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紅顏薄命嗎?
“她們都像桑家祖上開創誠建事業第一代祖宗的小女兒桑青芸,出生就驚豔了眾人,越長越漂亮,越長越傾國傾城,性子活潑,古靈精怪,但情路異常坎坷,孤獨一生,且死於非命.……”
“紅顏薄命,這句話可能有點兒道理。桑青芸的死因不詳,去世的時候,才24歲。”
尉叔的眉頭緊皺,眼睛看的是宋玨,又似乎是越過他,在看那些前塵往事。
“之後在桑家出生的,樣貌特別出眾的女子,命數都不長,30歲不到就香消玉損了。”
“到了阿藍這代,她剛成年不久,在大學混得風生水起的,不知什麽原因,一聲不吭,離家出走,在接受了秋華的一次救濟後,就再也不讓我們尋到她的蹤跡.……生死不明……”
“族裏長輩說,每年清明,在宗祠裏,總能看到一束野菊花,三支清香,可不論他們多早去宗祠堵人,都沒能見到,隻有帶著露水的野菊花,和正在燃燒的香.……”
宋玨拿起尉叔的紫砂杯,幫他加了熱水,又遞回給他。
尉叔笑著說了聲謝謝,抿了口熱茶,繼續陷入回憶中。
“你也知道的,普通的人家,就算有家譜,也就記錄一下各代的名字,沒人去記錄具體的生平,但桑家因為事業一代一代傳承的原因,尤其是嫡係這支,從誠建第一代開始,記錄還算完整,有重要職務的,就多寫了幾筆,其他的,就少些幾筆。”
“但他們對桑家這些容貌出眾的女子,都很偏愛,留了很多篇章記錄她們,容貌的變化,體型的變化,食物的喜好,生活的喜好,顏色的喜好,以及生活的小習慣,平日裏的芝麻豆丁大的瑣事.……”
“我也偷偷去翻過,越看越覺得離奇,越看越後背發涼,越看越是憂心.……”
尉叔的臉色發白,似乎在回憶其中細節,過了幾秒,又正經了起來,調侃了一句,“我猜,大概被添油加醋了一些情節……”
“所以桑渝出生後,族裏給海子施壓,讓他務必再多生幾個,但他可不敢要求秋華。”
桑連尉對此嗤之以鼻,一個妻管嚴,甚是可憐!
“所以別看秋華對桑渝挺凶的,那都是做給桑家長輩們看的,她越是凶,長輩們越不會拿桑渝說事兒!”
“長輩們對桑渝有任何要求,她都先想到,先說出來,先堵住他們,還給出一堆解決方案,但從來不執行。”
“阿洋也是,對桑渝總是板著臉,凶狠無比的樣子,私下裏,都是她幫忙擋住了長輩們的各種要求。”
“我也知道,她們如此護著桑渝,是心裏有遺憾,對阿藍的遺憾.……”
尉叔的神情從迷離中拔了出來,清澈了一些,對著宋玨笑得很開心,“宋玨啊,來,老實告訴尉叔,聽了之後,感覺怎麽樣?”
“嗯!我知道了!謝謝尉叔!”宋玨仍舊麵不改色,無動於衷,朝著尉叔點點頭,低頭繼續翻看文件,一副旁觀者的姿態。
沒能把宋玨嚇跑,還沒能讓他有一絲動搖,桑連尉心裏既挫敗,又滿意,糾結啊!絞盡腦汁,還想掏點兒存貨,嚇唬嚇唬宋玨,就聽到他翻著文件,說了下麵這段話,隻能舉白旗放棄了。
“尉叔,紅顏薄命這話不科學,生命的長度與長相無關。從古至今,也沒有哪個科學家解剖容貌出色的女子屍體,發現她們體內有致命或是短命的細胞吧!”
“桑家的祖上容貌出色,遺傳一代比一代更出色,也是正常。如果她們的性子都如此特立獨行,很有可能是避世了,而不是逝世了。”
“尉叔,現在的桑家族譜裏,關於小姑的記錄,是什麽?”
桑連尉覺得,信仰如此科學,邏輯如此縝密的年輕人,真的很不好糊弄。
“宋玨,跟你講故事,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想當年,我讓你勤叔跟ASHER的長輩稍微講了幾句,他們就給ASHER施壓。ASHER呢,其實也不錯,如果不是因為要接手關係龐雜的家族產業,也不會放棄桑渝。”
就算提及ASHER,宋玨的表情依舊如一,不得不讓尉叔心疑,是他心思過於深沉,還是看得太開?
