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舞會
許文嵐他們的車隊一進莫斯科,就已經引起矚目。
現在這個年代,在莫斯科能見到的外國人更多的是法國、德國人,像許文嵐他們這樣的東方麵孔卻還是很少的。
入鄉隨俗,到地頭就要先拜地頭蛇,許文嵐還沒進莫斯科,就已經定了方案。
既然來了,當然得求見亞力山大一世。雖說她這不是使團,也沒國書,人家沙皇也不一定見她。可她若是想打開商路,還真就得想法子拜見一下這位沙皇。
要知道名人效應在哪都是一樣的,尤其是在歐洲這樣貴族盛行的地方,隻要沙皇收下了她的禮物,那她帶來的貨就不愁賣。
許文嵐想得是很好,見不著沙皇能見到王後也是好的。可過不到兩天,她就知道與其是走王後路線,倒不如走情婦路線了。
林明說得精辟:“這羅刹國還真是不知羞恥,連狐狸精都這麽光明正大的擺上台麵,還招搖到人盡皆知。那個什麽沙皇也是的,封個妃不就得了!什麽醜事都在後宮就解決了,哪還用鬧得人人都在說皇上的醜聞呢?”
許文嵐聽得直眨眼,想解釋又不好解釋。
她對外國史也不是太了解,可在歐洲,國王養情婦的事兒太平常了,好像就沒有哪個國王沒有情婦的吧?
畢竟歐洲沒妾沒妃,那情婦也就可以理解了吧?雖說沒名分,可總還是國王的女人嘛。
反正,甭管是情婦還是狐狸精,要走得通這條路就行。
一串上好東珠項鏈,順利打開了亞曆山大一世的情婦瑪利婭的舞會大門。
在歐洲,舞會無疑是最好的交際場所,許文嵐也覺得能在舞會上亮相是個好開端。
隻是要參加舞會還有小小的問題。
她請了莫斯科最好的裁縫,可林明卻說什麽都不肯換上一字肩的禮服。
“別說這衣服露得那麽多了,就是這裙擺也不方便啊,要是真有什麽事,我連跑都跑不動了,不穿不穿,說啥我也不帶穿的。”
林明話一說完,甩下許文嵐就跑。沒辦法,許文嵐隻能自己試衣服。
時間太趕,現做是不趕趟了,隻能用現成的禮服改。好在裁縫是高手,改得巧妙,乍一看還當是量體剪裁的。
讓許文嵐驚訝的是,沈德章竟同意去舞會了,還入鄉隨俗地穿了一套西裝。
筆挺西裝,高禮帽,文明杖,要不是帽底下還拖著條辮子,還真以為是個洋人了。
舞會當天,兩人坐著雇來的豪華馬車前往舞會,陪同的林明仍是一身短打,還要怪這洋人的馬車實在是奇怪,不及自家的舒服。
馬車停下,沈德章下了車,猶豫一下,還是沒有伸出手來扶許文嵐,倒是許文嵐,下了車看看周圍,很自然地用手挽了沈德章的胳膊。
沈德章手一哆嗦,差點就把許文嵐甩開。
“別慌神啊,你看看周圍,伊萬不是說了,人羅刹國就是這樣的禮數嘛!”許文嵐倒是不在乎,半點不驚慌,卻怕沈德章又迂起來,鬧出洋相來。
因著許文嵐的話,沈德章到底沒有把她甩開,可到底手臂僵了起來,許文嵐隻覺得自己就是吊在一根木頭上了,要是伸手捏說不定還捏不動呢!
殊不知沈德章也在叫苦連天,這禮節上,伊萬說得再多,也總還是道聽途說,真的見了才知這羅刹國人竟這麽不講究。
大庭廣眾之下,男男女女手挽手不說,還貼臉,親嘴,呀呀,那個親在一起了……
沈德章別過臉去,隻差捂眼睛了。目光一掃,看許文嵐仍是神情淡定,坦然自若,心裏還真佩服了起來。
不得不說許文嵐還真是膽大包天,不管到哪兒都不怵,瞧瞧,連被這些羅刹人包圍了都沒半點懼意,要是換個女子,穿著這露了半截子白生生脖子的衣裙,又被這麽多男人看著,還不羞得躲起來了。
許文嵐還真不覺得,身上這件複古長裙可真沒露什麽,比起後世的露臍裝、低胸晚禮服真的保守太多了,有什麽好羞的呢?
緩步而入,許文嵐沒有左顧右盼,而是一眼就辯出了今晚舞會的女主人瑪麗婭,那是個漂亮的白俄姑娘,豐膩的身段,漂亮的臉蛋,半眯了眼,帶有一絲慵懶的味道。
此時,正坐在一張長椅上,聽著身邊幾個男人的恭維話。
聽許文嵐說那就是他們要見的人時,沈德章直瞪眼。
“不、不是說是沙皇的女人嗎?這些人還敢調戲後妃?”
差點要去撫額,許文嵐隻能含糊道:“羅刹人不在乎這個……”人外國人覺得自己女人受歡迎是種光榮好吧!不像華國,就是和陌生男人說兩句話都是錯。
邁步上前,許文嵐雖然沒說話,可是人們的目光卻已經不由自主地轉到她身上去。
就連瑪麗婭,也把目光轉了過來。
那是一個小巧玲瓏的東方美人,一襲淺綠的長裙襯得她的皮膚晶瑩似雪,靈動雙目,不語先帶三分笑,讓她看起來像是狡黠的森林精靈。
雪白的頸子上一串明珠,顆顆飽滿珠光流彩不比她收到的那串差。行動間腕間金光閃動,那是雕著神秘東方花紋的金鐲。
這看來低調的東方女子乍一出現就已經吸引到所有男人的目光,哪怕是她這個舞會的女主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突然出現在莫斯科的清朝女子是個美人兒。
笑著站起身,瑪麗婭迎上許文嵐,開口就是一串俄語,說完又偏頭不好意思地叫翻譯。大概還要解釋幾句意思自己太開心了忘了她可能聽不懂的事兒。
許文嵐卻是一笑,沒等翻譯開口,先用俄語回應了瑪麗亞,驚得瑪麗婭直捂嘴巴:“沒想到你居然會俄語,這下可好了,咱們可以好好說說話了……”
一整晚,瑪麗婭都和許文嵐聚在一處說說笑笑,舞會還沒有結束,許文嵐已經得到想要的結果,將要如願晉見沙皇。
從莫斯科到了聖彼得堡,進了冬宮,許文嵐才覺出皇家氣派。雖不同於紫禁城的莊嚴肅穆,卻另有一番異域風情。
沿著紅毯走進花庭,迎麵一個金發青年迎上來,笑盈盈的,行了一禮,半低了頭,許文嵐立刻知道這是要行吻手禮,也就抬起手來,哪知她才抬起手,一旁的沈德章就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那青年一愣神,還是握住了沈德章的手,握了握,卻是把吻手禮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