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背後的人
一句話沒說完,就讓何捕頭一樸刀拍在臉上,直接拍掉了兩顆牙,說話漏風。
“讓你開罪大人,讓你壞……”何捕頭嗬斥一聲,賠著笑臉和白勝武說話:“校尉,你看……”
“看什麽看?”白勝武居然不開麵,直接冷笑道:“我把人交給你,以後去牢裏還能不能看到人?又或者,看到的是活的還是死的?”
“校尉說笑了……”何捕頭臉上的笑都僵了,真是沒法再說下去。
白勝武也懶得和他再說,手一揮,幾個親兵一湧而上,把幾個大漢捆綁起來,直接扔上了馬背,揚長而去。
何捕頭想搶人,可人家那刀可比他的還利,往身前一橫他哪敢硬上?隻能就這麽看著對方上馬揚長而去。
孫縣丞氣得臉都青了,也不和何捕並沒有說什麽,直接轉身跟上白勝文。
擔心那幾個漢子說漏了嘴,更擔心白勝文從幾個老頭那問出些別的什麽,孫縣丞跟進後衙,強忍著捂住鼻子的衝動,賠著笑臉坐在一個農夫身邊的椅子上。
這些泥腿子,多長時間沒洗澡了,身上一股味兒都讓人想吐,虧得白勝文還能忍得住,啊,他也是泥腿子出身,說不定早聞習慣了。
偷瞥一眼白勝文,孫縣丞心道他之前怎麽還會想把閨女嫁給他呢?那麽個出身,又這麽執拗,實在不是女婿的好人選。
白勝文覺察出孫縣丞的目光,隻是抬頭一笑,並不發問,反倒拉著那老漢說家常。
從家裏生活到田裏農活,都一一過問,白勝文雖說是讀書,可家裏農活也沒落下,說什麽都能接上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經把老漢給收服了,不僅態度變軟,連話都多了。
“從前一直都覺得像您這樣的大人高高在上,哪想到您居然這麽平易近人,還這麽了解咱們這些地裏刨食的日子,大人,我、我……”拍了下大腿,老漢慚愧道:“小老兒之前真不該聽了別人的鬼話,覺得大人想坑害俺們,試問除了大人還有誰能這麽對待俺們呢?”
“老丈不要再自責了,有心算無心,怪不得你的。”白勝文和聲安慰,又和其他幾人笑道:“飯差不多好了,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說。”
“大人、大人還請俺們吃飯?”老漢大為感動,站起身就要給白勝文跪下,卻讓白勝文一把扶住。
“幾位大叔都別客氣,咱們飯廳坐。”
說著話又邀孫縣丞,孫縣丞坐了半天都不見白勝文問正題,早就有些不耐煩,正在遲疑要不要跟著去吃飯,就聽一個農夫猛咳兩聲,似乎是咳出痰來卻不好意思吐出來竟是“咕嚕”一聲咽了下去,臉都因為尷尬而紅了。
孫縣丞忙把頭扭開,隻覺得惡心。當初他在白家還能裝著平易近人,可這會兒真是的受不了了,想想要和這麽惡心的人坐一桌吃飯,他就想吐。
拱了拱手,他謙讓道:“大人,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作陪了。”
白勝文笑笑,也不勉強,目送孫縣丞出去,這才帶著眾位鄉老轉到飯廳。
沒了孫縣丞在旁,自然輕而易舉地探問出到底是誰慫恿這些老鄉來縣衙鬧事的,等好聲好氣問完了,又陪著吃好了飯,白勝文才親自送了幾人出去。
這幾位都還沒到家,白勝文平易近人的美名已經傳遍了黑水縣。
這裏頭自然有許文嵐的手筆,早在衙門被圍時她就來了,隻不好到前麵,就從後門進了後衙,白勝文請眾鄉老喝茶,她立刻就讓廚子做飯,還特意讓小李去割了一個整後丘燒肉。
隻有那些士大夫才喝茶,老百姓還是吃肉最實在。
等到人都走光了,她才露臉,和白勝文目光一對,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還是要先忍著?等到時候一窩端?”
白勝文一笑,拉了許文嵐的手,笑道:“先去見勝武。”
自然得先去見勝武,那幾個漢子也不知道交待多少了,白勝武或許能逼問出些,可真假還得白勝文來判斷。
雖說兄弟吵過鬧過,可到關鍵時候卻還是得看自家兄弟。
沒有事先勾通,一個眼神就已經明白對方的心意。
早就料到白勝文要問話,白勝武沒有出城回馬場,而是在許記布行後院等著。
白勝文和許文嵐到時,白惠兒正緊張地在鋪子裏來回走,看到兩人忙挺著肚子迎上前來,要說話卻又有所顧忌,拉著許文嵐撩了簾子往後院走,才急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二寶帶回來好幾個人,我看打得挺慘的……你說說吧,現在二寶咋這樣呢?看著就嚇人。”
許文嵐忙安撫姐姐,說是沒事,是在衙門門口鬧事的二哥隻是帶來問問話。
白惠兒也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皺起眉:“咋不在衙門裏問話?那啥,是有人在背後給大寶使壞?”要不怎麽會帶回家來問話?
許文嵐笑笑,還真不好說給白惠兒聽,生怕她氣到驚了胎氣,正想著怎麽說,就聽到門響,抬頭看到走出來的白勝武,她不禁揚起眉來。
怪不得姐擔心了,看白勝武一身戾氣,她也有些怕得慌。
白勝文直接就把兩人留在屋外,自己拉了白勝武進去。
許文嵐想跟進去,到底還是留下陪著白惠兒轉回前頭鋪子。
白惠兒就有些急:“你說說,勝文都是一縣之長了,怎麽還有人敢在背後害他呢?”
“姐,你別擔心,沒事兒的,大哥會看著辦的……”嘴上安慰,許文嵐心裏也很想知道到底誰是那些人背後的人,忍不住探頭往後看。
等一聽到動靜就立刻站了起來,看著撩簾進來的白勝文,她雖沒問,可目光卻滿是探詢。
白勝文對她笑笑,沒當著白惠兒的麵說這些,好言安撫過白惠兒,才帶著許文嵐離開。
一出門,許文嵐就拉他的衣角,白勝文就回頭笑問:“你猜!到底是誰?”
還能有誰?
許文嵐擰了眉頭:“除了孫縣丞就是王縣尉,總是脫不了他們兩個!這縣裏頭最想你出事的就是他們兩個了,隻要你一撅不振,他們就可以把持縣務,把你這個縣令架空起來。”
“說得不錯,那你猜到底是哪個?”白勝文還有心情調笑,看著許文嵐倒像是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