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曲相思
穆夜竹苦笑一聲：“你還真是想公開處刑我呀。自己都沒怎麽說真話。”
穆夜竹這麽說自己，雷亞就是不為所動，這麽多年吃的飯不光用來長體格了更是長在了臉上：“師傅您不是要交流感情嗎，總要開誠布公吧。而且誰還沒點秘密。”
“你那是一點嗎？”穆夜竹看著遠方的茂林和突起的山陵，語氣中多少有些抱怨：“我也是不想跟你計較。你那點表現是個人都直到你在隱瞞什麽。謊言說的最起碼要自然一點。”
雷亞反問““我不自然嗎？”
“自不自然不說，臉皮是是挺厚的。”穆夜竹轉移話題：“我就說說結果吧。踏入奪天境渡心劫的時候墮入殺道，瞬殺十幾名內門弟子，現在聖殿的一塊銘記碑上刻著‘弟子穆夜竹魔性難消’。”
“十幾名內門弟子和？”雷亞重複了一遍，想象這十幾名弟子到底什麽實力。
穆夜竹也看出了雷亞的疑問，解釋道：“聖殿內門弟子統一衝天境修為。那種在入魔加持下的精神狀態說實話我還真是有點向往呢。”
這個話題瞬間引起了雷亞的興趣：“什麽狀態？”
“外界的一切都忘記，滿腦子想的隻有生命、鮮血、殺戮，將身體的能力成倍數的發揮出來，就好像一隻殺戮的傀儡。不對”穆夜竹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比殺戮的傀儡還有能釋放潛力。”
“那後來呢？殺了人之後呢？”
看到雷亞提起了興趣，穆夜竹繼續說：“十幾名內門還不算完，接著是種子弟子出手阻止我。即使這樣我也和三名種子弟子戰的五五開。要不是最後驚動師傅那倒在地上的就是四具屍體。那種狀態下沒有疼痛和受傷的概念，要麽活要麽死。”
看著穆夜竹那向往的表情雷亞說：“師傅很向往那種入魔的狀態？”
“說不向往那是假的，不過這種狀態可是武者的大忌。進入那種狀態下要麽處死要麽變成廢人。不過因為師父強勢壓製並且賭上了長老的名號做擔保我才被保下來，之後就是被關在了‘囚禁崖’整整五年的時間才恢複正常。不過師父在給我療傷期間根基受損修為一落千丈，所以來到青楓宗閉世療傷。”
雷亞恍然大悟說：“原來這前後還有這因果。”
“我不會放棄你的原因就是你是我徒弟。”
聽著穆夜竹那堅定的語氣，雷亞看了眼穆夜竹感覺這個便宜師傅還不錯，就是在心性上麵的曆練差了點。
這評價要是讓穆夜竹聽到就像打一頓這個徒弟了，這他娘的誰是師傅誰是徒弟。
“放心了師傅我的傷勢我自己清楚，靈識沒有多大問題隻是需要個契機。”
穆夜竹從懸崖上站了起來說：“這次前往聖殿我不會幫
你的，這期間的路你要自己走。”
“是是是。”雷亞應付的答道。剛要伸個懶腰就感覺自己的周圍出現了一片火熱的氣息，抬眼看向來源，穆夜竹的手中拿著一把赤紅色的劍。
“不落的黃昏之光仿製品，完美的到達了地級品質，接著。”將長劍拋了過來。
雷亞順手接住，一股綴手的感覺，驚了下才穩住。
“這個要到你靈海境才能用，而且現在它還有封印。”
“那您給我這個幹嘛？”雷亞摸著劍刃說：“還沒開刃。”
“本來我是想自己用的，現在剛收了個徒弟還沒什麽見麵禮就隻能給這個了。”
“隻能給這個？”雷亞在心中重複了一邊，說的就好像這東西很差一樣。
“還有這個。”
聽到聲音雷亞急忙接拋過來的東西，是一個紫色的水晶。
穆夜竹解釋道：“地級武技‘星隕’，我看過你的戰鬥風格挺適合你的。”接著又在雷亞麵前放了一個白瓷瓶說：“安神丹對你的靈識有好處。”
看著穆夜竹一樣接一樣的那處東西來，雷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不能不說感謝的話說多了又有些生分，說：“認個師傅還真不白認。”隻能用這個緩解尷尬。
這次穆夜竹終於不是尬尷的笑了：“是是，你這個便宜徒弟，我這個便宜師傅。等待你到了聖殿我會去找你。”
“師傅要不要聽一下我提的小建議。“
穆夜竹說：“說吧。雖然拜師第一天就給我提意見我很不樂意。”
“脫下這身華麗的衣服，藏起手中的利劍，拿上個破碗去世間體會一下天下蒼生，這個遊戲很有趣。”
“這個遊戲？”一開始穆夜竹聽得很認真，不過最後這幾個詞確實有些敏感。
“對於您這種強者來說體會民間疾苦就是一場遊戲，很難融入世俗之中，又不會脫離世俗外。我有個朋友他進入靈海境就是受到了外界感情的刺激，我才明白武者修的道來於塵世，武者本就是塵世人，沒有體會過人間疾苦怎得這修行的道。”
