涼。’所以投胎為人,誰也沒法兒躲過紅塵紛擾,完美主義者,到最後,渾身都是傷!”


  尉叔突然嚴肅了起來,湊近宋玨,“宋玨,我真的覺得桑家嫡係的基因是有問題的,而且這個問題在女子身上更明顯一些,不然桑渝這麽活潑好動的性子,為什麽成年後就抑鬱了呢?”


  “所有這些離家的前輩,個個的感情經曆都有點兒曲折,要麽婚配並非自己所愛,要麽所愛非人,要麽竹馬翻牆了,要麽被所愛之人背叛.……再加上一些家族,社會的原因,抑鬱在所難免,加上前車之鑒的影響,跟著離家出走的開創者桑青芸的步伐,也離家唄……”


  “但那個年代,嫡係子嗣還行,兄弟姐妹不少,一個走了,還有很多個,但桑渝可不行……”


  借著故事,還沒能強調重點的尉叔,被生生打斷了,“尉叔,誠建發展到如今這個規模,不僅僅是桑家自己人掌舵的原因,更重要是掌權人都不在乎錢權,而是與時俱進,甚至引領了行業發展,所以隻要建立一個合理規範的管理製度,誠建可以繼續發展百年無憂.……”


  “製度是要建立的,但誠建必須有桑家的血脈和精神,這個不能斷,你別想把桑渝拐走,藏起來,我不同意!海子和剛子是寵桑渝過頭了,不願意承認她的能力,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尉叔鼓足中氣,一通義正言辭,堅定地表明態度,以為宋玨好歹要退步的,卻聽到他說:“尉叔,不如你幫我出出主意,怎麽能拐走她?”


  空間突然安靜了幾秒,連宋玨手指來回摸茶杯的聲音都很清晰,接著桑連尉一頓爆笑,那憐憫,嘲諷的目光都砸到宋玨身上,讓他感覺很受傷,跟尉叔道了聲晚安,便起身,拖著沉重的步子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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