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思念遠航（下）
轉眼，到了東星國風音樂會演出的日子。
這時候顧明雲還沒有上飛機，她了結了在國外所有的工作，閑了下來，在家裏睡覺，並且收拾行李。
陸笙演出之前特地給顧明雲打了一個視頻電話，而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顧明雲，別睡了，把眼睛睜開，黎哥就在我隔壁的化妝間，你要不要看他一眼？”
顧明雲瞬間驚起，碰掉了桌上的白瓷杯子，發出“哐”的一聲巨響，杯子四分五裂，而陸笙澤用手捂住了手機聽筒，連帶著捂掉了半個攝像頭。
“噓~你幹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呀？”陸笙急急忙湊近了說，氣急敗壞。
“怎、怎麽看呀？”顧明雲結巴了，做賊似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你別出聲，待會兒我去敲黎哥的門，就把手機攝像頭對著他，跟他說幾句話，你不就能看見他了嗎？”偷拍賀黎什麽的，她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能行嗎？”顧明雲對這個計劃有所懷疑，太簡陋了，太隨意了，“不會被發現嗎？”
陸笙白她一眼，道：“黎哥有一個單獨的化妝間，不怕別人看見。再說，就算我暴露了，也是在黎哥麵前，他又不會怪你，怕什麽？大不了你就借機和黎哥說幾句。”
“什麽呀？”顧明雲聞言臉色漲紅，又羞又惱。
想想那個畫麵，她都覺得人要傻了。
“不行不行，還是算了，太冒險了，太尷尬了，我還是不要貿然打擾黎哥，你們待會兒還要演出，影響發揮怎麽辦？而且兩年不見，黎哥說不定不想看見我。”
顧明雲找起理由來，自己都佩服自己，一條一條的，很快就把自己圈在了安全範圍之內，不肯往前了。
“膽小鬼！”陸笙憤憤然，“我就不明白了，你怕什麽？多吉都說了，黎哥根本就沒放下你。再說了，當年可是你甩的人家，多瀟灑啊，有恃無恐，現在怕個什麽勁兒？”
顧明雲苦笑著說：“別說了陸笙。就是因為是我任性，留下一封分手信跑了，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他，我才怕呀！”
做了虧心事，是要遭報應的吧。
顧明雲自覺當年離開頗有落荒而逃加耍無賴的作風，因此覺得格外愧疚，偏偏信中豪言壯語已經立下，偏偏他後來和粉絲們承認了單身，她再找他，良心一定是過不去的。
況且，她就是看到他的照片，亦或是無意中看到了和他有關的東西，心中都會浮想聯翩，疼痛難當，因此這關係就斷的更加幹脆了。
“要我說黎哥也是個狠人，當年你被人那麽噴，他都能沉得住氣，後來你一走了之，他也能忍住不找你。要是我，早就氣炸了，我非得到網上跟那些黑子一個個對線去，你要是敢跑，我就是追到北極去也要把你拉回來，好好收拾一頓！”陸笙本來還好好的，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就狠狠的，角色代入了，咬牙切齒起來。
顧明雲反而被她逗的有點想笑，說：“所以賀黎是賀黎，你是你，所以注定了我愛他不愛你！”
陸笙：“……”
無情！傷人！
“好啦，要不要看你就給個準話，你要是沉得住氣，像以前一樣堅定的不要任何跟黎哥有關的消息，我說不定還敬你是個女漢子。”陸笙眼看著時間不多了，便不想再糾纏，逼著顧明雲快速的做決定。
陸笙一直覺得：要，或者不要，是一個很簡單的決定。但是現在，她看不懂顧明雲了，那種矛盾而糾結的心思讓陸笙氣悶，同時又難過。
而顧明雲也不需要再猶豫了，她想好了：“陸笙，你好好演出，不要管這件事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我會自己去找他，我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麵前。如果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我會覺得我這兩年在國外的苦都白吃了。”
陸笙聞言，歎了一口氣，但也明白，是她心急了些，眼看著顧明雲對賀黎的思念與日俱增，並且她願意明明白白的展露出來，就想要加一把火，要他們的舊情燃得更快一些。但是她卻忘了，顧明雲和賀黎，那是一個賽一個的理智與克製，否則也不必受這離別之苦。
“好吧，算老娘我多管閑事，掛啦！”
“嗯，加油！”顧明雲笑道，她知道今天的演出，也知道和賀黎同台合作如今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同時也是成名的大好機會，需得全力以赴。
陸笙掛了電話，她怎能不明白顧明雲的心意？
但她後來還是去敲了賀黎化妝間的門。
除了賀黎，他的兩個助理都在。
“陸笙來了，我正好要找你。”賀黎臉上的微笑很從容，他上台之前，似乎不會緊張，總是這副安穩而強大的樣子。
“黎哥，是我們的歌曲出什麽問題了嗎？”陸笙嘴上說道，心裏卻不怎麽擔心，跟賀黎合作就是這一點最好，不需要操什麽心，他都會解決。
但是忽然間，陸笙心中冒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在想，有沒有什麽能夠打破賀黎的平靜，打碎他臉上的一脈從容，叫他失神，叫他心碎，叫他在人前亂了分寸？
她知道有那麽一個人能做到，於是她忍不住幻想，如果剛才的計劃實施成功，賀黎此刻就能看見顧明雲，他一定會痛，會亂。
賀黎並不知道陸笙這些如藤蔓雜亂糾纏的心思，而是就事論事，說：“因為後台那邊臨時出了點問題，我們出場的順序要調換一下，從第三首調整到第十首，時間大概是九點鍾左右，你記一下時間，別弄錯了。”
“哦，好！”陸笙含糊地應聲，她回過神來，再看賀黎認真的臉，陸笙覺得臉上發燙，不禁為自己剛才躁動的想法感到羞愧。
奇怪！她怎麽會想要去戳別人最深的傷疤呢？
“黎哥，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再練幾遍？”陸笙連忙道，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腦後，準備認真工作，給自己贖贖罪。
“好。”賀黎沒有拒絕，他正有此意。
演出很順利，順利到陸笙都覺得心慌的地步，即使演出已經結束了，台下的歡呼聲也依然充斥著她的大腦，刺激著她不斷釋放興奮的多巴胺。
自然，林熹微曾經所預言的演出事故並沒有出現。
她陸笙是個女中音沒錯，她唱不了太高的音也沒錯。但是有一點，他們的樂譜是團長一手操刀改的。
換人換譜，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