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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魔多魚案件的凶手

  惜香一死,從表麵看來,所有的線索就這麽斷了,不管她口中的話是真是假,但從這條線確實無法再查下去了,趙亦靖捏緊了拳頭,討厭這樣舉步不前的感覺。


  就在這時,關黎突然摸到惜香身上有一個奇怪的物件,那是一個鼻煙壺,鼻煙壺裏裝著一截紙條,他毫不猶豫就將紙條抖落出來,發現上麵寫著一排小字:“皇上,這兒有張字條,上麵寫著珠留遺恨,挖心自焚。”


  聽到這句話時,姚景心受到的震撼不小,這的確是她差清兒去投遞的紙條,這麽說來,清兒並沒有背叛她!一張字條證明了清兒的忠心,可是另一方麵卻又令她疑惑了,上次在桃樹林邊的一幕,證明平時是羅翠屏本人跟應小南有著聯係,按道理密報也會經過羅翠屏的手,為何她明明知道這個伎倆卻還用在自己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明白了,這個字條應該就是教導珍珠自燃的密語,這個新線索的發現讓關黎重新獲得了力量:“皇上,既然有人在暗地裏跟惜香私通消息,若是能找出這個人,臣相信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凶手了。”


  “那好,關愛卿你就著手去辦這件事,對了,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日就是你調查魔多魚案件的最後一日,你可曾找出凶手啊?”


  今日本就是關黎三日之期的最後時刻,他原本準備要上報趙亦靖的,可是因為祭天大典的緣故耽擱了,這下,聽到趙亦靖提起,他也才猛然想起。


  “啟稟皇上,凶手已經找到了,並且就在這大殿之上……”聽完這話,大殿上有些人開始退縮。


  周圍議論紛紛,大家都好奇究竟是誰敢對姚景心下手,一部分人的目光不自覺轉向了張秀和,隻見地上的女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臣一開始也沒有什麽頭緒,可是容嬪娘娘的一句話提醒了臣。”


  “愛卿請講。”


  “如果我沒記錯,娘娘應該說過,去南宮九格隻是一時興起半途上改的道,所以說,能對娘娘及時下手的人隻能是南宮九格裏的人。”這下縮小了目標,大家都紛紛與南宮九格拉開了距離。


  秋緬的臉色十分難看,南宮九格中,她是最大的管事姑姑,這事要是真查出來,她難保不會受到牽連,眼角微微用餘光望向舞樂局的劉蓮,那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竟然有些畏畏縮縮了。


  “蠢貨!”秋緬在心底暗罵一句,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時,關黎突然對著手下的人耳語幾句,不一會兒,一隻大黃狗就出現在大殿上:“皇上,這隻大黃是一隻極其聰明的神犬,隻要它聞過魔多魚的氣味,誰近日碰過魔多魚,它都能準確的找出來。其實不管在提煉魚油還是抹上魔多魚的魚油的過程中,那個人應該會沾上大量的魚味,相信大黃不難辨認出。”


  趙亦靖鼻子輕輕一哼,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武將,辦起案來確實比文官要利索得多:“那好,既然鎖定是南宮九格的人,那就在廣場上站成一圈,讓大黃找出凶手。”


  大家不情不願地出去,最後將所有人齊集站在大殿門前的廣場上,足足有幾百人之多,大黃的身邊放著一條魔多魚,它輕輕嗅了一陣後,便撒開了步子往人群中躥去。


  一個、兩個、三個……


  最後被大黃找出的人一共有八人,其中管事的就有饒勝誌和劉蓮,其餘的大部分是禦膳房的下人。


  趙亦靖指指饒勝誌:“他當時陪著容嬪,還救了她一命,應該不是他做的。”


  饒勝誌雙膝跪地磕頭謝恩:“多謝皇上,奴才可能是因為在禦膳房當差的緣故,時常與這些魚肉打交道,所以才會沾染了氣味。”


  其實饒勝誌的話也不無道理,就因為他的一句時常與魚肉打交道讓禦膳房的下人們少了幾分嫌疑。這時,趙亦靖的目光不禁扭轉到劉蓮身上:“朕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掌管舞樂局的姑姑,你怎麽也碰過魔多魚?”


