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安之的話，領班笑著答道：“先生如果是顧慮這個就大可不必了，因為我們的監控器隻有畫麵，是沒有聲音的。”
說著，怕沈安之不信，領班還主動打開了一個之前他們酒店員工團建時的視頻來佐證自己的說法。
確實，視頻裏，大家觥籌交錯、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熱鬧。但整段視頻，卻沒有一絲聲音。
見沈安之還是有些猶豫，領班又解釋道：“我們酒店的包廂，其實經常碰到先生您這樣的情況，在谘詢過律師之後，為了保障客人的隱私權，所以便隻采用了監控畫麵不監聽聲音的攝像頭。而且如果包廂沒有發生過爭執，公安機關沒有及時聯係我們來配合調查取證的話，三天後這段監控畫麵就會直接被覆蓋了。”
“那……那就先這樣吧。”見對方如此專業的模樣，沈安之雖然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不踏實，但也不好意思再胡攪蠻纏下去了。
向領班道過謝之後，便離開了酒店。
而此時，在顧明廷的辦公室裏，正聚集著一大群人，既有審計部門，也有法務部門的。
離開酒店的馮琪，已經將簽約過的陰陽合同掃描件傳了過來。大家正在熱火朝天的研究，沈安之到底能判幾年。
言歡坐在沙發上，聽他們說了不少觀點以後，打開微信界麵，手在劉主任的頭像上停留了許久。
當時在安之文化，劉主任對言歡，確實幫了不少忙。
如今眼看沈安之離倒台隻有一步之遙，言歡有些猶豫，要不要提醒劉主任一聲。
“想說就說吧。”顧明廷記得劉主任，當時言歡的主播合同，就是用劉主任的名義簽的。那張大臉，害得顧明廷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但是我摸不準，他到底是哪頭的。”言歡有些遲疑，“萬一打草驚蛇了怎麽辦？”
“涼拌唄～”顧明廷摸了摸言歡的小腦瓜，“我覺得這個劉主任當時能願意幫你，應該本性不壞，萬一真的是被沈安之蒙在鼓裏，一不小心當了幫凶，就算沒有主觀意願，到時候估計也得判個兩三年，要是能提醒一聲，也算幫了他們一家人。如果要是你看走了眼嘛，大不了就把他和沈安之一塊兒當目標對付，邪不勝正，就當這次咱們的計劃沒有成功，以後再接著努力！”
“顧明廷，謝謝你。”言歡握了握他的手，心裏感覺暖暖的。
這種小情緒都被嗬護的安全感，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原本是個溫馨的畫麵，可顧明廷卻悄悄附在言歡耳邊說道：“你要是真想謝我，就拿出點兒實際行動來，比如今天晚上還去我家住什麽的……”
回應顧明廷的，是言歡那尖尖的鞋跟兒，直接碾在他的腳上。
“歡歡 ，咱倆有話好好說行麽？”顧明廷疼得齜牙咧嘴的，“還有外人在呢，你給我留點麵子啊！”
言歡冷哼一聲：“是我不給你麵子麽，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臉！”
切，被踩了想起有外人在了，說騷話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辦公室裏這麽多員工？
不過，言歡也沒心情跟顧明廷掰扯這事兒。趁著顧明廷抱著腳丫子哀嚎的時候，言歡已經約了劉主任出來喝咖啡。
因為劉主任是沈安之的頭號心腹，在摸不清楚情況之前，言歡也不敢貿然跟他說太多。思來想去，她決定跟劉主任見一麵，試探一下他對沈安之的所作所為到底知不知情。
兩個人約在了比較折中位置的一間咖啡廳，等言歡到的時候，劉主任已經坐在那兒等她了。
“歡歡……”再次見到言歡，劉主任看上去心情不錯。可很快，他又反應過來，訕訕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改口道，“現在是不是得叫總裁夫人了？”
“哪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講究～”言歡佯裝生氣的，拍了劉主任肩膀一下，兩人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不少。
“歡歡，你找我是有事麽？”劉主任嘿嘿一笑，“我剛才收到你微信的時候，還以為你發錯了呢～”
言歡抿了一口咖啡，狀似無意道：“也沒什麽事，最近《流年》剛殺青，我正無聊呢，看你發了朋友圈，想著很久沒見麵了，所以約出來喝喝咖啡。”
“哎呀，你倒是悠閑，我們都快忙死了！”劉主任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沈總也不知道抽什麽風，但凡是有人約他，也不管規模大小，類目是不是合適，他都答應去見麵。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合同簽了一大堆，金額一個比一個小。本來我們都以為這個項目能填上之前的虧損麽，沒想到完全是杯水車薪。”
劉主任訴起苦來，那簡直就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其實不光是他，最近安之文化就少有不加班的時候。
加班這事兒，如果真有什麽盈利，大家也就忍了。可偏偏，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最後能把工資正常領到就已經燒高香了，獎金簡直是一分錢都別想～
瞧著劉主任這喋喋不休的樣子，言歡心裏多少有了底。
她試探著問道：“公司虧了這麽多錢，沈安之就沒自己貼補一點兒麽？”
“貼補個屁！”劉主任憤憤不平道，“之前他投的那些項目，公司上上下下，連掃地阿姨都知道必虧無疑。可沈安之就跟魔怔了一樣，拚了命地往裏麵砸錢，我都懷疑他是故意搞事情，想早點兒把公司玩兒破產了拉倒，哪會主動往裏麵投錢呢～”
言歡轉了轉麵前的咖啡杯，心情輕鬆了不少，向劉主任問道：“你想不想換個工作？”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換……”劉主任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了過來，“怎麽，歡歡，你想挖我去你的書店？”
“是我開的經紀公司。”言歡想過了，雖然現在她隻簽下了穆青青的經紀約，但未來隨著杜星的發展，她總歸是還要繼續在影視行業打轉的。
劉主任雖說有些油膩，可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上卻深得沈安之真傳，倒是比重新招聘新人，更容易上手。
而且，能幫他脫離開沈安之那個大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