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物歸
在上海虹橋機場到達大廳外麵，宋玨上了DICK派來的車，快到宋氏辦公樓了，接到桑渝的電話，心裏的忐忑遠遠多過驚喜，迅速地接聽，話筒裏傳來桑渝很沮喪的聲音，
“宋玨，我媽不給我飯吃。”
在人行道的路沿上，不知道應該打車去哪裏的桑渝，還是翻出手機，撥了宋玨的號碼，但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真是讓她想咬舌自盡。
“你在哪裏？”一句話，僅一句話就讓宋玨把桑渝這76天的躲藏忘得一幹二淨，隻想趕緊找到她。
“路上。”外太空來的石頭，是地球人的腦回路嗎？都說了沒飯吃，不該回一句“卡號給我。”嗎？
“哪條路。”身上所有的細胞都焦急，焦急等待物歸原主，可是這物的愛好是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幾個月。
“上海的路。”宋玨這廝，是被數字海洋泡傻了嗎？她還能在哪裏？
“上海哪裏？”都打電話開口求救，還要繼續糾結，糾結什麽，難道能吃了她？
前排的司機，聽到這對話，打了個哆嗦，這麽繞著彎子跟宋總說話的，還沒被流放到地球之外嗎？
“蘇秋華女士的畫廊外麵。”見宋玨還是反應不過來她的意圖，隻能先順了他的意，一切都等錢到賬再說。
“沒開車嗎？”一秒都不想多等，隻想找一個雙方都能最快到達的地點，見麵，回收失物。
“卡全給方方了。”如果剛才說得還不夠清晰，那這句總該懂了吧！
“等著我來接你。”宋玨快速地跟司機交代新的目的地，接著升起了前後排之間的隔板。
“你在上海嗎？”他回來了？怎麽沒有人通知她？啥時候回來的？
“不然呢？”這話是隻想要錢，不想要人的意思嗎？真是.……
“等著，我打款給你。其實我等這句話。”
剛才還想著找到宋玨，把作業先完成，但聽到他聲音，就不想見了，還是給錢就好了，就不能直接爽快一點兒打款嗎？
“你不是不要我注資嗎？”這話讓宋玨咬了咬牙，果真隻有她才能激怒他。
“嗯，是的。所以算我私人找你借錢。”
就算宋玨的口氣不善，桑渝也不想計較了，這當頭，錢第一，仇啊，恨啊，冷漠啊，不爽啊，輸了啊，都靠一邊。
“我從不借錢。”
借錢？還借錢？宋玨氣得快吐血了，一個隨意進出他家，知道他所有密碼的女人，找他借錢。
“宋玨，你無情無義，枉費我做了好一會兒思想鬥爭才開這個口的。”
又是這語氣，桑渝火了，不過火了也不能掛電話，更不能甩手走人，隻能憤憤地抱怨。
“我隻給錢。”
深呼吸了好幾口的宋玨，放緩了語氣，不想跟她吵，不想見不到她，不想久別重逢的歡欣都變成了怨懟。
“誰都給嗎？”給錢？還給誰錢啦？
“我掛了！”
這女人的神經到底有多粗，能誰都給嗎？宋玨仰頭，癱在後座，真是拿她沒辦法，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舉白旗投降，整個城池都雙手奉上，她還是不懂。
“等等，給了不用還嗎？”
給錢就好，管他語氣為什麽這麽失落，但為什麽她忐忑啦？這錢也是個燙手貨，指不定拿在手上都能把手給熔了.……
“一會兒見麵再說，好嗎？”宋玨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被她逼得無所適從。
“不好，我電話錄音了。”不想見麵，一點兒不想見麵。
“為什麽？”宋玨把窗戶打開，讓10月底的秋風吹散這一車子的怨氣，感受上海的味道，想念已久的味道。
“如果你不借錢，我就給宋玗聽，讓她想辦法。”瞎扯到這地步了，領悟能力極差的石頭，還不能痛快點嗎？
“不用還，行了嗎？”宋玨敲了敲隔板，示意司機盡量開快一點兒。
“不行！”就說了，這錢燙手得很，不用還的錢，大多都是陷阱。
雖說她從不理財，也知道理財經理拍著胸脯說，收益穩定又高，比市場水平高幾倍，還是短期，那估計爆雷也不遠了。
“又怎麽了？”宋玨這話問得是相當沒脾氣，但也止不住某人找茬。
“你態度不好，一聽就很不情願的樣子，遲早要反悔的。其實這個錄音也沒法律效用，也不能作為你耍賴的證據什麽的。”
桑渝一直低頭看著地麵，不時地踢著腳邊花壇的磚塊，一下又一下，磚塊紋絲不動，她的腳趾頭快震麻木了。
“那你想怎麽樣？”
宋玨突然覺得死緩比即刻執行的死刑還殘忍，耗著，磨著，熬著，痛苦著，但又解脫不了，就不給你一個痛快，偶爾還給你一個希望，提醒你可以繼續上訴，然後又失望.……
“還是打借條吧，這樣我心安理得一點兒。”
“好的，隨你。”
宋玨憤憤地掛掉電話，因為已經見到了人行道上的人。
但看到精氣神全無的桑渝，就心軟得不行，從裏開了車門，一把摟她上車，摟進了懷裏，看了一眼，一臉懵又呆萌的妖精，魂牽夢繞的妖精，掀掉她的帽子，吻了下去。
突然被劫進車裏，又被困住，又被吻得七葷八素，又被上下其手了，刺激程度堪比十環過山車。但桑渝還能確切地感知，宋玨幫她把包取下來，妥善地放好了，可見最近真的是被逼急了，更加在乎她的經濟命脈了。
為什麽久別重逢要如此激烈？這讓桑渝很傷神，傷魂，還傷身，嘴唇還被咬破了，幸好宋玨的手機響個不停，及時把控了尺度，與廣電一樣的盡職盡責。
被迫接電話的宋玨，心思全在懷裏無精打采的桑渝身上，沒說兩句就掛了，
“陪我回公司，好嗎？”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聽被拒的回答了，但桑渝乖乖地點頭了，反而讓宋玨皺了皺眉頭。
桑渝抬眼看了下宋玨的表情，同樣皺著眉頭解釋，
“我要修圖。”
心裏的積怨太多，忍不住小聲嘟囔，
“好多作業沒交…”
“為什麽？”
宋玨把她的頭抬起來，盯著她的眼睛，沒飯吃這事兒也很詭異，她又幹什麽了？
心虛的桑渝甩頭掙脫，垂著頭，一聲不吭。
“哪裏不舒服嗎？”
宋玨把她的手從他身後撈出來，捏捏她的手腕，又捏了捏她的頸椎，好像也沒有問題啊。
桑渝更加無臉以對，把臉轉到宋玨的懷裏，貼著他的心髒，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心一下就靜了。
這又是怎麽了？宋玨很困惑，隻能摟緊她，想著一會兒電話問一下方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