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大結局:吾願與君長眠
一路駕馬狂奔,姚景心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問桂小龍他什麽也不肯說,隻說太醫還在診治,急得姚景心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其實她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一個男人正騎著白馬跟隨著,心裏樂開了花:“景心,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宮門就在麵前,皇城的城牆高大莊嚴,她見到城樓上站著老麵孔,子鼠已經是守城將軍了,宮內的一切是這麽熟悉,但又恍若隔世,夢瑤已經跟袁成湧完婚,這是趙亦靖開的首例,成親後的女子依舊可以擔任女官一職,周立珂果然做了丞相,他們從李維處挖來的學士們成了趙亦靖新的左膀右臂。宮中很多老麵孔都沒了,慕容琴海、柳如飛、玉鳶、諾清……很多很多人都已經逝去,出現了許多的新麵孔,姚景心掀開簾子看到遠處一批新來的宮女正排著隊行走,想起自己從菽園一路走來的經曆,曲折得令人難以置信。
流芳殿裏依舊軟禁著一位貴妃,人們夜夜都能聽到她空靈的歌聲,在這三年期間,趙明軒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太子,那趙亦佟呢?他的結局又是怎樣?
三年前,莫裏草原上展開了一場廝殺,就在兩方交戰損失慘重的時候,已經從人們視野裏消失的趙亦忠帶著大批人馬奔湧而來,趙亦佟看到後對著天空冷笑三聲,終於,他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成王敗寇,今日我中了你們的計,我無話可說。”
一刀揮過,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趙亦忠砍殺的是伽律恒的人頭,當人頭落地,周圍又是一場硬站。
伽律恒死了,所有人都看到是趙亦佟跟他一道前往的莫離草原,寧國追殺他這個謀逆者,多羅國不放過他,周圍的國家沒有人願意接收一個毫無益處的廢人……
各處到處出現趙亦佟逃亡的痕跡,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寧國皇宮的一處暗道裏,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被囚禁在一個寒冰密室中。
趙亦靖緩緩踏下台階,趙亦佟躺在冰床上瑟瑟發抖:“你不殺我,就是留有機會讓我想趙文修那樣東山再起。”
“我不殺你,還是因為一個親情,你雖然生出這麽多事端,可是跟趙文修不一樣的是,你是求財,他是求權,歸根結底,我不會這麽忌憚你。”
“我不圖你的皇位,是因為我知道,做皇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想要的,隻是先帝留下的雙龍寶劍之謎,我想看看那個寶藏是什麽。”
趙亦靖將遊龍寶劍和尋龍寶劍丟在地上,兩把劍均已折斷:“你看吧,秘密其實已經被我解開了。”
“是什麽,究竟是什麽寶藏?”趙亦佟掙紮著從床上起身,可是身上的琵琶骨被人刺穿,鑽心的疼。
將一副畫卷丟在他麵前:“你還記得嗎?在我十歲那年,父王請了雲遊的西域畫師為我們兄弟姐妹畫的一副畫像,這幅長兩米的畫卷中,記錄了我們每個人的樣子,其中,還有無名和白賓的身影,這就證明,先皇其實一直都知道無名的存在,他希望的,就是我們以後能發現這個秘密,能讓皇室的血脈認祖歸宗……”
“什麽……原來雙龍寶劍的秘密竟然就是這個?”他開始瘋瘋癲癲地自言自語:“不、不可能!一定是寶藏,你一定是騙我的……莫裏草原的底下一定埋藏著巨大的寶藏,紅的寶石,綠的翡翠,白的雪花銀,耀眼的金子,全都有,全都有……”
趙亦靖搖搖頭離開了密室,從那天開始,趙亦佟就已經瘋掉了……
茗合宮的大門被人退啟,周圍新來的禁衛軍沒見過姚景心,看到她一身婦人的素衣,不像宮中之人,剛準備阻攔就被桂小龍製止,看到桂小龍畢恭畢敬的模樣,他低聲問:“公公,這人是誰啊?”
