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再一次生死與共
聽到他的話,她還死不承認:“哪有,我哪有你說的這樣,我明明……”
“明明什麽?我看你就是一個傻得不能再傻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傻,為何你明明知道明軒染上瘟疫還要執意過來?”眼睛滑落在他的小腹上,他發現她的肚子越來越凸顯了。
“以為我心疼他,他都病成這樣了嘴裏還念著我的名字,我能不來嗎?再說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剛說完她就覺得喉嚨有些麻意,幹咳了幾聲,看到這裏,趙亦靖緊張得不行:“禦醫,快傳禦醫……”
周圍的人手忙腳亂地將姚景心送回了她的湖心小築,趙亦靖也一同跟隨著,這期間她臉色十分難看:“你還是離我遠點吧,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染上瘟疫,你會被我傳染的。”
聽到她的話他氣得臉色都發青:“還不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你不顧自己和孩子執意要去金翰院,怎麽會有機會染上疫病?我把你留在湖心小築防的就是別人害你,你倒好,聽到那兒有危險就自己跑出去了,真讓我防不勝防啊!”
聽到他的話,姚景心立刻明白了什麽:“原來你是為了我好才把我關在湖心小築的?”
“不然你以為是因為什麽?”趙亦靖催促著柴喜:“把船劃快一些,你是沒吃飯還是怎麽了!”
柴喜隻覺得自己手軟,腦袋也暈暈乎乎的:“皇上,奴才使不上力。”
“什麽?”一旁的溫賢祖驚呼一聲,接著伸手探探柴喜的額頭,然後再抓著他的手診脈,不多時就大呼不好:“啟稟皇上,柴喜公公有可能染上了瘟疫,因為大皇子之前也是這樣的情況。”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船上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姚景心立刻將手腕伸出:“溫太醫,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染上了!”
趙亦靖急得關節捏得哢哢作響:“快給她瞧瞧!”
當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溫賢祖仔仔細細地診了三遍:“娘娘,你可有頭暈?”
她想了想,搖搖頭:“沒有誒。我也沒有使不上力,隻是喉嚨有些不舒服。”
溫賢祖歎了一口氣:“娘娘情況尚好,很可能隻是偶感風寒所致,應該沒有染上瘟疫。”聽到這個話,趙亦靖和姚景心同時鬆了一口氣,趙亦靖將目光轉向周圍的人們:“你們誰有這個狀況的,都讓溫太醫把把脈。”周圍的人害怕被查出瘟疫,就算有這樣的情況也紛紛搖頭:“奴才沒有。”
“奴婢也沒有……”
周圍的人紛紛都搖頭跟瘟疫撇清關係,趙亦靖轉頭對著柴喜,眼中出現一陣殺意:“把柴喜殺掉然後火化。”
聽到這個消息,柴喜遭受著染上瘟疫和麵臨死亡的雙重打擊,手中的船槳撲通一聲滑落到水裏:“皇上饒命啊,娘娘,你救我啊……”
姚景心緊蹙著眉頭,其實是內疚更多一些,畢竟柴喜是跟著她進入金翰院的,如果因為這樣就被賜死,那她會內疚一輩子:“皇上手下留情,且不說柴喜是因為我進入金翰院的,就憑著他染上疫病就是一個很好的調查點。”
“哦?”趙亦靖有些心動,的確可以從柴喜身上下手,他究竟是怎麽染上瘟疫的呢?
“那你求我啊!隻要你開口求我,我就不殺他!”他開始得意了,剛才是他低三下四地求著她,現在情況逆轉。
“你怎麽能這樣趁人之危,太小人了點!”
“哼,今日我就要做這個小人了,反正是別人的命,你不求我也無所謂,就算我不殺他,他也要死的。”
“照你這麽說,我們所有人以後都會死的,現在就不用活了嗎?”她氣憤的想站起來,小舟搖搖晃晃,趙亦靖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其實你說的沒錯!”
“你……”她剛想破口大罵就被一陣晃蕩將口中的話憋了回去,看到這裏周圍的人都蹲下身子抓住船邊的圍欄,趙亦靖蠻橫地將她摟在懷中:“好了,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咱們就別鬥嘴了,隻要你叫我一聲相公我就放過他!”
