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你在幹什麽!”靖安回過身來的時候就看見鬱書顏那猶如蔥段一般白淨的手臂之上多了一道紅痕。
趕緊就將她手臂上的那隻蟲子給捉了下來,一下就將它給捏死了。
但是鬱書顏卻像是沒有看見靖安臉上的怒火一樣。
她還笑著將自己的手臂遞了過去,給靖安看。
“你看。”
靖安不明白鬱書顏到底是*什麽意思,臉上的怒火還沒有消退。
牽過鬱書顏的手就開始檢查起她手臂上的傷口來了。
但是等到靖安看清楚了鬱書顏手臂上的傷痕以後,卻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這是?”靖安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到。
鬱書顏笑了笑說:“怎麽樣?是不是感覺這個傷痕很熟悉?”
靖安心想這何止是熟悉,簡直就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鬱書顏手上紅痕雖然不是很深,但是卻和之前城主府中受傷的那個護衛後背上的傷痕一模一樣。
靖安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捏死那隻蟲子的那隻手,他沒想到那隻蟲子竟然會造成那樣的傷口來。
“可是……”靖安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真的很讓人意外。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鬱書顏給打斷了。
“可是它們之間的體型相差太大了,對嗎?”
“嗯嗯”
鬱書顏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紅痕以後,歎了口氣說:“關於它們之間為何在體型之上和相差如此之大,我暫時也還沒有什麽想法。”
“但是我手上的傷口確認無疑是和之前受傷的那個侍衛身上的一樣的。”
可是靖安聽了鬱書顏的這番話以後不但沒有消了怒氣,反而是變得更盛了。
“所以你剛剛是在用自己作為誘餌,將你所說的那個所謂的事實證明給我看嗎?”
鬱書顏對上靖安眼中不減反增的怒氣,心虛了一下。
還試圖用傻笑來掩蓋自己現在心裏的慌張。
“雖然我之前已經在山上見過了這種蟲子,對它們也有所懷疑。但是耳聞到底不如眼見來的更加讓人確信嘛,所以我才想到的用這個辦法。”
末了鬱書顏微縮著頭還問了一句:“你是生氣了嗎?”
靖安沒有回答鬱書顏的話,而是轉身走向了鬱書顏的妝台。
在上麵看了好一會兒,才從鬱書顏的那一堆的瓶瓶罐罐裏麵找出了一個淺藍色的瓶子來。
打開瓶子,一股刺激性的氣味一下就從裏麵鑽了出了。鬱書顏聞著那股味道立即就皺起來眉頭,將自己的手臂藏在了身後。
“能不能不要塗這個藥,味道太難聞了,而是它還要留在身上好久呢。”
鬱書顏的眼中波光流轉,顯得楚楚可憐。
“其實我覺得這點傷口還好啦,用不著塗這個藥的,而且這藥也挺少的,我們就不要浪費了。”
鬱書顏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雖然她自己是個大夫可是對於靖安手裏麵拿的那種藥她是真的不喜歡。
那種藥因為藥材特殊的原因,味道實在是不好聞,平時她很少會用那個東西。
靖安給了她一個白眼:“你覺得呢?”
這話的意思就是今天不管鬱書顏想還是不想,靖安是一定要將那藥塗在她的手上的了。
“把手伸出來。”
聽著靖安那不容拒絕的語氣,鬱書顏頗為不情願的伸出了手來。
靖安用貝片將藥膏刮出來輕輕的塗抹在鬱書顏的手臂之上,怕她會覺得疼,還一直不停的呼著風。
但是這個過程之中鬱書顏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的,更沒有說一個疼字。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視著自己麵前的靖安。
因為靖安為她塗藥的原因,此時她隻能看見靖安的頭頂,雖然是男子,但是他的頭發卻很是柔順。
今日靖安帶的是一頂白玉銀冠,固定發冠的用的是竹子模樣的銀簪,看起來少年氣十足。
有那麽一瞬間鬱書顏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和他初見的那一年。
那時候的自己還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女,而他也隻是一個自己在河邊撿到的小男孩。
他們的身上沒有背負著那麽多的東西,心裏也沒有那麽多的不可說。
隻是因緣相遇,互生歡喜的尋常男女。
“以後你不要再這麽做了。”靖安突然的出聲,打斷了鬱書顏的回憶。
“什麽?”鬱書顏茫然。
“你以後不要再拿自己冒險了。”靖安解釋道。
然後又頓了一下說:“書顏,隻要那個人是你,那麽無論是耳聞還是眼見,我都相信!”
對於靖安突如其來的話,鬱書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又燦然一笑。
“嗯嗯”
靖安為鬱書顏塗好了傷口以後,忽然又想起了她之前說的她在山上已經見過那隻蟲子。
他忽然反應過來,那麽鬱書顏會認為那種蟲子和山上的怪物有關,是不是因為她之前就已經被咬過了。
於是他立馬伸手去拉鬱書顏的另外一隻手,鬱書顏剛想要躲開,但是已然是來不及了。
掀起衣袖以後,固然靖安在鬱書顏的另一隻手上又看見了幾處傷口。
他抬起頭無奈的看著鬱書顏,而鬱書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了頭。
沒有辦法靖安隻好又一次的打開藥瓶,繼續為鬱書顏上藥。
隻是過了一會兒以後他有忽然說了一句:“我記得你小時候是很怕疼的。”
靖安還記得小時候鬱書顏不小心摔傷以後,哭的傷心的模樣。
但是今天的鬱書顏卻是格外的乖巧,沒出一點的聲音。
當靖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鬱書顏的目光暗淡了一下,但是也隻是瞬間。
而後她笑了笑說:“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了,現在我都多大了,要是還怕疼,不是很丟人嗎?”
鬱書顏說的這些話都是假的,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怕疼的了。
是拜師以後,師傅讓她拿自己的身體練習針灸的時候、是第一次照顧那些天族在戰場上受傷的士兵的時候、還是見到自己的母親血肉模糊的屍體的時候?
六千多年以前,鬼族趁天界對其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就對天界發動戰爭。
那一場戰爭天界打的很艱難,因為沒有想到鬼族會對他們出手,一開始準備不足的天界落於下風。
但是天族最後還是贏得了勝利,隻是贏的代價很殘酷。
天族在那一戰中損失了很多的將士,那個時候,天界各族都掛有告慰亡靈的白幡。
那些戰亡的人裏麵就有當時身為天界首席醫官的鬱書顏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