“找死!皇後都不認得……”
龍床上躺著趙亦靖修長的身子,他緊閉著雙眼,額頭全是汗珠,姚景心看到的第一眼就撲了過去:“皇上,皇上……你怎麽了……”
看到他沒了反應,她撲在他身上嚶嚶地哭了起來:“你這是準備要絕別了嗎?你真的要永世不見我了嗎?你……”
突然一個溫柔地吻襲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一把攬在了懷裏,趙亦靖蠻橫地將她壓在身下,不許她動彈,直到將她吻到窒息才肯鬆口:“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無賴……你鬆手。”
“我不,我這輩子都不想鬆手。”
長長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他們鼻尖對著鼻尖:“你不是恨我殺了慕容琴海嗎?”
“我又不傻,你有沒有殺她,難道調查不出來嗎?”他痞痞地賴上她,整個人往她身子上壓。
“那你為何不說。”
“我以為我們心意相通嘛……”他邪魅地一笑,開始不老實地吻著她的脖子根。
“你這個臭流氓,放手!”她開始掙紮:“我姚家這麽多條性命還沒跟你算賬呢!”
他幹脆把手攤開:“那好,我用肉償吧!今後我就是你的專屬,你想怎麽蹂躪我隨你吧,你可以折磨我一輩子,就是不許離開我……”
“你這個混蛋……”話還未說完,趙亦靖的手就撕下了她的衣衫:“嗯,既然你說我是混蛋,那我就混蛋一下吧……”
說完,房內傳來一陣令人羞羞的喘息……
歲月靜好,姚景心和他打打鬧鬧也就過了一輩子,在這段歲月裏,趙亦靖果然信守承諾沒有再納妃,兩人如膠似漆地譜寫著宮中的一段佳話,這天,長樂公主也到了待嫁的年齡,她的馬鞭抽中了一個男人,男人不服氣把她的吻奪了,惹得這位榮寵之上的公主哭著喊著回宮。
姚景心頭疼地望著院子裏的三個孩子,他們都是她和趙亦靖的愛情結晶,小家夥們吵吵鬧鬧惹得她頭疼又犯了。
宮中大小事依舊由她操持,隻是身邊的清兒依舊陪伴著,成了後宮權勢最大的姑姑。
孩子們漸漸大了,耳邊漸漸清淨了,院子也空了,就在這個掃雪的日子裏,趙亦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周圍跪倒了一片群臣。太醫給趙亦靖把脈後老淚縱橫:“皇後娘娘,皇上恐怕……”
歲月在姚景心的臉上也留下了痕跡:“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所有人都退下了,趙明軒有些不舍地離開,他懷疑姚景心這是要修改傳位的聖旨了,今日,他的人手已經安排妥當,隻等著一聲令下就可以衝進茗合宮將姚景心和她的兩個兒子殺的片甲不留。
偌大的宮殿裏,姚景心挑了挑燈芯,望著微弱燭光下的趙亦靖,沒想到,他們還沒活到九十九歲,就沒有機會去重走百步階梯了,那些年的回憶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
“皇上,你雖然沒法醒來,但是我知道你聽得到,一直以來你都說自己要做木芙蓉花精保護著我,這些年你確實做到了,我口口聲聲說著不會原諒你,可這些年,我卻食言了。”她從懷裏掏出一包褐色的藥粉,就著水壺裏的溫水一口咽下:“這麽多年你也明白,其實我早就不怪你了,我懷念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可時間就是這麽的不講情麵,真希望回到那一年,你站在冷宮的閣樓上吹曲兒,我趁著夜色來找你,我們還是初識。如果有下一世,我一定還會循著對著你的記憶來找你,為了能確保跟你一同走過奈何橋,我一定會跟你一起走,絕不放過任何一個錯過你的機會,我們……黃泉見……”
噗的一聲,她吐出一口黑血,身邊留下了一道她的懿旨,姚景心趴在了他的身上,隻見他雖然無法睜開眼,但是卻留下了一行淚珠,當桂小龍聽到裏麵沒聲了推開房門,突然發出一句哀嚎:“皇上,娘娘,你們怎麽了……”
當人們衝進房內,趙明軒緩緩攤開懿旨才發現,姚景心隻寫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吾願與君長眠。
周圍啼哭一片,就連趙明軒也忍不住落淚,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竟然會認為姚景心要為了一己私欲而篡改什麽,而此刻又被她那忠貞不渝的愛情所打動。
三個月後,八寶鎮的一處山崖上出現了一個合葬墓,這是皇陵第一次如此簡約,墓室的前方就是百步階梯,他們的人生終於走完了這一段路,永世看著山崖上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