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啟蒙之師
“嗬嗬。。。”眾人震驚之餘,忽然聽到一陣清冷的笑聲,阮清自篷子上躍下,落地無聲。她站在了阮九青身旁,一手撩起了右腿褲腳,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疤瘌,一般無二!
氣氛再次冷凝,宋琦愣了愣,忽而後退一步,“不!不!阮將軍不是的!我的小弟。。。”
“好了!我不是你的小弟!今日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警告你們,”阮九青冷漠的扭臉看了一圈人,“不管你們從哪國來的,不管你們想在東梁做什麽風浪,今日裏,我隻說一遍——哪來的回哪去!東梁不是任人攪和的地方!”
隨後,他憑空伸手一抓,船舷邊躍起一包裹落入了手中,正是洛宇梵從窗子丟出去的那個婆子,還裹著布單子,濕淋淋的滴著水,他嫌棄的快速震了震,好似撣衣服似的抖下了一攤水漬,和阮清互相交換了眼神,轉身踏波而去。
半晌,兩船的人才回過神來,有人不敢相信的使勁捏了自己的膀子,“哎喲~媽呀!不是做夢吧!”
洛宇梵看了看宋琦,不由麵色灰敗,苦笑了一聲。“好了!我回去了,這東梁的水很深啊!咱就不蹚了!”
其實吧,洛宇梵覺得,要說自己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在帶湖城這段時間,自己或明或暗的也見了不少奇人異士,各路豪傑。自己一直以為以自己的資質,還是應占一席之地的。
不過,今日裏的經曆卻是刷新了自己的認識。不提那姬長風如何,就是這兩阮姓少年,一出手,自己就望塵莫及啊!這天下格局的大變化,隻怕自己參合不了了。還是老實的回去守著自己那一攤子吧!
“嗬嗬。。。!我也得回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宋琦也很是打擊大,自己沒想到憑借著樣貌,自己認出了流落在外的小兄弟,但那胎記又是怎麽回事兒?粗粗一想,心下也就明白了。
阮清不知何時看出來自己的意思,居然提前做了準備,那虎鼻菱口,卻做不得假的。
當年小九出生時候,紅光映射產房,有一遊僧路過求見,點著小九兒的鼻子道,“好樣貌!天庭飽滿吃官飯,地閣方圓掌大權,虎鼻圓融不露孔,富貴名褒世罕夫!”隨後他卻歎息一聲,“好是好!就是身如浮萍,聚散無常,福禍相依,命運多舛!哎~世間安得兩全法。。。”
父親和眾親族聽了前麵還是喜笑顏開的,誰知他越說越不像話起來,不由得就變了臉來,伸手奪過了小嬰兒,嗬斥道,“哪裏來的瘋和尚,胡說八道什麽東西,來人,給攆出去!”
不知為何,小九兒兩歲時候,奶媽帶著他出去看燈後走失了。再次找到時候,他在一農家小院子喂雞,半截的褲子恰好露出腿上的小元寶胎記來,被恰好經過的父親一眼認出來。
五歲時,小九兒卻再次的走失了去,遍尋不見,父親為此著急不已,打殺了侍候小九兒的一院子男女老少,卻未找到九兒的線索。
為此,父親幾乎一夜白頭,求到了智德大師麵前,卜了一卦,“山地剝——鵲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內先有鷹,雖然同處心生惡,卦若逢之是非輕。”,當下俯首嚎啕大哭。
智德大師卻說,“哭啥?曲折雖多,卻最終絕境逢生,成就非凡!”
其後,父親再未尋找過小九兒,隻身獨居於書房之內,也不再召任何妻妾侍寢。
宋琦前來時候,父親特意召了自己,說了小九的事情,還有那留下的一副小像,指著鼻子說,“小九兒的相貌好,尤其這虎鼻,不多見,主富貴!還有右腿膝下的元寶胎記,我的九兒不會白來世上一遭的!”
