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淒慘身世
陳心悅的小產也是剖腹,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疤痕不說,受了與正常生育同樣的苦。因為床位緊張,陳部也不想理會她,陳夫人請了1個看護就再也沒來過了,她隻能與另外2個同天剖腹的產婦擠在一間房間,還是C位床。
她雖然沒有孩子,但此起彼伏的嬰兒啼哭,左右兩床的家屬,頻繁地進進出出,一秒都無法入眠。
偶爾安靜的幾秒,看到左右兩邊嬰兒移動床裏的孩子,又生了遺憾的心情,但下一秒又被家屬們帶著好奇的關心給止住了,特別是那句,“姑娘,沒事兒的。現在環境不好,汙染嚴重,壓力大,懷一個孩子好難好難的,下次注意點兒就好了!孩子啊,跟父母是有緣分的,該來的時候,就會來了。”
這天中午,陳心悅不滿意看護又一次送來同款的米飯和青菜,對著她,猛地砸到地上,發出哐哐哐的聲音,把好不容易睡著的孩子又嚇哭醒了,引得那兩個產婦和她們的家屬都直勾勾地看著她,沒人敢作聲。
看護也沒吭聲,取了衛生間裏的打掃工作,三兩下就掃幹淨了,還彎腰對著在場的人都抱歉了,但就是沒對陳心悅說。
“為什麽不對我抱歉?我媽沒給你錢嗎?為什麽給我送這種垃圾吃食?誰要吃?”陳心悅吼得撕心裂肺的,把隔壁房間和護士都引到了現場。
護士長走了進來,把看護拉到一邊,又從陳心悅的床尾翻出一個文件夾,裏麵是病人的情況和需求,遞給陳心悅看,厲聲說道:“我們科室的看護是經過嚴格培訓過的,嚴格按照你們的要求來執行的。您媽媽寫要求的時候,醫生也在,也建議過,產婦需要更有營養的食物。所以下一頁,還有一張免責協議。”
食物那一欄,清晰地寫著“青菜,小半碗米飯”,還備注了一句,“她要節食減肥。”是她媽媽的字體,陳心悅把文件夾也砸了,放聲大哭起來。
護士長招呼大家散了,趕緊吃飯去,看了看兩床的嬰兒情況,帶著看護出去了。
陳心悅的哭聲再大也大不過孩子,哭聲再長也長不過孩子,還是被隔壁床的嬰兒們給比下去了,嚎不動了。
她摸出枕頭下麵的手機,撥打電話,“媽媽,我錯了,你能來接我回家嗎?”
“心悅,你有自己的家。”陳心悅媽媽的聲音很冷漠,“還有,我和你爸爸離婚了,他跟外麵的情婦生的孩子,一個上高一,一個上初一,兩個都是兒子。”
“如果你爭氣一些,我還可以拖著,纏著,堅決不離,但……不管怎麽說,都謝謝你,幫助媽媽成為家裏的笑話。以後你好好過日子,我也好好過日子。”
“醫院的押金是按照普通產婦的標準交的,如果你有特殊要求,補交費用就好了。有事兒,沒事兒,我們都少聯係吧!媽媽也累了!給你收拾爛攤子,我累了!”話落,陳夫人掛掉了電話。
陳心悅聽著聽著,全身發抖,心裏慌得無所適從,左顧右盼,都找不到一個可以求助的人,心灰意冷到了極點。
聽到話筒那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之後,不死心,又撥打陳部的電話,一次沒人接聽,二次沒人接聽……撥打第23次時,終於接聽了,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陳心悅,有事兒嗎?”
“我找我爸爸!”陳心悅急切地說。
“陳心悅,你媽媽沒告訴你嗎?”對麵的女人聲音很不耐煩。
“我知道他們離婚了,可他還是我爸爸啊!”陳心悅哭著說,不想在這個女人麵前示弱,但仍止不住哭了。
“你媽也真是有趣,從孤兒院抱一個孩子回來,冒充自己的女兒這麽多年,但運氣這麽不好,也沒能抱一個聰明乖巧的,竟抱了一個隻會惹是生非的。倒也是,如果聰明乖巧,也不會幾個月大就被家人扔在孤兒院了!”語氣裏都是嘲諷,譏諷,奚落。
“不可能,不是的,我是我爸的女兒,我是我爸最疼愛的女兒啊!”陳心悅嚎叫著,大哭。
“你知道你爸被蒙蔽了多少年?直到你高考分數不夠,需要通過關係才能上大學,你爸拿著你的資料去找朋友幫忙,翻到你的體檢報告,才看到血型不對,你爸是AB型,你媽是O型,怎麽能生出O型的孩子來。”
“你媽媽也是百密一疏,竟然忘記改你的血型。不過這個體檢報告是從學校調出來的,她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長去改。然後你爸拿了你的頭發去做DNA檢測,確認你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你媽的孩子。”
“你媽媽也想幫你爸再生一個孩子,但他們兩人注定沒孩子,因為ABO溶血,第一胎活了幾個月就死了,之後好幾次都是胎兒有問題,被迫墮胎,你媽媽的子宮好像也被摘掉了。”
“另外,你的婚房是分期付款的,首付我們出了,以後,我們可不管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要再打電話過來,別來打擾我們一家四口的生活。做人要知趣一點兒,想想,如果你媽沒收養你,你還在孤兒院裏,隻會比現在更慘!”
電話被掛斷了,陳心悅也哭暈厥過去了。
左邊床產婦的老公,是一個比較八卦的人,手機的通話聲音很大,他聽得七七八八,聽著聽著,沒了動靜,掀開簾子,看陳心悅閉著眼睛,臉色發白,伸手幫她按了護士鈴。
護士趕來,發現呼吸微薄,又緊急叫來中午的值班醫生,進行了搶救,情況不嚴重,還是缺乏營養,情緒過激造成的。
但隔天的賬單,以及賬單後麵那張催款通知,讓剛醒來的陳心悅又想暈過去。
她撥打閨蜜的電話,沒人接聽;撥打朋友的電話,沒人接聽,但JACK接聽了,隻是聽了她的要求之後,一聲不吭又掛斷了電話,就再也撥打不通了。
其他產婦,第二天都忍著痛下床走兩步,或是站著,爭取早日恢複,隻有陳心悅怕痛,一直不運動,插著尿管,第四天還沒有拔掉。
她叫來護工,幫她找到她的包,翻出裏麵的錢包,裏麵也沒幾百塊,咬著牙,吩咐護工找個輪椅,推著她去ATM機。
護工按她要求找來輪椅,扶她上輪椅之前,建議,是否可以把尿管先拔了?
陳心悅搖搖頭,仍然嬌氣地說,“不要,我不想自己上廁所。”
護工忍了,把她扶到輪椅上,推她去到住院部一樓繳費處附近的ATM機前,就轉身,站得離她遠遠的。
她想吼護工兩句,為什麽不扶她起來,坐著根本操作不了,但又想著密碼保密更重要,便瞪了護工兩眼,忍了。
起身,抽出卡,一張一張查,越查腿越軟,站都站不住,她平時都幹嘛了,錢呢?這點兒錢,也就剛剛夠交這兩天的費用……
當天下午,在住院部科室主任的訓斥下,她的尿管被拔掉了,必須要自己起床上廁所,護工也不能請了,飯也隻能求隔壁床家屬幫忙帶,陳心悅的心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