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聖使大人
魏玉琪皺眉,還未待開口,就聽不遠處傳來有些急迫的喝問,“三殿下所言當真?這世間果真是有那可以改天換地,力抗天災蟲患之人?”
在場的人俱是一驚,魏玉琨身後的漢子們手執彎刀,抽刀出匣,寒泠光散,映照在來人臉上,“嗬嗬!二殿下好威風啊!”一排三人,俱是身著了月色長袍,背發而立,腳尖虛虛點地,頭麵若籠罩淡淡光暈,仿若神祉般神聖不可侵犯。
“聖使大人!”魏玉琪和魏玉琨趕緊上前,左手下垂,右手抬起覆於左胸,低頭俯首,神情肅穆的行禮。
來人正是魏國多年不入世的第三神秘勢力:坦他兒聖壇使者,他們緊守景輝大帝留下的各種文明火種,幾乎與世隔絕。雖然地位等同於天山神巫、依波國教,但因為極少入世,常常為世人不識。
魏國皇家血脈則是不同,他們年少時候,有一段時間是送入聖壇學習,故二人再見那神秘的坦他兒聖壇使者,自是認識的。但他們的授課師者隻是聖壇中的童仆隨性而為,隱世修行的大能們也是難得一見。
自魏國經曆了蟲患後,這樣大變,可以說是亡國之禍,國師久巴智自知犯了大錯,早已領了心腹悄悄遠遁而去,待到魏皇魏無忌想到這個元凶之人,早已不見了人影,甚是連雨師盧步坦都沒了人影子,氣的他絞殺了一批依波國教的首腦作罷。卻也因此,那依波教徒們心下惶恐,多少人連夜帶著家小遁逃他處。
蟲患固然是天災,但人心離亂,卻是人禍,魏無忌一連串的作為,導致了國內人心的浮動加劇,也是加速了魏國荒涼的原因之一。待到魏玉琪求告天山神巫時候,幾乎無力回天。
坦布爾聖壇隱世,皆因天下太平,魏國富裕強大,自是沒有必要出來摻和一腳,但如今魏國幾乎等同滅亡,隱藏在一處神秘之地的坦布爾聖壇的隱士們哪裏還呆的住?
但觀魏國自蟲患後,好似啟動了連鎖反應般,日漸荒涼起來,這些隱世大能們,束手無策,隻能旁觀,眼看著連遍地奇花異草,甘泉地湧的聖壇,也漸漸的斷了水源,四周荒漠日漸侵蝕了聖壇周邊的防護網,一道、二道、三道。。。,日漸逼近了總壇,他們如何不急?
如今之際,為何三位使者出現在了此處?原因自是簡單的,救魏國!救聖壇!何人有這樣的大能?
早些年,魏玉琪取了聖壇的幾樣聖物離去後,一度失去消息,聖壇眾老們以為他是失敗了的。隻有潛修的聖壇淨老篤定三殿下定然是有收獲的,隻是道路崎嶇些。直到數年後,聽聞鴻羽大陸遍布三種聖物時候,眾人才是相信,這世間有些事情是必然會到來的。
如今魏玉琪再次出現在了魏地,他所來非等閑,三位使者哪裏還能呆得住,這不,他們踏月而來,不僅是想要見一見魏玉琪,還想知道魏國有無救的機會,聖壇還保不保的住?
“三殿下別來無恙?此行所為何來?”為首的那老者直勾勾的盯著魏玉琪,想要聽他繼續前麵的話題。
“稟告聖使,承蒙掛懷,魏三尚可!東梁前段時間得出新年凶兆,啟示風沙和蟲患,魏三前來是奉命尋蟲窩!”魏玉琪坦然告知,這事情不是可以遮掩的住的,沒有必要防範這些隱士高人。
“蟲窩?在魏國境內?他東梁鬧個蟲患就鬧去,跑他人國界裏折騰,還有道理了?”魏玉琨一聽,心有不忿起來,魏國雖然今日如同亡國沒有二樣,但還不是他國可以無視的,這樣出入如入無人之境,豈不是目中無人?
