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無言的愛（下）
晚上，多吉請大家吃飯。
這頓飯，他早就想請了，隻可惜一直沒有時間。顧明雲和賀黎是他最好的兩個朋友，他們鼓勵過他，而今天則輪到他了，因此多吉特別熱心。
席間說說笑笑，都是祝福多吉和陸笙長久幸福的話語。
其實問題依然橫在多吉和陸笙中間，他們一個也沒有解決，但又好像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他們大笑他們樂觀，他們期待著明天的生活。
飯吃的差不多了，多吉也有了微微的醉意，他找了借口拉著陸笙離開。
陸笙正是醉意朦朧的時候，一邊囔囔著不走，一邊腳下抹油乖乖的跟著多吉。
多吉走到包廂門口，不忘衝賀黎拋來一個曖昧的眼神，然後輕手輕腳地帶上門。
“他們真搞笑！”顧明雲指著多吉，對賀黎說。
此時的顧明雲也有了一點醉意，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她也喝了一些，隻有賀黎是完全清醒的。
賀黎也笑了，他轉過來看著顧明雲，看她驕傲困惑如小獸一般的眼神，因而心裏慢慢變得柔軟。
他問：“顧明雲，你這些天為什麽躲著我，今天又為什麽不躲了？”
“因為我在想一些事情，離你太近，我會受幹擾。”
借著酒意，說出這個好像並不難，顧明雲想著，任性的將腳抬起來放到凳子上，整個後背弓起來貼住椅背，雙臂環抱住膝蓋，將下巴抵在膝蓋上。
這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姿勢，因為可以抱住自己。
她看到賀黎的神情慢慢變得溫柔，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特別用力，但又很克製，那裏頭藏著太多的東西，她怎麽也看不透，而且越看越覺得深陷其中。
顧明雲一偏頭，“黎哥，為什麽你的眼睛不會說話？”
賀黎微微一笑，他覺得顧明雲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蜷縮在一起，眼睛濕漉漉的，又大又清澈，透著天真的可愛，讓人很想揉揉她的腦袋。
於是他真的那麽做了，她頭頂發，果然是如想象中一般纖細柔軟的觸感。
“如果我的眼睛會說話，你希望從裏麵看到什麽？”賀黎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顧明雲想了想，“如果可以，我就能看見你心裏有沒有我。”
“那你覺得你的眼睛會說話嗎？”
顧明雲聞言疑惑，竟是很認真的思索了起來，她的眼睛會說話嗎？
她聽見賀黎低聲的笑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麽愉悅而滿足，他說：“顧明雲，我看見啦！你的眼睛在對我說你的心裏有我，你愛我，對嗎？”
顧明雲不可思議的望著賀黎，像是奇跡悄然發生，而她沒有捉住，於是她急切，她困惑。
“真的嗎黎哥？你真能看見？”
“傻瓜！”賀黎失笑，道：“你這就是承認了，不許反悔！”
顧明雲後知後覺的捂住臉，將臉埋在膝蓋上，不敢相信賀黎說了什麽。
明明是她心心念念的告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賀黎搶先一步說了出來。這感覺，欣喜中還夾著一絲不爽，一點懊惱！
“那你呢，黎哥，你愛我嗎？”顧明雲猛然抬頭，而今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於是她看見賀黎笑得很軟，他說：“我和你一樣！”
他這麽說，她立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癢了，酥酥麻麻的，但是不滿足。
“這叫什麽答案嘛？你要說清楚！”
賀黎卻仍是笑，伸手摸摸她的臉，說：“我心裏有你。”
“還有呢？”顧明雲有恃無恐，勢要追問到底。
“你都沒說，我為什麽要說？”賀黎放肆地笑著，叫顧明雲心裏恨恨的，那三個字到了嘴邊，馬上就要脫口而出，“我，我……”
賀黎雀躍的等待著，看著她的臉慢慢漲紅，眼神開始躲閃，嘴巴也不利索，便戲謔道：“小結巴！”
可這句話不知是戳中了顧明雲哪一個痛點，隻見顧明雲猛然撲過來，叫賀黎始料未及。
顧明雲捂住賀黎的眼睛，堵住賀黎的嘴巴。
賀黎在眼前黑掉的前一秒看見顧明雲跪在凳子上吻他，她膽子大了，敢捂他的眼睛，敢比他還高，給他一個凶凶的吻。
那幾乎不能算一個吻，她在咬他的唇，懲罰似的，完全不得要領。
顧明雲自己知道她的膽子來自哪裏，賀黎給的，她可以放肆。
但賀黎從來不是一個被動承受的人，他沒給顧明雲主宰的權利。
顧明雲隻覺得自己的腰被他握住了，緊接著她從椅子上騰空而起，落到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他拉下她蓋在他眼睛上的手，把她按進他懷裏，不留一點空隙。
顧明雲覺得自己被包圍了，四麵八方都是他的身體，她隻能看見他的眼，隻能嗅到他的氣息，隻能感受到他的強勁。
慢慢的，她了無力氣，而他卻不肯放開她。
“黎哥，我反悔可以嗎？”顧明雲腦子一抽問道，她想她是被他的霸道給嚇到了。
“休想！”他的態度比任何時候都硬。
“那你有了我，也不能再想別的女人！”顧明雲要求道。
她突然想起了林熹微說的前女友，心情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可賀黎專注地望著她，說：“顧明雲，我不會想別的女人，我認定你了！我早都帶你去見了我的家人，請你走進我的生活，從你進入賀家別墅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心肝！”
顧明雲的心隨著他的話一字一字地跳動，原來他那麽早就認定了！
“像做夢一樣！”顧明雲幾乎不敢相信。
賀黎卻笑，捧著她的臉，說：“顧明雲，不要懷疑，那個家，我隻帶你進去過。”
“哦！”顧明雲隻覺心中滾燙滾燙，想要做點什麽。
於是她伸手抱住賀黎，她想回應他的情。
多少次，她以為他眼裏那濃烈的愛情隻存在於舞台上，隻存在於他的歌聲之中，她怎麽想得到，他這些從未宣之於口的愛情，隱藏在比歌聲更深的地方，卻原來比任何歌聲都動人！
顧明雲這才明白：賀黎從不說，他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