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終究舍不得

  趙文修原本想像以前那樣瀟灑的離去,可是臨走時卻又傷離別了,這一次麵對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瘟疫,他們誰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將會怎樣,麵對這樣的情況,他一步三回頭,就是希望能多看她幾眼。


  “對了,你有沒有繼續練我給你的曲譜《魂繞》?”他開始學會找話題,有的沒的都想一股腦傾瀉出來,姚景心微張著嘴,也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感覺:“早就忘了!”她隻記得這是一首有名的豔曲,可是卻不知道其中的奧秘。


  趙文修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還是好好練吧,總有一天你會用得上的!”


  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姚景心堅信他這麽重視《魂繞》這首曲子,它一定十分重要:“好,我答應你!趁這段時間在湖心小築沒人打擾,我一定好好地練習。”


  “好,那我……”他舍不得說那個走字,其實姚景心也是一樣:“那天你為何放下一張藥方就匆匆離去?”


  “看你睡得正香,我不忍打擾你!”其實他沒有告訴她真相,他那天清早偷偷吻了她的唇,睡著的她可愛極了,像一隻慵懶的白貓,她絲毫沒有反抗,也沒有抗拒,兩片柔柔的紅唇讓他一陣舍不得離去。


  “你啊你啊,以後要來就來,這樣放下一張藥方就離開,萬一被清兒和沫珠發現怎麽辦?”


  “好,我答應你,下次一定跟你老人家打招呼!”他還是舍不得離去,可是現在話已經說完,他們還應該說些什麽?”


  “你好好保重身體,別太累了。”她開始關心他,雖然這並不代表男女之情。


  點點頭,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記在心裏:“他對你好嗎?”


  姚景心偏頭想了想,這個他應該是指趙亦靖吧:“好著呢!”


  “你撒謊!我覺得不夠好!”語氣中帶著酸楚,趙文修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的時刻。


  “那你還問?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


  “可是我想聽聽你的看法,既然你覺得他對你好,那就是真的好,其實有時候我也自私過,我希望他對你不好,這樣你就可以選擇回頭看看我,我可以比他對你好一千倍一萬倍,可是你既然已經選擇他,我愛你,就要尊重你的選擇!”


  聽到這個愛字,別說姚景心,趙文修一個大男人都臉紅,這是他第一次將心事吐露在她麵前,心中卸下了一塊大石,他暗自感歎著,就算他之後會麵臨死亡,至少也不會留有遺憾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就像你說的,尊重我的決定吧!謝謝你一直以來這麽愛我,寵著我!”


  “景心,我走了,如果經過這場浩劫我們都還活著,以後隻要你有需要,我就會出現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你別說這話,我們一定都會活著,活得好好的,你還要找一個好女人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你……”


  “行了!你什麽都別說了,此生隻你一人,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入得了我的眼。”他伸手製止她的話,其實她要說什麽他心中都明白,隻是他需要留一點念想,一點繼續努力的動力。


  “那好吧,我不說了,你保重吧!”


  他再度踏出幾步,可是最後還是回了頭:“如果你的孩子出世了,可不可以讓我起名字?就算是乳名也好。”


  看到趙文修期盼的小眼神,姚景心撲哧一聲笑了:“好啊,都讓你起!”


  還想繼續找著話題,這時候門外的沫珠敲了敲門:“娘娘,你醒了嗎?這是跟誰說話呢?”


  無奈地盯著門外,趙文修知道自己該走了,對她點點頭,他再度扔下一枚煙花:“這次保護好了,別再被別人拿走了。”


  姚景心將煙花藏在枕頭下,看到他的身影從一側的屏風後消失,這才對著沫珠開口:“進來吧,我剛剛做了個惡夢。”


  沫珠帶著一群宮女將洗漱的盆和棉布放下,她走到姚景心身旁給她披上一件衣裳:“娘娘這是做什麽惡夢呢,都說起了夢話。”


  她尷尬地一笑:“我夢到了死人,好多好多的死人……”


  “娘娘你快別說了,我害怕……”


  “傻沫珠,你要是接我以前的活兒怎麽辦啊?我可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啊!”她想到自己在菽園的經曆,有些唏噓,那時雖然天天跟瘋女人和屍體接觸,可是她的心卻是百無禁忌的。


  東南方的一處宮殿流光溢彩,琉璃宮一直都是萬眾矚目的宮殿,下人們都覺得這個湘妃娘娘不好伺候,之前就語言犀利不好相處,這下因為懷裏龍子更是恃寵生嬌。


  咣當一聲一個瓷碗砸在地上,羅翠屏又開始發脾氣:“這都是什麽東西?這是給人吃的嗎?”


