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新晉舉人張居常
西北戰場的失利，給了東梁版圖帶來極大的動蕩。西北軍邁出戰線的新一步，鎮守在原先孟國鋒布兵的地方，能夠進一步獲取萬頃土地的控製權，退一步保西北地域的自治。要想壓製就不容易起來。
而黎王世子的事情更是對黎王、武德帝的鎮懾，不要不把吉霖王不當一回事兒，他也不是白白出身皇家，徒長武力不長腦的人。不爭是一回事兒，不願爭是另外一回事兒。
姬長風聽聞傳聞後，愣了愣，“咦？這手真狠，是鳳擎做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想不到他也有這樣的手段了！推進東線，本將軍要年前拿下湖九城。”
湖九城毗鄰東津府，坐擁眾多湖泊河流，稻田、水產豐富，河流交錯，是水路行商的熱土。占據湖九城，控製東南商路和物產，形成長期根據地也是可能，如果進一步拿下東津府，可謂東梁膏腴之地掌握在手。
華陽王鳳黎正在懷抱美人，飲酒宴客，“哦？我這兄弟長進了！本王也不能太不像樣子啊！年前再拿兩城，就元漢城、吳江城吧！”
元漢城縱向深入內地，西邊背山，東側臨河，東南大片田地，土地肥腴，出產穩定，可以養兵，背山臨河，易守難攻，為軍事要衝之地。
而吳江城向東南延伸，臨江而建。江南是華陽王的封地，麵北側是東梁中央政權的版圖，華陽王如果得手，這二城和前麵占據的華來城、萬悅城、帶湖城就形成了三角拱衛之勢。
燕京黎王府事情驚怖難言，盡管王府已經嚴令噤聲，但還是有了不少傳言流出王府。燕京官場一時間氣氛詭譎多變。人人屏息無聲，深怕在這關口上惹了哪方勢力。
而王府征集天下名醫為世子診病，已經確實。馮天麟禦醫已經常駐王府不出。
武德帝已經多次送各種珍奇藥物至黎王府，甚至於親自登門探視鳳琚病體。世人多感歎：皇帝對鳳世子還真是情深義重啊！隻有黎王妃每次接待武德帝後氣的摔壞了一屋子的擺設，“他按得什麽心，是要看我兒死了沒有嗎？”
“娘娘息怒！世子還要你照顧啊！”
“是了！我不能讓那賤人得了意。阿玲，你去喚他來。”黎王妃掏出隨身的一個小配飾，不金不銀，小猴的模樣。
“這？王妃三思！”
“思什麽思？我這已經要滅門了，難道還要待到入棺陪葬嗎？”
“是，王妃！”
“那個賤人怎麽樣了？”
“不肖十日，就見結果。”
“好！我這一輩子都讓那個老賤人毀了，我也要她嚐一嚐被毀了的滋味。”黎王妃狠狠的吐了口惡氣。
等到秋闈落幕，各地陸續的張榜，大紅的榜上寫了滿滿的科舉學子的大名，多少人在榜下歡呼跳躍，興高采烈。也有人黯然神傷，掩麵而泣。
“張居常你中舉了！第三十八名。”有人大聲嚷嚷著。
一位頭發淩亂，衣著破舊的中年男人眼神恍惚，站立不穩，於一角處等待著，聽聞這聲音，茫然抬頭，“真的？”
“是的！是的！”那人高興的拉住他的手道。“第三十八名呢！我看的真真的。”
“爹娘，媳婦兒，你們看到了嗎？我真的中舉了。”那人口裏喃喃著，忽而倒地不醒。
“這是怎麽了？舉人老爺高興的昏過去了？”跟著過來，等待討喜錢的人們呆愣了。高興昏頭的也是有的，這不稀奇。
“他已經三日未吃飯了！是餓昏了。我們是逃難過來考試的，沒有錢財和居住，我們。。。我。。。，”那報信人哽咽著，努力憋著不讓眼淚流出來，紅紅的眼睛說不下去了。
“哎喲！造孽喲！好好的舉人老爺受了這老罪喲！來抬我店裏去，咱給弄些吃的吧！”有個胖胖的身穿錦衣長袍的掌櫃樣子的人擠過來，拍打著巴掌，如市井婦人一樣吆喝起來。
