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皇上的絕情
溫賢祖聽到傳召立刻趕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品南在地上苟延殘喘,看看那臉色已經沒得救了,看到姚景心背上的金簪,他估摸著刺入的長度,也沒有多深,隻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準備好金瘡藥和紗布,他把金簪拔了出來,姚景心痛得悶哼一聲,或許是怕趙亦靖擔心,她始終堅持忍耐著,趙亦靖看在眼裏,姚景心可以瞞著他,可是她滿臉滿身的汗珠卻騙不了任何人。
“景心,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她裂開嘴露出一道笑容,隻是看不見自己唇上的蒼白。
看到她都這樣了還不讓別人擔心而強撐著,趙亦靖和趙亦佟的心都是酸酸柔柔的一片,特別是趙亦靖,他不知為何,竟然不敢看到她的笑容。
將她抱起來坐著,趙亦靖起身來到品南的身邊,這個時候,品承宥也撲到她身側不停地晃著她:“南南,南南……你醒醒啊,你不要嚇爹……”
品南微眯著眼,剛一開口就是一口黑血:“爹爹,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爹爹找禦醫救你啊!”
趙亦佟望著地上的人:“皇兄,該怎麽辦?”
趙亦靖環顧四周,最後來到禁衛軍身側抽出一把鐵劍,劍頭摩擦著地麵發出吱吱聲,他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品南的身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淑妃,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讓你痛苦太久的。”
品南猛然瞪大了雙眼,黯啞的聲音好比陰曹的死鬼:“皇上,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放過你?”他冷笑一聲:“你犯的錯誤真是太離譜了,千錯萬錯你最大的錯誤就是碰了景心!”劍尖落到她的胸口處,品承宥雙手捏住利劍:“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趙亦靖轉眼對著品承宥:“還有你,朕器重你多年,將與友國邦交的重任交付給你,可是你呢?你又是怎樣回報朕的?”
品承宥的臉色忽變,可是卻極力維持著形象與冷靜:“皇上,臣的忠心天地可鑒!”
“可鑒?是啊,真是天地可鑒!你與香國私通往來的信件,朕手中倒是有著不少呢,你大可以找人明鑒!這麽多年,你將朝廷的機密泄露了不少,獲得的錢財幫助你在官場摸爬滾打,哦,對了,還有你的女兒在宮中籠絡人心,我說的對吧?”
“可是你卻沒有教養好這個女兒,她的確有錢籠絡人心,可是最後卻人人得而誅之,也正是因為品南的緣故,朕才能發現你的端倪,所以說,如果有下一世,你千萬別再生女兒……”說完之後,劍尖猛然刺進品南的胸膛裏,握住劍身的那雙手被割開兩道口子。
“皇上……”品南瞪著雙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趙亦靖狠絕的臉上沒有任何溫度,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突然蹲下身子在品南的耳側耳語一句:“忘了告訴你,這麽多年你都一無所出,不是因為朕冷落你,而是朕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你這個機會懷上龍子,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上有什麽不同嗎?你日日服用麝香,怎麽會有機會懷上孩子呢……”
品南猛然噴出一道鮮血,濺到了趙亦靖的臉上,他的龍袍輕輕擦拭著血液,動作緩慢而哀傷,姚景心不忍看到這一幕,立刻躲在趙亦佟的身後。
“女兒……”品承宥嚎啕大哭,趙亦靖揮揮手:“來人啊,將罪臣品承宥押入天牢!”
慕容琴海看到殿內平定了,終於一腳跨入門檻,她的龍頭拐杖又成了無害的裝飾物,經過品南的身邊,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待到姚景心身側時,她竟然破天荒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姚景心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謝太妃關心,我沒事。”
“沒事就好!”她看到姚景心包紮過的脖子和後背,想必也不是什麽致命傷。這邊,這已經看著品承宥被人綁走,地上品南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他狠狠地拔出鐵劍:“幹娘,害你費神了!”
