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危險遊戲(上)
但好在,規則沒有這麽簡單。
配套的遊戲工具,還有一個小轉盤,每個人輪流轉轉盤,最終的指向是誰,就要從誰的手裏抽取一張牌,而那張牌上所要求的內容,就是抽牌的要完成的任務,如果實在覺得做不到,就罰酒三杯。
而抽到的牌就可以放在自己手裏,循環使用。
如此一來,既保證了遊戲的隨機性,又不失刺激,因為到後期,你大概就能知道你最害怕抽到的牌在誰的手裏,而你則要祈禱自己不會選中它。
顧明雲手裏找異性接吻的那張牌在第一輪遊戲的時候就被艾米麗給抽走了。
當艾米麗大聲地念出上麵的要求時,所有的男人肉眼可見的躁動了,而艾米麗則粲然一笑,長臂勾上旁邊的男人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於是此舉激起一片驚呼,遊戲的氛圍瞬間攀升了好幾個檔次,好像文明世界徹底遠去,剩下的,是人類心中最原始最隱秘的衝動,在這個時候,不管做什麽想什麽都不能算是齷齪。
顧明雲則由衷的慶幸那張牌遠離了自己,否則她看見她,心情就十分的忐忑。
顧明雲接連抽到了兩個非常常規的問題,她一一作答,不過內心十分無語,她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高興起來,她覺得很低俗,很無聊。
請問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麽顏色的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
不過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窺視欲罷了。
隻是此時的顧明雲還不知道,命運究竟會怎樣地捉弄她。
所謂怕什麽來什麽指的就是,剛才她避之不及的自以為遠離了的那張牌,又回到了她的手裏……
當手裏的轉盤最終指向艾米麗的時候,顧明雲的心髒就開始打鼓,她在心中默念: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可是牌抽過來,卻是實實在在的那一張牌。
顧明雲捏著紙牌,長久地沉默,那短短的一行字,無論如何她都念不出口。
有些習慣有些觀念就像是刻在腦子裏的,從小的家教如此,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身邊有好事者瞟到了紙牌上的內容,於是很快傳開,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
有人看到顧明雲的視線在強尼身上短暫的停留,當下便說:“不能選強尼哦,你們在台上親過了。”
顧明雲聞言,隻得閉眼,說:“我接受懲罰。”
可是罰什麽呢?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正好在這時,樂池那邊暴起一陣轟動,伴隨著電吉他激昂的一段solo,全場的氛圍達到高潮。
顧明雲低頭看時間,夜裏十二點半,對於這個光怪陸離的魔幻世界來說,這個時間,生活才剛剛開始。
自然,周圍的同事們也立刻興奮起來,隻有顧明雲一個人,沉默地坐著,直起身子張望,不解而茫然,像是誤入凡間的天使,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但是引人注目。
艾米麗就在這個時候開口:“我有一個提議,如果顧明雲你能去要到寂靜樂隊的主唱戈登的電話號碼,就抵消了你現在拿到的要求,怎麽樣?”
這個提議顧明雲本人同意或者反對是沒有用的,隻有大家都覺得可以、刺激才行。
但是令顧明雲沒有想到的是,大家對於這個提議格外的熱情,那種激動的看戲的心情竟比看人接吻還要興奮。
顧明雲於是知道有詐,那個主唱的地位一定不一般,他絕不是什麽好接觸的人物,否則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他,而隻有她不知道。
但事已至此,顧明雲便說好,總要試一試才知道那主唱有什麽過人之處,怎麽都比在眼前這群家夥裏選一個出來深吻要好。
可是強尼卻叫住她,眼裏多了幾分真誠,他說:“顧明雲,你要不要考慮罰酒?你去是白費功夫,拿不到他的電話,喝了酒沒事了。”
顧明雲因此猶豫了一下,她的視線落到那早已準備好的三杯酒上。
既然是懲罰,那麽這三杯酒自然也不同尋常,那是高度數的威士忌,閃爍的藍色燈光打在玻璃杯上,將裏麵的瓊漿染成毒藥的顏色。
對幾乎滴酒不沾的顧明雲來說,三杯必醉。
顧明雲咬牙,說:“我去試試,如果不成,我願賭服輸。”
話音剛落,她聽到主唱低沉如魔鬼般魅惑的聲音:“earethesilend,themusisilenceforyou!”
不得不說,顧明雲的心髒跟著震了一下,她從沒聽到過這麽低沉而魔幻的聲音,他那種聲音的質感,就像是海邊的細沙從指縫穿梭而過。
再抬頭時,她看見了那個男人,他的身形高大,穿著皮質的大衣,領口大大的敞開,整張臉隱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於是你明白他是刻意的,他要留在你腦海裏的,是那一個強硬而瀟灑的輪廓,宛如雕像一般。
樂隊身後的電子屏上,用極為炫酷的重金屬質感的字體顯示著他們樂隊的名字:silend.
顧明雲於是開始期待他們的演唱,期待這一場搖滾能掀翻了這夜店穹頂,帶她逃出去。
而那個男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他的胸腔共鳴極具力量,於是那低音就像是直接從心髒裏發出似的,像是雷電的轟鳴。
他唱完,她便堅定了去找他的決心。
這是個用靈魂在歌唱的男人,她覺得這樣一個男人,不該是如同事們所斷言的那般不近人情。
顧明雲在他們下台休息的間隙裏找到他,彼時他坐在沙發裏,整個脊背都陷進沙發裏,握著酒杯淺酌,那是種近乎頹然的姿態,但他做來,卻有中微妙的優雅。於是顧明雲相信這個男人是有資本的,他能讓女人們為他瘋狂顛倒。
她頓了一下,說:“打擾一下,戈登先生,我想要借你的樂隊用一下,上去唱一首歌,可以嗎?”
此話一出,樂隊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包括戈登本人,詫異的、疑惑的、不屑的,顧明雲一概不在意。
她聽了戈登的音樂,自覺佩服,而她自己最能叫人信服的東西,是她的音樂。
她太了解一個音樂人了,戈登一定沒辦法忽視這種有如挑釁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