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她誰呀
許文嵐回頭看,吳玉濃正一臉憤然地瞪著林明,又湊近許文嵐,很親近地挽著她的手臂,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姑娘,我看這幾個人麵相太惡,不像好人。尤其是那兩個男人,看著五大三粗的,要是真有壞心眼兒,怕是咱們都招架不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還是別那麽好心了。”
吳玉濃突然這麽跳出來,和林明之前想的戲本子不一樣了,眨巴眨巴眼,她先回頭去看身後的師兄林誌,見林誌以目示意,這才一揚下巴衝著吳玉濃橫橫地問:“她誰呀?”
許文嵐抿了下唇,直接就把手臂抽了出來:“玉濃啊,注意你的身份。”
吳玉濃什麽身份?丫頭!奴婢啊!
臉一下就白了,吳玉濃咬著牙,暗罵許文嵐不是個東西,怎麽討好她都不行是吧?
嘴上卻是小聲道:“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擅作主張。”說著話,還抬起頭來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對麵的兩個男人。
林誌倒沒什麽,可那個絡腮胡子大哥卻是有點受不了了,看人姑娘家蒼白著臉,一雙眼水汪汪好似含了淚似的,就咳了聲:“那啥,也沒啥,姑娘也不必責備這位姑娘了……”
林明立刻瞪過去,就是林誌也不禁搖頭,卻是往前一站,拱手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做小生意的,這回是要去黑水進北糖,也是趕巧了,居然客棧沒房間。如果姑娘能行個方便,讓我妹子和你擠一擠,在下感激不盡。”
這話頭又遞過來了,許文嵐忙接住:“這位大哥客氣了,出門在外都有為難的時候,哪能不幫忙。再說,我們也是黑水人,這就是要回黑水,倒正好是同路人。隻是,不知道大哥你們要怎麽辦?”
“也沒啥,我們大老爺們的,在車上擠一擠,也就對付一宿了。”
許文嵐眼珠一轉,笑道:“我大哥倒也是一人一間的,若是這位大哥不嫌棄倒可以在他屋裏擠上一擠,到底有個屋頂擋擋風。”
“如此最好了……”林誌立刻露出驚喜之色,又是作揖又是道謝的,那頭吳玉濃想再說什麽都晚了。
這個許文嵐,她想靠近一下白大人,她橫扒拉豎擋著的,現在可好,一個陌生人,直接就讓人和白大人住了,也不怕這些人來路不正。
咬了咬牙,吳玉濃小聲道:“姑娘,白大人可是官身……”
“都還沒接任呢!官什麽官?”許文嵐回頭看她,笑盈盈的:“玉濃,你又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
記得記得,不就是想提醒她是丫頭嗎?
吳玉濃麵色蒼白,低了頭半聲也沒有了。
倒是許文嵐,開開心心地喊了林明去她房裏。
林明一道走還一道回頭看:“她誰呀?你家丫頭?看著不得你待見啊!”
許文嵐一笑:“半道撿的丫頭,我倒是想待見她,她不想讓我待見啊!”
腳步頓住,她笑道:“等我一等,林大哥,這就是我大哥住的房間,還要勞煩你了。”
林誌點頭,自然知道所謂的同房擠一擠其實是讓他保護白勝文。
推門而入,許文嵐招呼林誌進來,倒也不瞞著白勝文,先把人參雞湯放下:“大哥,我燉了人參雞湯,你趁熱喝。還有,這是林誌林大哥,我之前和你說過的。”
白勝文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忙拱手見禮,又客氣相讓:“勞煩林師傅了。”
林誌忙作揖:“不敢當,白大人,不管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
許文嵐目光忽閃,嘴角抿了抿,卻沒說什麽。
她當初去鏢局並沒有說白勝文的身份,但顯然揚威鏢局還是有自己的路子,這些天應該也把他們的底細摸得差不多了。
不過也不奇怪,她做生意還要摸摸對方的底呢,何況保鏢這行可是刀頭舔血的行當,不摸清楚底細怎麽敢保?
留了兩個男人互相客氣,許文嵐直接轉身出去,叫了正百無聊賴的林明去她房間。
進了屋,林明就露了餡,也不裝樣了,直接就來拖許文嵐的胳膊:“妹子,我裝得好不好?我啊,一聽說你要走暗鏢,立刻就想了這法子,來個巧遇,咱們可不就是從不認識到認識了,誰還會懷疑咱們呢?”
“是是是,你林鏢主最厲害。”許文嵐捧場地誇了句,心裏卻想這主意八成還是林誌出的。
笑嘻嘻地坐在桌邊,林明倒了水才喝了半杯,就像突然想起來似地抬頭問:“你家那個丫頭,好像是有點兒事,我剛才可是看著她和一個老太太扯在一處說話,雖說沒聽太清楚,可那表情……嘖嘖,我看臉都歪了!”
許文嵐聽得直樂:“臉歪了?怕是氣的……你瞧著,一會兒還有有趣的事呢!”
安頓好了,許文嵐直接就讓客棧備了飯菜,也沒讓分桌,直接就是兩夥人坐在一處,當頭上沈子軒的麵介紹:“沈叔,這是林大哥和他妹子,還有他一個伴當,他們也是去黑水的,說是去進北糖,我看也是一道兒的,索性就一起吧!”
沈子軒目光沉沉,看看林誌,再看看絡腮胡,嘴角勾了勾:“我什麽都好,都依你的。”
點了點頭,許文嵐笑道:“我讓林大哥和我大哥擠擠,林姑娘就和我一起住,沈叔要是夜裏起夜,別誤會了。”
這段時間,沈子軒很是警醒,每天夜裏都會起來轉一圈。可巧許文嵐也是心裏有事,睡得極淺,也就知道沈子軒起來的事兒,想著還是把話說清楚了,省得誤會了。
沒想到沈子軒竟是眉毛一掀,笑道:“趕路趕得累,正好今個好好睡一覺,我也省心。”
許文嵐垂下眼簾,沒吭聲。
要是猜出來了,也無所謂,反正也不過要個麵上情兒。
吃了飯,許文嵐拉著林明在房裏閑聊,正說著話,就聽到隔壁有人敲門:“白大人,我端了洗腳水,給您洗下腳鬆下乏吧!”
是吳玉濃。
許文嵐聽得直樂,林明卻是眉毛一掀:“咋回事?她誰呀?你有專門還有洗腳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