姚景心臉色其實並不好,她看到品南背上的毒鏢就會想起鐵勝軍,如果當初他不是中了慕容琴海的這個毒,現在也不會與羅翠屏生死相隔,如果他活著,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端。
“你這個孩子就是心太軟了,沒有哀家的幫忙,你怎麽會舍得去掉這個禍害?”
姚景心皺著眉頭,沒人比她更明白,品南在這件事情上的無辜,可是她也明白,品南的死絕不是因為這件事這麽簡單,其中還牽扯到品承宥通敵賣國:“皇上,我累了,先回宮了……”
一個祭天大典弄成這樣,死的死,傷的傷,變臉的變臉,她的內心接受著煎熬,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累了,就回去歇著吧!溫太醫,你一路跟隨容嬪去品秀宮,務必要處理好傷口才能走。”趙亦靖有太多的事需要處理,也有許多心情需要整理,摸摸她的小腦袋:“等朕忙完了再去看你!”
“好!”姚景心對慕容琴海福了福身子:“太妃,臣妾先行告退……”
走出宣政殿那一刻,她終於輕鬆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清兒和沫珠立刻扶住她,周海全派來了趙亦靖的步輦,姚景心穩穩當當的坐在上麵,經過人群時,她特地往那堆嬪妃中望了一眼:“清兒,你可曾看到是誰推我?”
推,不是碰,她明顯感受到身後是一雙手將她推向品南,這個人想借一個瘋子的手將她置於死地!
“剛才情況太亂了,奴婢真的沒有看清,或許隻是有人在慌亂中碰到娘娘了吧!”
“不是碰,是有意的推!”她斬釘截鐵地回她:“罷了,既然沒看見就暫且放過那人一馬。”她想到自己今日真是驚心動魄,最緊張的時刻莫過於大黃聞過鼻煙壺後的那段時間。
就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品秀宮走去時,突然,一個小太監跑到溫賢祖身側耳語了幾句,聽到後,這個寵辱不驚的老太醫嚇得藥箱都掉在了地上:“什麽,你說的是真的?”
姚景心示意隊伍停下:“溫太醫,怎麽了?”
溫賢祖神色驚慌地搖搖頭:“娘娘,沒事,沒事……”
厲聲地對著小太監:“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太監哪經得住她這麽嚇,一下子全都招了:“娘娘,奴才是給溫太醫傳信的,昨晚蕭晟蕭太醫被人發現陳屍家中……”
“什麽?”姚景心的驚訝不亞於溫賢祖:“他是怎麽死的?”
“是、是被人歌喉!衙門的人說是血蓮花所為。”
聽到血蓮花,姚景心大概能猜到是誰下的手,可是不應該是那個人啊:“行了,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轉頭看著一臉悲痛的溫賢祖:“溫太醫,要不你先回去吧,本宮知道你心裏南宮難受。”
“多謝娘娘體恤,隻是君命難違,臣先為娘娘治傷再走也不遲,他人已經沒了、沒了……”
清兒和姚景心對望一眼,也是覺得奇怪,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才幫姚景心診脈,怎麽就得罪了血蓮花呢?
這件事一直影響姚景心翻來覆去睡不著,其實也是背上的傷口惹得她睡不著,眼看著已經到了夜間,趙亦靖的茗合宮內依舊亮著燭火,聽說今日他親自審了品承宥,從他的嘴裏得到了許多重要線索,於是要連夜開始逐個捉拿,今夜,京城裏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景心……”趙文修果真來了,她等的就是他,也知道他一定會來。
“放心吧,我沒事!”姚景心沒有點起燭火,她習慣在黑暗中與他相見。
“你以後別這麽折騰人好嗎?一會兒功夫就聽聞你出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趙文修今日沒有帶金絲麵具,可是姚景心卻看不見。
“我也不想,今日是有人故意將我推到品南身邊,我暫時不知道這人是誰,對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的血蓮花又出來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