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你中意哪個
白應祿越說越氣,可是看白勝文一直沒有應聲,連眉毛都沒有為顫一下,他又有些喪氣。
“好好好,你如今是秀才公了,也不把我這二叔放在眼裏……算了,你就當之前那些話我沒說過好了。”
揮了揮手,他鬆開白勝文的胳膊:“你也別生氣了,是二叔小心眼兒,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這個做叔叔的本來就不該管。”
白勝文一笑,竟是深深行了一禮,就好像剛才一直端著的不是他一樣:“是侄兒不好,給二叔賠個禮。二叔一向大度,一定不會生侄兒的氣。”
他這麽低聲下氣的,倒把白應祿氣壞了,虛點了點他:“你這小子啊……”
外頭的許文嵐嘴角一彎,無聲地笑了起來:哥這個人啊,總是這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種事,那是做慣了的,順手的很。
回過頭,對著正盯著她看的白草兒一笑,許文嵐笑盈盈地挽起她的手:“咱們回屋去吧!”
白草兒現在是陽光燦爛的樣子,可是不在人前,卻還是少言少語的樣子,倒是客氣,洗漱都讓許文嵐先,等到兩人都收拾好了,上了炕,躺進背窩裏了,她才小聲問:“你和大寶、二寶哥他們……”
沒有回頭,仍是背對著白草兒,許文嵐隻是低聲反問:“什麽?”
“你懂的。”白草兒欠起了身,從上麵看許文嵐。
可是許文嵐背對著她,她就是欠起了身也是看不大清許文嵐的神情。
有些喪氣,她倒回被窩裏,小聲道:“他們從小就護著你……”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護著她,除了娘。
咬了咬嘴唇,白草兒悶聲問:“你到底中意哪個?”
一句話鬧得許文嵐也睡不著了,瞪著眼,看著牆,她心裏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還是不知該怎麽回答。
隱約的,她有些感覺,卻又抓不著,說不清。
白草兒等了半天,沒聽到許文嵐回答,忍不住又追問道:“你該不會是兩個都喜歡吧?”
見許文嵐還是沒回答,她忍不住惱了:“我兩個堂哥都那麽好,不管是哪個,姑娘們都喜歡得不得了,你倒好,還不知道選哪個了!我說許文嵐,你不會是挑花了眼,兩個都想要吧?”
眨眨眼,許文嵐忍不住就笑了,轉過身,看著忽地一下坐起身的白草兒,故意逗她:“我要是真的兩個都想要呢!?不是你說,他們兩個都好的嗎?”
白草兒瞪大了眼,沒有了白天的圓滑,臉都氣得通紅,半晌罵道:“不要臉!”
可不就是不要臉,兩個都好就兩個都要?就沒聽過哪家姑娘好意思這麽說的。
許文嵐吃吃地笑,也不惱白草兒罵她,偏過臉去,低聲細語:“就是……也不成的呢!”
就是現代,要是一個女人同時交兩個男朋友都要被人罵呢,何況這個年代?
可要說,她到底想選哪個?許文嵐現在還真是回答不上來。
不管了,感情這種事哪有一定的?說不定這麽她不知道怎麽選,可下一秒就突然和哪個看上眼了,愛情要是來了,擋都擋不住。
“我都不愁,你愁個什麽勁呢?”低聲呢喃著,她轉身過去,打了個哈欠。
白草兒又氣又惱,卻又不得不服:“你還真能睡著啊!要是我也有這麽……”
話說了一半,小姑娘有些害臊,但立刻她又硬氣起來,就算臉上還在發燒,仍咬牙道:“有什麽可害臊的,到時候是要招婿上門的,我可得睜大了眼好好挑……”
許文嵐撲哧一聲笑出,惱得白草兒伸手來推她,她也不睜眼,隻是低聲笑。
睡得卻並不安穩,第二天起得晚了,到了正房時,正聽到白勝武在繪聲繪色講他們路遇黑店,他如何如何勇逮賊首的故事。
王氏聽得直拍胸脯,白應祿卻是臉上放光:“不愧是我侄兒,厲害!要我說你爺這名可沒白給你們起,可不就是一文武了?”
正說得熱鬧,衙門裏來了人,說是大人一會就升堂,還請白秀才去做個人證。
因為白勝文是秀才,那差人很是客氣,還說許文嵐也可以不去上堂。
這就是優待了。在古代上公堂不是什麽好事兒,尤其是女子,上堂那就是出醜的事兒,甚至有那黑心官想要坑哪家,都不用做別的,隻要讓那家女眷多上幾回公堂,就毀了那家的清譽。
許文嵐雖然對案件怎麽判很是好奇,但到底還是克製,對著看過來的白勝文搖搖頭,沒有跟著去公堂看熱鬧。
白勝文已經和二叔說好了要改造那紡線機的事兒,許文嵐留下來正好和白二叔說怎麽改造機器的事兒。
隻是她說了半天,白二叔吧嗒吧嗒地抽煙,半聲都不吭,也不知他聽懂還是沒聽懂。
許文嵐有些氣苦,知道這位還生著她的氣呢!說真的,她當初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好不?這生兒生女可不就真是在男人嘛!
順了順氣,許文嵐心道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二叔,我剛才說的您是不是沒聽懂啊?”
白應祿眼一翻:“我咋個沒聽懂啊?不就是那麽點活兒嗎?別看我現在少了根指頭,那點活兒不在話下。”
果然,還是得激將。
許文嵐就笑:“那二叔,就麻煩您了。這個機器我是要派上用場的,您可得答應我,不能泄出去哦!”
白應祿哼了一聲,沒答話。
許文嵐笑笑,心道她倒是想道個歉,說聲自己說得不對,可要道歉就又得提那茬,隻會讓白應祿更生氣,索性就什麽都不說,這麽含糊著過去。
當下,也不說別的,隻是陪盡了笑臉。
白應祿偷偷用眼盯她一眼,見不管他怎麽冷臉,許文嵐始終都是笑盈盈的,麵上倒有些鬆動。
白二叔幹活的確是把好手,也不用許文嵐打下手,她在旁邊幾乎就是看熱鬧的,隻得去灶房燒水,添水勤些。
本來還想做飯來著,可王氏說什麽也不讓她動手,隻得作罷。
白草兒倒是對她這個紡線機很是感興趣:“我聽說你要紡什麽羊毛線?咋不紡棉線?還能織布!雖說咱這不產棉,但那個棉線不是更好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