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太子歿
數日後，燕京一紙詔書送達到吉霖王鳳擎的陣前，“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中正吉霖王之子驥晟，承庭訓乎早膺，凜乎於綱常，其英資俊爽，目光如電，類晏嬰之貸眾；麟趾超群，班衣煥采，紫宸表餘慶之光。然天妒英才，遭強梁而殞命，忠義於國，其風烈如存，特與追封王爵孝義英王，按親王體製安葬於皇陵。欽此！”
吉霖王鳳擎站立於陣前，勉強接了旨意和另外一份重新劃分疆土的旨意，上麵把吉霖王打下的疆土歸入了原先封地一起，成為吉霖王新的封地。權做補償吉霖王喪子之痛，同時還補償了白銀百萬兩和親王爵位，並加封其次子為世子，承襲其爵位。
盡管武德帝予以補償極為豐厚，吉霖王鳳擎還是顯得不鹹不淡，勉勉強強的他帶了文武官員，重新布置了新領地的守軍和政策後，就帶人返回來了西北駐地的王府。
而他兒子的棺槨由著吉霖王的心腹幕僚帶入燕京，由禮部按王侯製安葬入燕京西北側的皇陵中。
西北軍的問題和平解決了，吉霖王撤退了。武陵侯孟國鋒也是暗自鬆口氣，他返回燕京複命後，得流淚朝廷的嘉獎，歇息一月後，又再次奉命出征增援南線建武將軍馮杜宇，打擊華陽王勢力。
吉霖王撤退後，華陽王鳳黎和姬長風麵麵相覷，尷尬起來。他們原先是響應了吉霖王一起起兵。現在吉霖王被安撫了，他們仍然是陳兵列陣，針鋒相對，但時至今日，他們騎虎難下，退不退兵都是個笑話。隻能打起精神來，相互牽扯著。戰事再次膠著於東南線一帶。
燕京的皇宮裏，因為太子一事，皇後娘娘季德唯清掃後宮，使得後宮的嬪妃們日日謹小慎微，生怕被拿捏到錯處，一時間氣氛極為動蕩不安。就連玉太妃也龜縮於永壽宮裏，不敢伸頭為來求援的嬪妃做主。
正月十五，太子鬼毒發作了一次，情形極為恐怖，近身服侍的宮女一個不察，被其拉住活活的啃噬的不成人形，死於非命，那恐怖血腥的場麵嚇得看到的人當場昏死過去一半人。
有兩位太醫和武德帝夫妻也守在旁邊，沒有人敢上前去營救，生怕自己也落入他手裏，就是被抓了撓了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武德帝率先反應過來後，立即讓人關閉了宮門，嚴禁人員出入。當日所有看見的侍衛、宮人及太醫事後都被滅了口。皇後娘娘季德唯也嚇了失魂落魄，三日後才漸漸醒過神來，其後悲苦恐懼不能自己，時常有些失心瘋的尖叫哭笑起來，不思飲食與睡眠，身體逐漸疲憊困倦。
太子鳳驥闌第二日轉醒後，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麽事情來。隻是消瘦蒼白加黑眼圈更勝以往，他轉了性子，不喜熟食，更愛血腥味道，似乎是毒素侵入更深了。所有服侍的宮人都驚惶不安，不敢近身。
武德帝鳳馭眼看著，也急躁非常起來，私下裏派出了暗衛四處尋求解藥。並親自發出求醫信件給了當今醫藥世家張家主，希望得到救治。
但令他失望的是，十日後，他收到的張家主回信。根據他描述的症狀，張家主診斷是江湖傳聞中的‘鬼毒’無疑，並確定當今世上無人能治！
皇後娘娘季德唯經過太醫們診治後，連連重劑量的安神湯藥飲用後，漸漸可以控製情緒起來，身體狀況也在好轉。她還是經常流連在東宮外，隔著門窗看著一日漸弱一日的太子，時常淚如雨下，不能自己。
此時她回想起黎王妃來，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其人的不凡來，試想她麵對那病倒的父子二人還能如常打理王府，應對來人拜訪探視是多麽的不易。如不是鐵石心腸就是有極其強大的神經。自己也是經曆過血雨腥風的殘酷，可是太子一事對於她來說，還是不能承受之重。
日日夜夜的煎熬終究是有盡頭的，時值二月十五，太子再次發作時，眼圈黑暈極其深重，口唇已經蓋不住牙齒，導致牙床暴露。指端也是黑色，指甲脆爛，發作時，他拖著僵硬的步伐哢哢的在院子裏漫無目的移動，似乎在尋找新鮮血液和肉食。
武德帝和皇後站在宮牆外眼不眨的看著，淚流滿麵。將近黎明，太子似乎累了，他扶著牆壁，步履蹣跚的返回榻上，黑色惡臭的血液自口中湧出，如泉眼一樣無止無盡，流滿榻前。
待到天完全亮了以後，東宮裏悄無聲息。兩位太醫遵皇命進入探查，發現太子已經死亡了，屍體躺在一片惡臭的黑水裏，僵硬幹癟的如在沙漠裏風幹後多年的幹屍。
因為‘鬼毒’的危害極大，且無解決的辦法，為了以絕後患，武德帝背著皇後娘娘下令，給太子遺體焚燒後葬入皇陵。
經次打擊，原本鳳儀煌煌的一國皇後，季德唯容顏慘敗，心如死灰。她身著素衣，吃齋念佛。日日為兒子祈福，祈求來世再做母子，必為他修的一世安穩。
武德帝鳳馭卻恰恰相反，太子歿了，自己忽然發現自己年歲漸長，精力匱乏，雖然還有庶出的兒子兩個，既不足夠聰慧也不儀表出眾，均不得他心意。一種子嗣的空虛感越來越強烈起來。
為此，多年不喜女色，不近後宮的他開始注意後宮佳麗們來，處理完政務，安歇前，就由著敬事房的總領太監張羅捧著綠頭簽開始了雨露均沾。
後宮佳麗們很快一個個的身形渾圓起來。如此情形，惹得皇後宮中一幹忠心的嬤嬤們極為不忿。“娘娘，您這裏悲苦著，可那處卻是鳥語花香，歌舞升平的，他日有人誕下麟兒還不得擠兌娘娘您的地位？”
“嗬嗬。。。本宮早就知道鳳馭是個薄情兒！太子歿後，他就如此迫不及待了！也罷！本宮哭哭啼啼的，更是讓我兒不得安心。”皇後季德唯慘然一笑，結發夫妻，多年來相互攙扶至今，抵不過是個舊人哭新人笑的結局。
“皇後娘娘，已經斷七，您節哀順變！萬不能讓那些個賤皮子得了勢兒！”
“來人，侍候本宮沐浴更衣，晚上請皇上過來。”此時，皇後季德唯容顏憔悴，卻多了一份弱柳扶風之勢來。沐浴後又畫了淺淺的妝容，搭配一身清淺的藍，有一種雨後天青的悠遠和淡然。仿佛是回到了二十歲左右的年級。
武德帝鳳馭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季德唯，不由一陣神思恍然，其夜，鸞儔鳳侶、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