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就錯
再回頭看看蘇秋華那端莊大方的長相,脫口而出,“桑渝,真的是你生的?”
“不知道,有可能在醫院抱錯了。”
一句玩笑話讓宋玗倒抽一口冷氣。
“沒做DNA檢查嗎?”宋玗從容姐身上跳下來,上前抱住桑渝,以免她遭打擊過度而想不開。
“隻要親生父母不找上門來,就養著唄!”秋華女士開玩笑上癮了。
“你們不想找回親生的兒子或女兒嗎?”容姐跟著打配合,默契十足。
“不找,緣分如此何必強求。”秋華女士對著容姐笑,很燦爛。
“YUKI,沒事的,就算你不是桑家的女兒,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宋玗捧著桑渝的腦袋,親了親那無動於衷,麵不改色的臉蛋。
容姐把凳子挪到她們身邊,摟著站著的宋玗,也想討一點兒宋玗的愛,就聽到屋外有聲音在喊,“連海,秋華.……”
聽到自己淒慘身世都毫無反應的桑渝,聽到這個聲音,慌亂地起身想躲,被蘇秋華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
她迎了出去,“姐,我們在這裏。”
宋玗尾隨蘇秋華,迎了出去,甜甜地對著桑連洋叫了一聲,“大姑好!”
“寶貝兒,大姑給你送大閘蟹來了。”桑連洋上前,抱著宋玗,親了親她的臉蛋兒,真香,可是桑家就沒這樣的小女孩。
桑連海招呼大家一起去客廳坐,容姐和桑連洋互相介紹,打招呼,氣氛很熱鬧,某人正好溜。
“桑渝,你見到大姑,不打招呼嗎?”蘇秋華一眼瞧見背向他們,走向後院小道的桑渝。
桑渝被迫轉身,叫了一聲姑姑,乖乖地跟著他們走向客廳。
桑連洋太了解桑渝的脾性了,沒有跟她計較的意思,隻是問了蘇秋華一句,“她怎麽還賴在家裏?”
蘇秋華附在桑連洋耳邊說,“等著她主動回婆家,估計沒戲。”
“宋玨不要她啦?”桑連洋卻沒有給桑渝麵子的意思,用正常的音量回複,還回頭瞪了她一眼。
但覺得奇怪的是容姐,這問話的語氣很奇怪,快步上前,湊近桑連洋,問道:“連洋,你是知道什麽內幕嗎?”
“宋玨都不要她了,誰還敢要她。”這就是桑連洋知道的內幕。
“連洋,你見過宋玨?”可是容姐不明白啊,憑什麽宋玨必須收了桑渝?宋玨隻能有工作的啊!
“嗯,初中家長會,見過幾次。”桑連洋回答得很自然。
秋華女士一聲驚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當時她跟桑連洋提了一句,要把桑渝塞給朋友的兒子宋玨。
桑連洋聽後,問道,是王玉的玨嗎?
她沉浸在終於能搞定桑渝的喜悅中,點點頭。
接著桑連洋嘀咕了一句,這也能湊到一起?
她還回了一句,嗯,不湊,她跟誰都不能在一起。
“姐,你早就認識宋玨啊,那你為什麽不早早把桑渝推進他坑裏啊?”
“推進坑裏?活埋嗎?兩個孩子一起?”
桑連洋搖搖頭,伸手捂住宋玗的耳朵,不留情麵地回答。
這才讓容姐理清了邏輯,難怪宋玨能同意桑渝待在他身邊幾個月,難怪宋德盛篤定喜酒就快了,兩人竟是舊識。
桑渝低著頭,盯著爸爸的腳後跟,跟著走,沒有出聲,沒有表態,更沒有抗爭。
這裏發生的一切,似乎與她無關,隻是隨著他們不斷地提起,提起,再提起,腦子裏某人的臉,越來越清晰,想抹都抹不去,這又該怎麽辦?真的要將錯就錯嗎?
人生哪裏有對錯,不過是選擇而已。
番外——取名
宋玗出生後,宋德盛拿著生辰八字,找了他認識的易經大師,幫忙取名。
大師收了重酬,給他列一個清單,帶著等級和分類,非常詳盡。
宋德盛拿著清單回家,召開家庭會議,讓大家一起商量。
徐立蘭拒絕參會,她太累了,需要休息,隻剩下麵麵相覷的宋家父子。
宋德盛在車上,拿著清單,就看了好一會兒,眼睛都花了,也不知道選哪個更好,便遞給宋玨看,讓他來選。
宋玨掃了一眼這上麵的名字,指著“玗”字說,這個挺好的。
宋德盛湊近一看,最普通的等級,還在普通的分類裏,這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
“好聽。”宋玨隨意說了個理由。
整個清單上,就一個YU的讀音,既然有,為什麽不選它。
“那麽多好聽的字兒啊,不能選一個大富大貴,大吉大利之類的嗎?”
“妹妹平安健康就好了。”
這是宋玨的心裏話,他唯一的妹妹,隻想讓她開開心心,隨心所欲地長大。
“我再想想。”宋德盛覺得不妥,這個名字太隨意了。
“就這個名字了,我明天去辦出生證,醫院催了好幾次了。”
宋玨不給他爹任何反悔的機會,順手拿走了那張清單,揉成團,扔進一樓洗手間垃圾桶裏。
看得宋德盛心疼,約了一個月,花了大把銀子求來的啊!
聽親爹鬼哭狼嚎地抗議了一番,回房間的路上,宋玨也猶豫了,是不是真的草率了點兒?為什麽就惦記上了“YU”,還如此念念不忘呢?
隔天一早,醒來,他摸著濕掉的褲子,心裏很是煩躁,這都多少年了,為什麽還能記得那個場景?而且每次都能犯事兒。
但更加堅定地要把妹妹的名字定為宋玗,一定要每天叫,每天喊,讓自己聽到這個YU再也沒有任何反應為止。
之後,他接手宋氏,負重轉型,去到北京發展,似乎把YU都拋之腦後了,就接到媽媽的電話。
聽到桑渝這兩個音,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兩個字牢牢地刻在他記憶深處,哪個桑,哪個渝,他記得清清楚楚,從未忘記過。
宋玗和桑渝第一次見麵,在酒店公寓客廳裏。
他聽到宋玗問桑渝,是否跟她是同一個YU時?當時心裏挺緊張的,害怕桑渝會聯想到什麽。
但的確是他想多了,那個女人哪裏有心思聯想這些,一心隻想趕緊擺脫他。
那些年少的往事兒,又能算什麽?
心裏的苦澀真是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