  下人紛紛都傳著姚景心好脾氣,這下跟羅翠屏比起來,兩個都是懷著龍子的娘娘,對比起來可真是天壤之別,一時間,宮中對姚景心好評如潮。


  雅香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不小心就割碎了手指,皺著眉頭,她混著鮮血將這些碎片扔進了簍子裏,匆匆敢去包紮傷口,羅翠屏卻在房間內不依不饒:“禦膳房的人都是幹什麽的,竟然拿這種東西搪塞我?你說這湯要不是鹹了要不是淡了,讓我怎麽喝?”


  突然想到什麽,羅翠屏轉頭對著門外的德福:“給我傳令下去,今日我要去禦花園賞花,你叫禦膳房給我做百花宴。”


  德福微微皺了皺眉頭,可是最後還是答應了:“奴才遵命……”


  今日裏禦花園可真是熱鬧至極,玉鳶依舊如往常一般在花園中吸收養分,不管誰勸阻都不懼怕瘟疫,而另一邊是羅翠屏帶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入園子,德福拍了兩個三等小太監在前方開路,因為有了姚景心魔多魚事件前車之鑒,所以他們格外小心地麵。


  這個時候,玉鳶好巧不巧與羅翠屏迎麵遇上了,相隔數米的她身邊隻帶著幾個貼身宮女和太監,相比之下羅翠屏的陣勢真像極了皇後的架勢:“喲姐姐,今兒個是吹的什麽風,把你這尊大神吹進來了?”


  羅翠屏高昂著下巴:“那你呢?你不是最怕死的嗎?聽聞京城瘟疫鬧得厲害,怎麽,你居然還敢出來?”


  聽到這個話,玉鳶臉色十分難看,不過覬覦羅翠屏的地位,她也不打算還口:“姐姐說的是,不過目前看來姐姐才應該更擔心,不是嗎?姐姐懷著龍子,自然要萬分小心了,免得像容嬪妹妹……”


  羅翠屏警覺地盯著她:“像容嬪什麽?”


  捂著嘴偷偷笑了笑:“沒事沒事,姐姐之前是武將,身手自然敏捷。”


  “哼,那是自然……”看到玉鳶沒有退讓的意思,羅翠屏對著麵前開路的兩個小太監使使眼色:“你們還不幹活兒,是要我請你們是嗎?”


  兩個小太監縮縮脖子感受到一陣涼意:“奴才遵命!”


  玉鳶氣得雙手握拳,但是想著她是個妃位,又是懷有龍子,自然地位卓越,她就算再不願退讓也得軟下三分,這時她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等著儀仗隊過去,當羅翠屏經過她身邊時,突然聳著鼻子嗅了嗅:“妹妹你用的什麽香粉,怎會這麽香?”


  玉鳶頗為得意,這次換上的是驕傲的神情:“姐姐真是識貨,這是皇上禦賜的香粉,隻我一人擁有,姐姐別怪妹妹小氣,若是其他的寶貝,姐姐看上了妹妹一定傾囊相授,可是這畢竟是禦賜的……”


  說著說著,羅翠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竟然是一陣慘白,誰都不知道,其在袖子地下已經伸出了一把尖銳的匕首,匕首正悄悄朝著她自己靠近。


  雅香第一個發現羅翠屏不對勁,正準備問話呢,就看到她額頭的汗珠大滴大滴滾落:“娘娘,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羅翠屏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得猙獰,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就連玉鳶也是一臉的茫然,極力地遠離著她,好似告訴眾人,一切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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