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分別
江沅和謝寒枳在月老廟掛好兩人的姻緣結後又一路慢行回到了都城中。
雖然明日才是七夕節,但是今日城中已然是一副過節的模樣了,城內各色的彩燈高掛,映得這黑夜卻如白晝一般。
路邊擺著許多的攤子,販賣著各種與七夕有關的的物品。而賣的的最多的就是乞巧繩,每個繩攤前都圍了許多的女子。
她們各自挑選這自己心儀的彩繩,好為明日的乞巧做準備。而男子們則大多都圍在販賣花簪的攤子邊,挑選著明日好送給自己心儀的姑娘的花簪。
江沅和謝寒枳今日幾乎將每一個攤子都給逛了一遍,謝寒枳為江沅挑了一隻花簪,江沅給謝寒枳係上了她編的紅繩。
等到兩人逛累了以後就找了一個棵芙蓉樹坐了下來。
謝寒枳也問出了從之前就一直藏在了自己心裏的話:“阿沅,你和蘇將軍什麽時候啟程?”
“待到冬時末我過了及笄禮,來年春日初。我們就要啟程了。”談及到這個話題江沅的聲音就低了下來。
“因為春日初就要走,我連你的十六歲生辰…都沒有辦法給你過了,小丞相,對不起……”江沅又哽咽的補充著。
謝寒枳溫柔的摸了摸江沅那一頭烏黑的頭發:“阿沅,生辰每年都有,這沒什麽的,但是呢我想要先向你要一個明年的生辰願望,可以嗎?”
江沅本來就因為不能給謝寒枳過生辰而且自己這一走,還不知道何時才會再次見到他,又怎會不答應謝寒枳的要求呢?“小丞相,你說吧,隻要是你想要的,無論什麽我都找到,雙手奉於你眼前!”
江沅說的一臉認真大有一副就算是謝寒枳想要的是天上的星星,她也會為他摘下來的意思。
謝寒枳板正江沅的身體,正對著自己:“阿沅,我不需要什麽奇珍異寶,我隻需要你好好的、安全的從關外回到我的身邊,雖然你歸期不定,但是無論多久,我都會在這裏等著你回來!”
謝寒枳還在說著時,向來不愛哭的江沅眼裏就已經有了淚意,等到他說完時,淚水也剛好落了下來。
“好,小丞相,我答應你,我一定分毫不傷的回到你的身邊來,我還要…等著小丞相你娶我呢……”
這時城內的居民也燃起了為了慶賀七夕佳節到來的煙火。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臉龐,就如兩人初見時,江沅出生時的那場煙火一樣的美麗,隻是這兩人當時都太過年幼,根本就不記得那才是他們的初見。
煙火燃盡之時,江沅不知怎的突然就笑了起來。
“怎麽了,阿沅?”謝寒枳想著江沅身上的傷,對於她這意料之外的舉動難免有些擔心。
江沅將頭依靠在謝寒枳的肩上,看著夜幕中稀疏的星辰:“我沒事,我隻是在想,以後我在沙場護衛疆土、你在朝堂安定山河。
我們雖然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卻在為著同一個目標而努力著,我們這也算是——殊途同歸了吧,小丞相?”
江沅的眼裏泛著期待的光芒,她似乎是很想要的到謝寒枳的肯定。
而謝寒枳業也不負她所期望的那樣點了點自己的頭。
江沅雖然是已經和自己的父皇說過了今天自己和謝寒枳出去的事,但是宮中有宮禁,她也不好回去太晚。
而且就算是她不在乎,謝寒枳也是不會答應她的。
所以後來兩人又在街上待了一小會兒,謝寒枳就送江沅回宮了。臨近宮門,謝寒枳雖然心中有不舍,但還是對她說到:“回去吧,阿沅,時辰不早了,明日一早我就進宮去見你。”
“嗯”江沅雖然這些年來做了許多身為公主這個身份不應該做的事,但是她也不是個將禮法視做無物的人。
江沅說完就開始向宮門的方向走去,但是剛走了幾步後,她就停了下來。這邊謝寒枳正在疑惑她為何停了下來,剛要上前去問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卻見江沅突然轉過了身來,向著謝寒枳看著有些著急的跑了過來。
“阿沅,你……”謝寒枳看著自己麵前的江沅,想要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是江沅接下來的行為卻打斷了他所有的話,謝寒枳比江沅要高出小半個頭,隻見江沅兩手抓住謝寒枳的衣袖,踮起腳尖,吻上了謝寒枳的額心處。
這是江沅活的這十四年來做的最為出格的一件事。這也是謝寒枳活的這十五年來心跳的最快的一次。
“小丞相,你說過等我回來,你就會向父皇求親的,你不許反悔啊!”江沅說完就跑回了宮裏,對於自己剛才做的那件事,在無人知曉處,她也羞紅了臉。
謝寒枳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額見餘溫尚在,心中心動難掩,他想你是我心中多年的渴求,我又怎麽會後悔呢?
謝寒枳果然如他所言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宮裏找江沅。
而接下來的幾個月裏他們依然向從前一樣陪伴著彼此。
江沅十五歲的及笄禮,皇帝為她辦的甚是盛大。
自從江沅與人比武獲勝這件事情傳開以後,江沅在陳國百姓的心中就頗有了些聲望。
江沅舉辦及笄禮那天可以說是舉國同慶,陳國上下各處張燈結彩的都在為江沅這位公主慶生。
過完生辰以後,江沅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她每天都要和她的師傅蘇將軍一起準備去戍邊的很多事宜。
而謝寒枳則是在一旁幫著江沅一起準備。
就如江沅所說的,寒冬才過,初春剛至,江沅他們就要離開了。
啟程的那一天雖然未曾下雨,但是因為是初春的緣故,仍舊是還有些寒意浮動。
謝寒枳騎著自己的養的那匹黑馬,跟在江沅的旁邊,一路將江沅送出了城外,分別的時候兩人之間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但是一切都已在不言中。
謝寒枳會在都城等著她回來,江沅也會好好的回來找他。
謝寒枳坐在馬上注視著江沅的漸漸遠去的身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遠方,自己再也看不見時,他才返回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