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新人加入了(一)
夕陽西下,餘光金黃,映亮了山村。各組人員加緊收工,整理工具。炊事班在準備晚餐,已經蒸了三四鍋木薯粉的發糕,就等發糕晾涼後切成巴掌大小的小塊。煮羊湯,就用大貴他們逮的羊,煮了大鍋的羊湯,剔除的骨頭回鍋熬煮出奶白色的濃湯。羊肉切片備用。木薯粉做的麵片兒也準備好了,還有倆籃子的灰灰菜,和半籃子的切好的小蔥花。酉時用餐,前一刻鍾把羊湯撈出骨頭,加水煮沸,依次下麵片兒,菜,羊肉,最後加小蔥花就可出鍋了。
隨著各組人馬返回食堂用餐,切好的發糕裝滿幾個竹筐子,羊湯麵碗也盛了一排溜兒。村人們滿足的端一碗湯,撿塊發糕到自己的位置上吃飯去了。李大娘還安排人給守山門的人和指揮處送餐,特意給加了份燒兔子肉。
村長和幾位村老,還有守護組的人馬沒有向平常一樣跟大家一起來用餐。此時,幾人和薑聞啟,劉鵬等人守著指揮處靜等消息。
隊員們守著山門,各個崗哨也是警戒狀態。一二三點已經陸續發來了旗語。
自申時末一行人,約五十多人左右,進入警戒範圍,敵我不明。酉時到達二至三點觀察位置中間,原地修整,可以看出是李大安等人了。
那個位置是陣法的邊界。他們在等陣法開啟的時辰。四號崗已經做好準備,山門兩側警戒。村長和村老們還有兩位指揮一起合計了下,應該是李大安帶人回來了。山門一定是要開的。對於新人的安排這塊,他們也是有準備的。但還是應該防範,畢竟亂世中,人性也難以說清楚。
戌時一到,山門的陣法打開了。修整的一群人隻覺得眼前有月光掠過,霧嶂裏,烏漆嘛黑的樹林隱約有條小路,李大安等人招呼著人群起來趕路了。有人前麵領著,一群人迷迷瞪瞪的跟著入了山,直到老虎村口,看到星星點點的火把才清醒過來。
村長、阮玉成和李大娘等人早已等在村口,接應了這群人來到食堂。安排了簡單的洗漱後,擺上飯食。這群人除老虎村自己的人一桌,剩下四十多人,半大孩子居多,還有一家有老有少的。看到熱飯,都不矜持,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快吃了起來,看得出這是餓很著了。圍觀的村民們五味雜陳,其實前些日子,他們也是這樣的。
吃完飯,有人領著外來的人員安置去了。在靠近村外西南位置建了一片簡易大棚。暫時安置外來人員。李大夫帶著兩助手挎著藥箱跟著去給帶傷帶病的人看診換藥。李大娘帶人燒了水給來人洗澡,又收羅著各家不用的大小孩子們的衣服鞋子給送過去。
村長和村老們等著李大安等人吃完飯後,和各家的人見了麵親熱一會後,回到桌前講這次外出的情況。
李大安坐下來,阮風,還有王濟民,蘇立生等人自覺的站在他身後。李玉貴立即過來給村長和村老還有他爹倒上炒米茶。也給外出的幾人都端碗炒米茶。還有人給幾人搬了座兒,向接待英雄凱旋一樣。
李大安抬頭,看看一張張熟悉的臉,不由喟歎“還是在家好哇!”背後幾人一致同意的表情。
“村長,還有大家夥兒!出門幾日,還真是想家想大家了!”難得的鐵漢子老李也有這麽感性的時候。老李整理了下情緒,喝了一大口米茶,放下碗,“報告村長,斥候組七人此次外出,到達西北小鎮句容鎮,帶回作物十五種、食鹽五斤、糖五斤,書七本,鐵器十一件,布料十匹,驢騾兩頭,車輛兩架。馬五匹,銀子五十兩。人五十一口,其中五至十三歲的四十六人。”
“好!好!”村長和村老還有村民們聽著,心裏都高興起來。不是說帶回來多少東西。而是他們安全返回,並且還帶回很多東西。還有沒有公布的外界消息。
“李叔,給我們講講外麵的事情唄!”有人衝李大安喊道。還有人附和著:“就是就是!”