“天災人禍,自不是一家之言可以蔽之的,若是東梁以及遼地也日漸凋敝,二哥心下歡喜嗎?”魏玉琪不由惱怒,轉而嗬斥道。
“為何不歡喜?那是他國荒漠了去,看他們再笑話咱。。。。。。”魏玉琨不由大聲回懟道,但看周圍的人眼神俱是變了,尤其三位聖使麵色冷利起來,不由的語調軟了下來,說不下去了。
“二殿下好大的心胸啊!”邊上一位聖使冷笑了,原以為魏國皇帝愧疚而死,太子也不知蹤跡,三殿下外出尋找重新振興魏國的機會,唯獨這二殿下領了魏國遺民躲避叢林,護住了部分的魏民,也算是人傑了!
可是今日裏,親眼所見,聖使們失望不由浮於麵上。魏玉琨有心解釋,卻也訕訕的,難以開口,他退後一步,閉口不在言語。
“若是東梁及遼地淪落如魏,那麽鴻羽大陸的地界,可以使人生存的地界幾乎沒有多少了,二哥你說,咱們將住哪裏?”魏玉琪也是理解魏玉琨的想法的,但一個上位者,若是沒有全局觀的話,僅僅盯著自己的一塊蛋糕,遲早都沒有的吃。
魏國當初為鴻羽大陸最為強大的一國,可是短短時間就淪喪在了蟲口之下,如今那東梁小國,麵臨同樣的問題,他們難道就可扭轉了局麵不成?這不僅是三位聖使想知道的,也是魏玉琪想要知道的。
“他們有什麽把握?”想到,就問了出來,為首那聖使清冷的聲音,還是隱隱透露出一種急切來。
“回聖使大人,我主人製定了詳細的計劃,這深入荒漠尋找蟲窩,摧毀成蟲和蟲卵,是其中一環,可以殺死部分的蟲子即算是成功!”魏玉琪梳理了一下思緒,開始侃侃而談起來,冷月如霜,漸漸至中空,荒漠間氣溫驟降,嗬氣成冰,魏玉琨及其十餘護衛直立在那黃沙之中,忍不住瑟瑟發抖。這邊魏玉琪與聖使的對話終於結束。
“也罷!既然可以嚐試,那就試上一試,總比束手待斃的好!”三位聖使聽著魏玉琪說的情況,心下也是沒有什麽底,但是如今不是一家二家的事情,而是整個鴻羽大陸的格局問題,容不得再出了什麽岔子了。
“噢~!對了,三殿下,為何你甘願俯首稱臣?”一直沉默的左側聖使忽而出口問道。魏玉琪是魏國嫡正三子,身份高貴,哪裏就能輕易的低下高貴的頭顱?
“當初天山神巫大人預言:苦難處可得生機!我主傾城正是在魏三生死一線時候,救我一命,魏三從此便認定了她!”魏三言及當初,言辭懇切,毫無扭捏之處。
三位聖使默了一會兒,忽而揮袖子,“既然這樣,那就等三殿下的好消息了!”說罷,一陣風吹起,黃沙貼了地麵緩緩流動,三人漸漸隨風而去,轉而就消失不見了人影,好似從未來過。
當然若是忽略了魏玉琨以及他的護衛們手裏緊握的彎刀也是如同黃沙般散落風中,連同那些璀璨的寶石,也是化為畿粉,好似一抹閃亮的流星雨,飄忽不見。
魏玉琨及護衛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三位聖使給他們的警告?讓他不要再攔著魏玉琪等人行事吧?“既然這樣那為兄就祝三弟好運!咱們走!”說罷,轉身就走。
“謝謝兄長了,這些人也帶走吧!怎麽說都是我魏國子民!”魏玉琪伸手一拂,勁風刮過,頓時躺在地上的五十多個‘屍體’陸續翻身起來,麵色愧疚。
“還不走?真想挺屍荒漠不成?”魏玉琨臉色鐵青,冷嗬一聲,頭也不回的奔去,眾人趕緊齊齊跟隨而去。
冷月繁星,唯餘一人臨風獨立,孑孓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