那同行的漢子也衣著襤褸，胡子拉碴的，好不到哪裏去，但他也不敢隨意的就相信一個陌生人的好意。
有個布衣少年也擠過來，“不如到食為天休息一下吧！咱們那裏的吃食便宜些。”
食為天？很多窮人都知道，除了用餐便宜，還搭賣些布衣草鞋等物，時常接濟窮人，乞丐，民間口碑很好。那不是和竇氏田莊。。。？漢子眼神亮了亮，“麻煩這位小兄弟了。”
一個拉貨的小車過來，有人幫忙把新晉的舉人老爺抬上車，送到食為天分處安置了，立即有人端碗鹹粥給來人一人一碗，還有討喜錢不著，跟著看熱鬧的人也端了粥，發了餅。權當是沾了舉人老爺的喜慶了。
待來人散去，昏倒的舉人老爺張居常舉人也醒過來，吃了兩碗熱粥，才活過來似的。他勉強跟來人弄清楚事情原委，立即要跟食為天的眾人道謝。
同期一起出來考試的八人仍在一處，中舉了三人。平時八人住在城隍廟搭的草鋪子，隨身帶來的少量錢財買些吃的和紙筆，所剩不多。而張居常更是已經身無分文，倔強的他斷糧三日，勉強撐到發榜就不行了。
“謝謝小兄弟大恩！”張居常不顧眾人拉扯，結結實實的跪地給食為天一幹少年跪下磕頭謝恩。
他又衝同行的各位同鄉施禮，“我原想不管中不中，到這一步我已經盡力了，對得起爹娘祖宗。死而無憾。如今得了各位恩人的大恩！如同再造，張生必定不負各位兄弟恩情！”
一屋子的人頓時喜笑顏開，“兄弟那裏的話！咱們能同舟共濟亦是緣分。如今也算是了了心願，以後但願張兄得力時顧念咱們起於微末，照顧一二。”
歡喜過後，歸於冷靜。官衙送來了喜報，食為天等人抓了大把的銅子兒給送喜報的人打發了。一時間食為天暫時居住三位新舉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引來多少看熱鬧的人，也為食為天添了不少的人氣。
不少的鄉紳也遞來拜帖拜訪新晉舉人，望以後有機會相互提攜，還留了銀錢、紙筆、布料等財物。張居常等人感歎，“十年寒窗無人識，一朝聞名天下知”。
落第的一王姓秀才，經過此役，雖然沒有中舉，但多年的心願已了，家鄉也落與戰火，沒有返回的心思。看到食為天一幹少年，生機勃勃，突發了一點想法，“小兄弟，你們需要賬房先生或私塾先生嗎？”
“怎麽？王先生你。。。？”
“哦！我落第後無處可去，對於科考也是死了心思，想找個正經活路。不知道小兄弟這裏需要人手嗎？”看著一屋子裏的人投來詫異的目光，王秀才臉紅了，也覺得自己舉動有些唐突。
“嗬嗬。。。那趕緊好啊！”誰料到那個少年笑了，“鄙姓竇，竇天婁，正好咱們缺少先生和賬房，這裏就聘請王先生坐西席，來，兄弟們，咱們有了先生了！”
食為天鋪子裏六個少年立即排隊過來見禮，“王先生好！”
“好好。。。起來，都起來。咦？竇？那竇天祥是？”
“竇天祥是在下兄長。我等都是討飯是結識的兄弟。”竇天婁極為爽朗的解釋。“王先生有無家人，要不要想辦法接過來？”
“還有媳婦和女兒在家鄉。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接過來？”王秀才立即覺得自己聰明了一回，如果接家人過來最好不過，家鄉身陷戰場，不知能否保全家人。
“咱們想想辦法看看！”竇天婁也沒有一把拍胸答應，隻能想想看了。
餘下七人，三人中舉的打算繼續進京參加春闈，另外三人打算跟著進京開開眼界，以後如果他們做了官，就跟著這三人做幕僚或師爺等。一人打算回鄉照顧家人，找個書館坐館。
竇天婁等人也沒有參與，隻是熱情的為他們安排了順路的車船帶到他們各自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