宋琦不由苦笑了起來,若是那阮九青就是自己的小弟,算起來他長到這麽大,自己和他也沒有多少共處的時候,自己貿貿然的就想認下那兄弟,換誰也是不會相信自己有多少誠意的!
尤其自己也大致的搞明白了,阮九青現今跟隨在阮將軍的身邊,二人相處的似兄弟,這次來到帶湖城,跟著鳳世子,隨身侍候,也是因為他很是優秀,才能從那麽多的少年裏脫穎而出。
今日裏,自己親眼見了他和阮清一起,族踏波浪,好似如履平地,飄然而去,當真是歎為觀止了。這九兒不見的幾年裏顯然是有著奇遇的了!
宋琦心下複雜,辭別了洛宇梵回到自己的船上,起帆離去。
天色大亮,神清氣爽的鳳驥吉打了哈欠,起身洗漱,卻見平時早已操練起來的阮九青打著哈欠轉了回來,往窗子下的軟塌一歪,“沒睡好,我再歇息一會兒。”
“咦?”鳳驥吉不由的納悶了起來,轉而就往阮清的院子裏跑,“清哥哥!清哥哥——”
“噓!~世子,我家將軍還未及起床,”林月忽而閃身出現,手指比在了嘴前。
“呃~好吧!我去找先生去!”鳳驥吉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由塌下了肩膀,往外走去。
“世子,聽說林先生的那啞仆人,昨晚掉水塘裏了,淹的不清,正請了大夫診治,現在那裏還亂著呢!”林月好心的提醒道。
“咦?還有這事兒?那婆婆若是不好,那先生不就沒人侍候了嗎?”鳳驥吉不由的關切起來,反正林先生的事情都是大事,不知為何,他不由的就上心起來。
“聽說,水淹久了,婆婆的耳朵徹底聾了,嗓子也徹底壞了!”
“那有什麽?她原本就是又聾又啞的,也沒損失什麽!不對,你是說。。。”鳳驥吉忽然反應過來,轉臉看向林月,滿麵狐疑。林月卻微微點頭,“先生那兒不用擔心,鄒嬤嬤已經安排了人侍候著了。”
“哦!這就好!”一向天真的鳳驥吉,聽了消息後,忽然心意懶散起來,“好吧!我在院子裏坐一會兒,你去忙吧!”
自己昨日了是不是出頭太過了?才給先生招來了這事兒?其實自己也沒特別的說什麽啊?鳳驥吉不由的閉眼開始回想自姬應宇帶了人進入了敞軒後一幕幕,眾人的言語和反應,直到那姬應宇打斷了他的說話,強自誇讚‘乃父之風’時,才不由的心下咯噔一下,“壞了!果真是言多必失啊!”
“什麽壞了?”忽然,有人戲謔的問,鳳驥吉不由抬頭一看,阮清正坐在他頭上一棵大樹丫子上,笑著問他。
“清哥哥,你嚇了我一跳!”小胖子忽然跳起來,很是不滿的道,“坐那麽高,冷不丁的出聲,很是嚇人的好吧?”
阮清輕輕跳下了樹來,好似一片樹葉兒似的輕盈無聲,“怎麽有煩惱了?還是想家了?”
“都有點吧!”鳳驥吉不由的頹然坐下,“清哥哥,你說昨日裏我說的是不是有些多,表現的過頭來了?”
阮清愣了愣,鳳驥吉從來就是歡快的,無憂的,這一副做錯事情,手足無措的樣子,還真是很少見呢!
“沒有啊!小驥吉原本就是一個小天才,他們聽了你的言論,才知道自己從小到大,讀的都是迂腐不堪的死書,而忘記了前人智慧已成過去,開創新思想才是與時俱進的意義!小驥吉啊!你可以算得上是他們的啟蒙之師了呢!”阮清正色道。
“與時俱進!說的好!”忽而林先生站在了小院門口,聽聞了阮清的話,不由的出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