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計劃方案
“可是，這些事宜如何趕著寒冬來臨前準備齊全？”鳳霖燁疑惑道。
計劃如何完備，都得在時效限製中體現，眼下時日可不多了啊！
阮玉成看了看鳳傾城，從懷裏取出了幾本冊子，一一遞給在座的幾人，“微臣草擬了方案，請各位先行過目。”
這計劃方案有綜述部分，就著大局布置的主題規劃，再次細分到各部去，如:工部負責承接各地房屋、校舍、榮養院的規劃和籌建，吏部負責各層官吏的任命選拔以及考核，戶部收集和調撥物資，安置老弱病殘人員的統計如此等等。
尤其附著的一張建築圖紙，加蓋或是修改現有建築的取暖方式，其中有地暖、牆暖、以及暖炕的設計，甚至還有因地製宜，采取半地穴壁爐設計的圖紙，細膩的線條，清楚明了，使人一看就懂。
在當初建暖棚之時，那暖炕的使用，就已經驗證了使用的可靠性，但因時間和投入經費的限製問題臨時采用的。如今赤貧狀態，沒有拆遷事宜的限製，反而一次性建成更會節約成本。
東梁朝廷若是短時間內完成境內的建築改造，工程量和花費都是巨大，完全靠著朝廷撥款是不可能的，上述方案因地製宜，有了執行下去的可能。
其他諸如地方管理製度的建議，采用選拔或是舉薦製，設置小組長、隊長、片長直接受地方縣轄管製。抽取地方有德望之人，負責監管和調停事宜。
對於執行這個巨大計劃的人選方麵，建議抽取地方書院在讀學子，采取短期培訓後，下發至村縣，執行計劃的實施，其執行效果可作為日後參加會考的考核成績之一，算是朝廷提前培訓朝廷官員的項目。
這計劃完備整齊，規模宏大，涉及麵廣闊，製定措施細膩可行，字跡灑脫高格，整個看來，不亞於這世上任何一部奇書巨著，眾人無不嘖嘖稱奇，驚歎不已。阮玉成卻低調虛懷，滿臉謙遜，毫無居功之意。
“這計劃堪稱完備，但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董相到底是老薑，雖然激動了一會兒，轉眼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這取暖設備得花費多少燃料？”
普通人家，冬日裏最多點幾個火盆就算是殷實家庭了，地主或是富戶，偶有用些木炭的，也多是限於家裏幾位主子使用。如全民一塊兒點火取暖的話，還有包括暖棚種植的話，東梁境內的木材都怕是不夠用了，濫砍濫伐的後果更是嚴重，一旦遭逢洪澇，水土流失的話，這可不得了！
但如果沒有足夠的燃料，那取暖設備就淪為空談。這可如何是好？
“前幾日，我已經收到了消息，荊南那有一片山巒，樹木少而低矮，有一種裸露在外的黑色山石，可以燃燒，其溫度較木材更高，而且耐燒的很，一塊碗大的石頭，就可燒煮一鍋飯來。我給取名叫‘煤炭’。”鳳傾城取出了一張圖紙來，遞給了眾人，正麵上畫出了位置以及露天煤礦覆蓋地區大小，反麵則是計算開采量、如何采集、加工和運輸的計算數據。
“什麽？”別人尚可，董相一看數據，立即坐不住了，“這片地區大小約三百裏，深度超過百十丈，如果供東梁全國取暖，能用百年？”
這是什麽概念？簡直不可思議！
鳳傾城曾經遊走在那玉寒泠的舊夢中，好似看到了幾處露天煤場，下山後就著人去考察了。
果然如是！但她可不打算都給開采出來，人心最難揣測，當初魏皇魏景輝雖然集中了霸權，卻失望於世間貪婪的人心，最後收斂了自己帶來的一切，黯然消逝。她可不想走魏皇的老路，不如放慢些腳步，先采集最容易的一處應急著吧！