捏著粉粉的小拳頭,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在耍無賴,可是就是奈他不何,誰叫他掌握著生殺大權呢?
“好好好,要我叫你相公也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跟我說一聲你錯了,或者對不起這樣的話,我就原諒你。”
“什麽?”趙亦靖驚訝了一番,姚景心心中偷樂著,這下趙亦靖一定不樂意的吧!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趙亦靖鬆了一口氣:“就這樣啊,太簡單了!那好,娘子對不起,為夫錯了!”
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你你你……你怎麽可以這麽沒有立場?”
狡黠地一笑,他突然變成一個滑頭的人:“老婆說我錯了我就錯了。”
“總覺得你不是成心認錯。”她癟癟嘴轉過頭,突然覺得剛才的條件開得低了些:“那既然這樣,行,相公,饒了柴喜吧,他隻是染上瘟疫,況且現在是初期,也不至於要賜死吧!”
聽到這一聲相公叫得他心裏軟軟的:“是的,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況且我們也能趁這個機會下手找出究竟是怎麽傳播的瘟疫。”
“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麽?”受不了他,幾個人紛紛蒙上了麵紗,柴喜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船尾:“多謝皇上,多謝娘娘不殺之恩!”
“好了,現在你仔細想想進了金翰院之後做過什麽,絕不能漏掉一個環節。”姚景心也著急,她急得都想替他去回想了。
“這個啊……”事關生死,柴喜也不敢怠慢,倚著頭仔細想想:“我在金翰院就守在大皇子的門口,然後去太醫那兒拿藥,接著去廚房守著煎藥,還有大皇子的小米粥也守著。然後就是……我喝了杯水!”
提到這個水字,所有的人都抓住了關鍵,趙亦靖雙眼冒金光:“一定是水源出了問題,桂小龍……”
“奴才在!”
“待會去對岸叫人查清楚金翰院的水是什麽地方來的,封閉水源調查,之後的水一定要嚴格把關。”大概知道來源是什麽了,趙亦靖也輕鬆許多:“柴喜,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呆在景心身邊了,你待會跟桂小龍走吧,去金翰院裏養著。”
“奴才遵命!那娘娘,你一定要照顧好身子啊,讓清兒多給你熬點補身子的,你看你還感染了風寒呢!”
“行了,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我,趕緊去養著,等找到解除疫病的方法你繼續出來伺候我!”話畢,她已經上岸,周圍的紗幔飄飄,揚起的是湖風的力量,姚景心前腳踏上渡頭後一腳趙亦靖就跟了上來:“你幹嘛跟著我啊!”
“之前你趕我走,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得了瘟疫,現在你隻是偶感風寒,就更沒有理由趕我走了。”他堵住小小的渡頭,周圍的人都苦不堪言,因為大家都上不了岸。
“可是我的氣還沒消,你讓我怎麽麵對你,你不知道孕婦的脾氣都不好嗎?你跟在我身邊,我不能保證自己會怎麽對你!”她現在可是耍橫的時候,就算趙亦靖不在乎她,她肚子裏還有一個金娃娃呢!
“那你盡管發脾氣吧,隻要你開心,隻要你消氣,隻要你不敢我走!”
“有病!你受虐啊!”
“對啊,我的確受虐,娘子,快虐待我吧……”
沒有理會他,她轉身進入了小閣樓中,裏麵清新典雅,看到這裏沒有做多大的改動,趙亦靖有些失神,曾幾何時這兒有過一個冒冒失失的女人,時常碰翻東西。
“還愣著幹什麽?進來啊!”她沒好氣地回頭,這個男人有時候狡猾得跟千年老狐狸似的,有時候又傻傻的一根筋。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我進來,我又不敢惹你生氣。”
“行行行,你什麽都有理,我說不過你!”說完這話,她自顧自地進去了,隻是她不知道,就在小閣樓的上方趴著一道黑影,一雙狹長而邪魅的眼睛正緊緊跟隨著她:“景心,你沒事就好了!我就知道趙亦佟那小子是借你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