  劉蓮雙頰通紅,看到趙亦靖首先懷疑她,自然是誠惶誠恐:“回,回皇上的話,奴婢也不知道在哪兒碰到了這種魚,想必是因為我和織造局張姑姑交好的緣故,時常去她房裏,而張姑姑又喜愛這魚,恐怕是因為這樣才……”


  這時,關黎摸摸大黃的頭,賞了它一根帶皮的羊腿,他直起身來對著劉蓮:“劉姑姑,恐怕你沒說實話吧!據我所知,你跟張秀和的關係並不像你說的那麽好啊!你想,當初地板上的魚油抹得這麽光滑,並且沒有留下任何的紋路,你猜它是用什麽抹上去的呢?”


  說到這話,劉蓮不自覺心頭一緊,這時,關黎拍拍手,手下立刻呈上一雙特製的舞鞋,鞋頭和鞋跟的裝置是木作的,並且因為能加速旋轉的緣故,上麵已經打磨得非常光滑,當看到這雙鞋的時候,劉蓮臉色忽變。


  “劉姑姑,我想你當初也是臨時起意去謀害容嬪娘娘的吧,所以驚慌之中你來不及找塗抹工具,可是又怕時間緊促被人發現而放棄了用手或者手絹塗抹,於是,穿著舞鞋的你決定用鞋跟的部位快速將魚油抹勻,這樣的話,就算當場有人要調查,也絕不會查到你的身上,我說得對嗎?”


  叼著羊腿的大黃再度衝進人群中,對著劉蓮的舞鞋張嘴汪汪叫著,一張嘴,羊腿就掉了,它立刻低頭去撿。


  關黎將鞋子翻了出來,果不其然在鞋底縫隙處還留有一小部分的魚油,看到後,劉蓮自覺沒有狡辯的機會了,這時猛然跌坐在地,整個人朝秋緬望了一眼,秋緬回她一記警告的眼神,眸光暗沉。


  “是,沒錯,這事是我做的!”劉蓮知道自己完了,證據在前,容不得她狡辯,是不是魚油,太醫檢測即可。


  “說,究竟是誰派你來謀害容嬪的?”趙亦靖提到姚景心時,心中的怒火更盛,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下此毒手。


  姚景心也緊緊捂著胸口,她隻覺的劉蓮眼生,隻是在南宮九格見了一麵,沒想到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差點害死了她的孩子!


  “沒有人指使我,是我一個人做的!其實我本意不是謀害娘娘,我隻是想借這件事將張秀和打垮!”她瘋狂地發出一陣尖銳的笑:“我根本就不想做舞樂局的管事,原本我就是從織造局出來的,織造局管事的位置明明就是我的!因為她,因為張秀和與周海全的關係,她利用手段將我的位置取代,為了讓我不再威脅她,她用陰謀手段將我弄到了舞樂局裏,讓我從一個低等的宮女重新開始一步步向上爬……”


  “那時我二十六歲,原本可以放下一切恩怨出宮嫁人,可就是因為張秀和的緣故,我錯失了這次機會……從那時起,我就隻能一心一意地呆在舞樂局開始我悲慘的人生……你們不知道舞樂局的訓練有多苦!我轉到那兒時已經二十六歲了,彈琴磨破了我的十指,跳舞讓我全身上下都受盡折磨,因為恨!因為我對張秀和的恨!我忍受著所有的辛苦,一步步地朝管事靠近,十五年……我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終於爬上了這個位置!可是我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成就而過得萬事如意,我恨她,恨她毀了我的一生,恨她有個大太監疼愛保護著,恨她一輩子順風順水,我的恨,你們不會有人了解……”


  像痛斥著皇宮裏命運的不公,劉蓮發了狂的傾瀉情緒,這時,周海全扶著張秀和緩緩走出宣政殿,聽到昔日好姐妹口口聲聲的恨意,張秀和的心都碎了:“蓮妹,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你啊……”


  “什麽都別說了!收起你那副一臉無辜的樣子!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我自然沒打算再活著,隻是你張秀和記住,我劉蓮就算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劉蓮猛然一頭撞在了宣政殿前漢白玉欄杆上,潔白的石欄被鮮血濺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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