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譚啊，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咱們局本來人手就緊缺，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麽！”齊副局長長的歎了口氣，“幹這一行的，誰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這招考通告都放出去好幾個月了，死活沒有合適的人，那我能怎麽辦？”
“什麽叫你能怎麽辦，當然是特事特辦啊！”譚奕星覺得有點兒無語，“行了，我也不想廢話，給個痛快話，痕檢專家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不等齊副局回話，譚奕星繼續火上澆油：“你不給也無所謂，幾十億的案子再加上一條人命，到時候鐵定上熱搜，要是出了什麽事，到時候媒體采訪我，我就告訴他們，因為我們局裏人手短缺，副局長以大局為重，不願意調痕檢專家過來配合。反正我臉皮厚，別人要是想罵我，我就老老實實受著。”
“你！”齊副局長氣得不輕，“怎麽還帶這樣甩鍋的呢？那是我不願意調人麽，那是製度不允許！”
脂硯站在譚奕星邊上，早就把電話內容聽了個七七八八。見齊副局還是不鬆口，她索性一把搶過了電話，沒好氣地說道：“齊西，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想辦法安排個痕檢專家過來。要麽，明天我就辭職。至於什麽8.26案子，你自己想辦法去吧！”
“辛苑，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聽到脂硯那囂張的語氣，齊副局長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嗬，可真是反了天了！
他活了這麽大把的年紀，還第一次遇到下屬威脅上級的事情呢！
“是啊。”脂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而且我提醒你，咱們局裏，痕檢專家再緊缺，好歹也有三個。但是法醫中心主任，可隻有我一個～”
“辛苑！”齊副局長氣急了，“你少在這兒嚇唬人！你不是停職了麽，你怎麽會跟譚奕星在一起，是不是私自前往案發現場？我跟你說，你這樣是要被處分的！”
“那你處分唄～”脂硯也不是什麽軟柿子，直接回懟道，“你處分我，我就提請複議，反正我行得正做得直！而且我今天不是以法醫的身份來的，我是以言歡朋友的身份過來協助調查的，輪不到你來管。”
脂硯現在的火氣也竄上來了，聽聽，齊西那個死老頭兒說的都是些什麽豬話。按他那意思，是說自己私自以法醫身份前來案發現場查案嘍～
啊呸！這個案子什麽時候要是需要出動法醫了，那言歡還不完犢子了？
齊副局長剛不過脂硯，可憐兮兮地向梁局求助：“老大，怎麽辦啊，辛苑跟譚奕星那兩個小兔崽子又開始鬧事了……”
“他們倆？”梁局皺了皺眉，“出什麽事情了？”
“還是顧氏集團那個案子，沈安之把言歡劫持了，他們想派個痕檢專家過去配合，但是現在局裏沒有……”齊副局長的語氣委屈巴巴的，儼然一副想讓梁局替他主持公道的模樣。
可是，他話都還沒說完，梁局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那你趕緊給他們派啊，你還在這兒杵著幹嘛？”
“可是……”齊副局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不合規矩啊，他們都沒提前申請……”
“齊西啊，你要是幹不動了，實在不行就申請內退吧。”梁局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怒火，“你知不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重要？涉案金額都到十位數了！而且顧氏集團是咱們全省的納稅標杆，言歡又是半個明星，真要是出點事兒，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麽？！”
齊副局長的腦袋越垂越低，好半晌，這才終於妥協：“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不過，事兒雖然辦了，但齊副局長心裏，那可是憋著火的。
於是，半小時之後，他跟痕檢專家一起來到了陸曄舉行後援活動的現場。
有痕檢專家出動，譚奕星很快就完整地還原出了沈安之整套作案流程。但與此同時，現場的氣氛也再次低迷了下來。
很明顯，言歡被拖走的時候是失去自主意識的。
從沈安之弄暈藍音的手段來看，他其實並不具備醫學常識，而隻是靠蠻力來通過擊打腦後顱骨或脊椎來使人陷入昏迷。
藍音自從被救護車拉走之後，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現在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也遲遲沒有醒來。
那言歡作為沈安之的主要目標，想必情況隻會更糟。
尤其……言歡還本來就做過開顱手術。盡管醫生說她恢複得不錯，可到底是腦袋被開了瓢的，好好養著都不一定能像正常人一樣，更何況還又被沈安之襲擊了一次？
“老譚，帶我去地下車庫看看。”眼看追查陷入了僵局，痕檢專家明白，他已經是目前最後的一份希望了。
“欸！”譚奕星點點頭，主動背上痕檢要用的工具箱，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
顧明廷見他們要走，起身也打算跟著下去，卻一把被脂硯攔住了！
“幹嘛？”顧明廷語氣不善。
“既然現在痕檢專家已經到位了，那咱們就應該盡量保持現場的原貌，因為哪怕任何一點微小的變化，都可能影響到他們的判斷。”脂硯耐著性子跟顧明廷解釋，“你要真想救歡歡，還不如等著沈安之聯係你。”
其實脂硯也是心急如焚，尤其對於痕跡檢驗，她還是很有建樹的。
可現在既沒有能供她使用的工具，她本人又在停職過程中，實在沒辦法去參與詳細調查。
脂硯雖然平時看起來有些叛逆，但她是個實打實的結果導向主義者。眼下最關鍵的，是通過痕跡分析，來判定沈安之架勢的那輛車還有沒有其他線索，既然有更專業的人在場，那她便不用去添亂了。
“等等等！”顧明廷一腳將麵前的凳子踹翻，“所有人都讓我等，監控看了八百遍，什麽有效線索都沒有！再等下去，歡歡指不定被沈安之那個瘋批給弄到哪兒去了呢！”
“顧明廷，我跟你說，你愛等就等，不想等就滾回家當你的資本家！”陸曄氣勢洶洶地走到顧明廷麵前，“歡歡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麽，要不是你跟沈安之之間搞出那些爛事兒來，歡歡怎麽可能被劫走？你倒好，現在一點忙幫不上也就算了，還他媽給警方添亂！人家脂硯都說讓你別瞎摻和了，你還在這兒唧唧歪歪的幹嘛？”
“我害歡歡？”顧明廷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那模樣看上去十分嚇人，“她明明就是參加你的什麽破粉絲活動才被綁走的，真是奇了怪了，有些人明明就不火，還偏要學大明星那一套，還應援活動呢，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配不配！”
“我當初就不該對歡歡放手！”陸曄看著顧明廷冷笑，嗬，還以為這廝有錢有勢，能讓歡歡過上安穩又富足的生活。沒想到，就這？
“她本來也不喜歡你，輪不到你放手！”顧明廷看著陸曄那不屑的表情，心裏不爽極了。
內心全部的焦慮和不安，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釋放的出口。眾目睽睽之下，忽然，顧明廷揮拳，直直地朝陸曄的麵頰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