“當然不能光燒火取暖，比如咱們在冶煉方麵、或是陶瓷、磚瓦等方麵使用的話。。。”阮玉成解釋道。
其實，隻要煤炭一經過使用，其好處不說自明。鳳霖燁和鳳維蘊轉而就想到了軍隊的武器打造上，如果燃點提高，那冶煉精鋼的純度和打造武器的鋒利，都將是不可估量。而大司農韋老頭則是想到了暖棚種植問題，東津王父子則是看到了更多民用方麵的市場，眾人不由盯著阮玉成父女二人，眼神俱是亮了起來。
“嗬嗬嗬。。。”鳳傾城看了看阮玉成，父女二人不由幹笑了兩聲，“這處露天礦藏，就收為國家所有，開采權歸國家所有，采取財政調撥，按計劃使用如何？待度過這嚴冬後，再采用市場化銷售。”
就是說，如鹽場一樣，所有收支都算是國庫的，露天采集，哪裏有多少成本，但出貨的話，可是比那鹽要多又貴了。
“可以！可以！嘿嘿。。。”董相爺激動了，他不由搓著雙手，在原處打了兩個轉兒。若是這樣的話，得節約多少的木材，又能長成多少大樹？同時也給國庫添了一條巨大的收入來源，可比那鹽巴來的多的多。日後若是姬長風也想使用煤炭的話，價格可不能便宜了他。這樣一想，心下裏暗自爽了起來。
“但有一處，加工黃沙，可是需要大量的煤炭供應啊！”鳳傾城接下來的話語，頓時使得董相等人肉痛起來。這黑色的煤炭，不亞於錢糧的重要，還得大量賠在那黃沙之上？
“諸位聽說過琉璃吧？”阮玉成看了看鳳傾城的臉色，接了話道，“琉璃，這物我知道！”安靜的鳳驥吉頓時活躍了起來，他從荷包裏取了一顆剔透的珠子，裏麵還有著三色月牙兒，“這個就是！我在帶湖城，一顆珠兒就換了五百兩黃金呢！”
眾人不由吸氣!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價格被炒的如此之高，不僅是那件蓮花筆洗，還有傳說中的‘雲霞幻彩’配套富貴牡丹首飾的影響，使得琉璃有了一種神秘之色。但這和那黃沙有什麽關係呢？
“黃沙可以做成一種琉璃的同類產品，使用價值極高。還可燒製成一種用途廣泛的黏合劑，取代現在的建築黏合材料。其硬度不亞於原石。”阮玉成還未說完，在座幾人都不由驚叫出聲，“什麽？”
可以這樣想象，官窯燒製的精美瓷器，專門供皇家使用。若是偶有一件兩件流落民間，其價值極為貴重。但民間不是沒有瓷器使用，而是普通的粗瓷，即便精細製作，其質地和造型也是不能比擬官窯所出。而且價格上也是低廉許多，否則百姓用不起了。若是遍地黃沙可以製作成那價格低廉，使用廣泛的東西，巨大的需求，就會帶來無法估量的收益來。
還有那‘黏合劑’，這個時代，大型房屋、城牆、高塔等建築的製作，采用的黏合劑多是糯米粉，但糯米原本就是糧食，其畝產較普通稻米更低，價格卻更高些。也就是富戶或是財政撥款籌建的建築可以使用的起。普通的百姓，能用得上土磚塊，泥糊黏合湊合著就可，以至於每每經不起水患衝刷，很快就坍塌毀損。如果可以使用這樣來源廣泛的黃沙，相比那糯米粉的使用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一下子想通了，在座的眾人同樣的臉色潮紅，雙眼放光，搓著手兒，盯著阮玉成父女二人，嗬嗬傻笑，也許就是他們家的婆娘都沒見過這樣‘深情’的眼神。
鳳傾城不由一陣惡寒，連連搓了幾把胳膊，卻摸到了一雙肉呼呼的小手兒，卻是那鳳驥吉冒著星星眼兒，盯著她，咧嘴一笑，“清哥哥~！”，嗲溜的語調兒，頓時勉強撫平的汗毛再次豎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