這一番話把穆夜竹講的一愣一愣的，從凡人到修煉一路順風順水對於障礙什麽的都沒怎麽又到過這也被人定義為天才但是自己這個剛認的徒弟卻給了自己一套這樣的理論，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看著穆夜竹的表情，雷亞喊道：“師傅，您也被這套議論唬住了？”
“也？”穆夜竹質疑。
雷亞解釋道：“就是。一開始那小子說這套理論的時候我都感覺很在理。”
穆夜竹看著雷亞的神情，這次是真沒看出他有說謊的跡象說：“你朋友挺厲害。好了，就到這吧。我在聖殿等你。”穆夜竹走的很急，似乎剛才的那套理論把他壓得很厲害。
看著穆夜竹飛走的背影雷亞轉身看向青楓宗後身的山林，正中午的世間是各個雜役弟子幹活的時間，前山不時有叫喊聲傳來，而這後山就寧靜的多，畢竟這是內門弟子居住的地方而內門弟子本來就少。
正在雷亞欣賞這片山林時腦海中浮現出一片聲音：“沒想到你小子對入世觀念有這麽強的理解。”
雷亞站山崖上輕聲自語：“那有什麽理解全是親自經曆。而且這入世哪有我說的那麽容易體悟人間疾苦。等到自己想得到的，失去自己不像失去的。”
說著在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隻翠綠色的簫說：“一開始我還奇怪為什麽我會散步走到這裏來，就在我聽到他拿出來的那把劍的名字時我明白了，我是想來看夕陽。或許是我還有遺忘某些東西時想要做的事吧。”
炎老的聲音從雷亞的腦海中響起，語氣被雷亞傳染的有些失落：“記不起來了嗎？”
“記憶裏對這片地方一片空白，但就是有種奇特的感覺，我好像在想一個人。”將翠綠的簫放到嘴邊，一曲悠揚的曲子在山崖上飛舞起來。
穆夜竹告別的雷亞之後就碰到了自己師傅，不高興的說：“師傅，偷聽可不好。”
“我這不啥也沒聽到嗎，就是光看到你兩的表情了。”左長老說：“雷亞那小子還是那樣，一副經曆世間疾苦的樣子。”
穆夜竹反問：“他不就是經曆了這些嗎。”
這讓左長老歎了口氣：“這道坎他要是過不了，這修煉一途走不下去。”
“您可是他的太師傅這麽對你的徒孫沒信心。”
“這次談話對你的改變挺大的，你就這麽對你徒弟有信心。”
穆夜竹自信一笑說：“他不是我需要操心的那種弟子，修煉這條路我能教他的也沒有什麽，甚至都需要他來教我。師父我現在才發現我得到的太少了。”
左長老凝重的看著穆夜竹，這話太不像自己徒弟的風格了。
看著師傅的眼神穆夜竹笑著說：“總感覺我需要去得到點什麽。”接著一道道簫聲傳入兩人的耳中，聲音很悠揚、惆悵，似乎有人在麵前有人落淚低語，期盼著那個人再回到自己身邊。
“《一曲相思》呀。”穆夜竹低語，寂靜的氣氛在山林中展開，隻剩下這悠揚的簫聲，直到結束。
穆夜竹評價：“這聲音深情所致，道不盡所有。沒想到他還有這個造詣。”
“這造詣在大比之前還處在白癡的階段。”左長老歎了一聲更深沉的氣，轉身離去。
師傅的話讓穆夜竹一愣，看向山崖上。低語：“或許真是我得到的太少了。”
一曲終了雷亞看著手中的簫自語：“我以前吹的又這麽好嗎？”也沒人答話，雷亞坐在懸崖邊上看著北方
發呆，靜靜的等待黃昏的到來。
從正午到晚上姿勢都沒有換一下，直到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眼中自語：“跟他們打個招呼該走了。”
還沒靠近就看到自己的小木屋處亮著火光。在這夜幕籠罩的林間單獨的一處亮光顯得特別孤寂。
雷亞苦笑一聲自語：“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傷感了。”
穿過樹林看到自己的木屋矗立在一片空地上，與他它相伴的是一座孤墳。
雷亞現在空地的邊緣看著那座孤零零的墳，總感覺有些怪。
“要不要給她立塊碑。”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在碑上寫什麽好，吐了口氣，放棄了這個困難的想法。
走到自己房子前敲了敲門。
“進自己屋子還用敲門？”
熟悉的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好像如鏡的湖麵蕩起一紋紋漣漪。
“他好像一直這樣，殺人的時候也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