“唉,你是對的!”尉叔起身,端起他的紫砂茶杯,不滿又不得不讚同,“凡是離家出走的,離家出走那天,就記錄為死。”看宋玨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沒有情緒的怪物,氣憤地往外走,走到半路,又調頭回來,站在辦公桌前。
“宋玨,你可是自願跳進桑家這坑的,別怪叔叔們不客氣哈!從此時此刻起,這個辦公室就歸你了,有問題,再電話我!我不會關機的,但有可能信號不好.……”
終於看到宋玨的表情出現裂縫,桑連尉欣慰地轉身離開了,心裏稍稍有了點兒成就感。
所謂被一人捅刀也是捅,被兩人捅刀也是捅,之後接到勤叔的電話,要求他一個月之內,必須轉戰歐洲時,宋玨平心靜氣地答應了。
勤叔很滿意,尉哥這招,先端了窩,再扣了人,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高效地收服宋玨,非常完美。
為了防止桑渝從中作梗,勤叔還特意查了她近期的行蹤,知道她有項目,在浙江山溝溝裏蹲點時,興奮得堪比拿下他最滿意的一個項目。
桑渝呢,對於自己的利益向來看得輕,不在乎,但她的人是絕對不能隨便被欺負的。從宋玨到美國的第二日起,她都沒能在下午6點之前,接到他的電話……是可忍,孰不可忍,桑渝從沒打算忍,隻是一心盤算著,這口氣怎麽討回來最妥當。
凍結銀行卡這種小花招,對付大大咧咧的強叔尚且有效,對付尉叔和勤叔,是絕對不行的。
尉叔是一匹老謀深算的狼王,追隨他,擁護他的狼崽子很多,如果計策不夠高超,分分鍾就是搬起石頭,反而砸了自己的腳。
勤叔是一隻甘於常年蟄伏且永保鬥誌的蟬精,裝作悶不吭聲的樣子,猛地一鳴驚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對手瑟瑟發抖。
這兩個老家夥,桑渝從來敬而遠之,因為見一次就被坑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慘。
被勤叔坑得最慘的一次,是剛跟ASHER分手,漫無目的在NAPLES轉悠,入住民宿,遇見了勤叔的一個團隊,在這裏做一個新項目的實地考察,團隊的負責人是桑家旁支的一個哥哥,見到她很是激動,熱情地招呼她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醒來,她就在勤叔的辦公室沙發上了。
她迷迷瞪瞪沒想明白怎麽從意大利到的德國,又遭遇了這個哥哥的一頓哭訴,大意是,她是不是不清楚,自己長了一張妖豔禍眾的臉,喝酒之後,更加熱情奔放,把在場的幾個設計師都勾引了一番,個個都被迷得神魂顛倒,如惡狼般要撲上來。
他作為哥哥,不得不救她,隻能強行把她塞進車裏,連夜開車離開了NAPLES。設計師們認為他這個上司要強行獨占美人,非常不滿,接連提出辭職。這幾個設計師都是他手下最優秀,最得意的設計師啊,重金挖過來的啊!
花費了半年時間跟進的項目,莫非要在出圖紙之前,毀約?那巨額的賠償,誰來承擔?哥哥又說,鑒於桑渝還是學生,他不得已電話了海叔和秋華嬸,詢問他們的意見。他們的回答很一致,讓桑渝畫圖唄!
於是,桑渝被困於此2個月餘,畫了幾千張圖紙,每次被要求出新設計,都是同一個理由,甲方要求改,改了又改,把世界各地的風格都畫了一遍,最後才發現,根本沒這個甲方,項目也不在NAPLES,而是MILAN,這個哥哥手下的設計師都在根據她的設計,忙碌地出配套圖紙。
之後她從他們麵前故意妖嬈地飄過,也沒能捕獲一個眼神.……哥哥送她去機場,告別時,忍著笑,對她語重心長地說:“桑渝啊,你這張臉在國外很安全的,還有你醉酒後,隻會撲向熟人,所以以後喝酒,去都是陌生人的場合更安全。”
被尉叔坑得最慘得一次,是桑渝大一時,在美國西海岸自駕遊玩的路上,接到他的電話,問她是否要路過一個鎮?這個鎮恰巧就在她眼前,她當時很餓,沒能量多想便回答是的,接著,尉叔又請求她是否可以順道去誠建的工地看看?已經開工的工地,看兩眼也無妨,她就答應了。
啃著漢堡,開車去到工地,才知道這裏剛發生了糾紛,還造成了事故,她被當作誠建派去處理這事兒的負責人,困在那個鎮上脫不了身,中間有一段時間,她以為自己再也無法離開這個小鎮了,美國人的效率,以她的壽命恐怕熬不起。
WING發了好幾個郵件追問她,何時回學校,她才發了狠心,出了奇招,把這事兒擺平了,趕在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後,桑渝冷靜了下來,回憶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又上網,電話查了查相關的線索,才發現她租的車是尉叔公司的車;她的自駕路線,是車行小哥隨手遞給她的;這個事故發生的時間,在她到達美國的前一天,難怪她開車去到工地,就被團團圍住,被指認為事故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