村長伸手製止了眾人的激動,“大安他們也累了,今晚簡單講講吧!”
李大安看看周圍熱切的麵孔,“好,我就簡單講講。我們做賣山貨的樣子,出山就順村鎮一路向西北方的句容鎮行走。有的路很荒,半天不見一座村子的。有的還好,靠近鎮子的地方,人氣好些的地方,我們就邊走邊賣山貨,到句容帶回孩子和貨,路上救了馮家五人……”
具體情節如下:那天一行七人推了四個車子,帶了些草藥,皮毛和菜幹等東西,出山先向北走了一天到了白石村,那裏的村子也是窮苦的,他們在一家借宿一宿,看到家主吃的也是野菜,沒有什麽餘糧。阮風和蘇立生去河裏逮了幾條大魚給他家添了菜才湊合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幾人給主家留了兩隻兔子後繼續上路。途徑楊柳鎮,文家集和毛家鋪子,第三天到達西北小鎮句容鎮。也陸續賣了帶的山貨。其中的三條狼皮處理的好,毛色光滑柔軟厚密。被文家集的一家員外看重,得了三十兩銀子。其他山貨處理得十五兩左右。他們在句容鎮沒住旅店,而是投宿在鎮邊一家不起眼的舊院。那裏沒有了主人,被一群小乞丐占據。
他們入鎮子的時候,剛好遇到一個孩子偷饅頭被打的滿地亂滾。阮風看不過,上前阻止,救了那孩子一命,還給買了饅頭送回去。才發現一院子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四十多個,基本都是死了父母的,被人遺棄的,被賣逃跑的,還有走失的。當時幾人立即就決定了住那了。
阮風也才十三歲,可能是年級小,很快就融入孩子群,還求了李大安,給可憐的孩子們煮點東西吃。老李等人,做出為難的樣子,畢竟糧食寶貴啊!最後還是勉強架起大鍋煮了鍋粥,給每個孩子分一碗。
阮風發現幾十個孩子不是都出去乞討,能乞討的孩子隻有一半,在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叫祥哥的組織下行動的。還有些小的、生病的、女孩子的占一半,留守在家裏。
祥哥受傷了,躺在屋角一片幹茅草裏,前天要飯的時候,被人放狗咬傷了腿,血淋淋的傷口按一把草木灰,已經腫脹的不能行走。幾個小孩圍著他流淚。
阮風見狀,燒水加點鹽,給傷口洗幹淨,用李大夫配的外傷藥給他敷上,撕了裏衣包紮好。阮風跟著又照顧了幾個生病的孩子,憑經驗感覺就是凍的、餓的,他在帶的草藥裏撿了治風寒的熬煮了,給幾個病孩子喝,又煮了粥吃,居然都有起色。
黑子,就是被打的孩子,十歲了,又黑又瘦,個頭小小的,像七八歲,流浪久了,自己也不記得名字。大夥就叫他黑子。黑子聽說他們呆兩天就走,很是不舍的。在他有生的歲月裏,信服的就兩人,祥哥和風哥!
祥哥以前是個富裕家庭的孩子,家裏招了土匪搶劫滅門,田產和鋪子又招了族人分刮強占。他在學堂讀書,躲過一劫,五歲的小妹美玲被藏在地窖裏差點餓死了。祥哥用席子埋了慘死的一家七口人後,放火燒了房子和鋪子,帶小妹美玲遠離家鄉乞討流浪。後來救了快餓死的黑子和其他的孩子,逐漸壯大了乞討隊伍。
阮風已經被孩子們稱哥了!雖然相處短暫,但孩子們有人問吃喝冷暖,心裏產生了安全感和依賴感!乞討不容易,這時節青黃不接的,哪家都沒有餘糧,不知道哪天誰就餓死了。
黑子聽說阮風家在山裏,那有逮不盡的獵物,采不完的草藥野果子。村人相親相愛像一家人。心裏無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