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三個女人一台戲
諾清聽到姚景心的冷笑卻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盯著她:“虧你還笑得出來……”
“那你說個理由讓我笑不出來!”淩厲的眼神緊緊鎖住麵前的女子,看到她陰沉的側臉,姚景心心中咯噔一下,這個諾清果真不一樣了。
“還記得我在靈緲山莊住過一段時日麽,在那裏,我可是聽說了一些你的光輝事跡啊……蒙麵人最得力的棋子,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茶杯落地,四周濺起一片水花,她下唇微顫:“你胡說八道!”
“哈哈哈哈……如果我將這些年你做過的事告訴皇上,你猜,他會怎麽看你?”她狠狠地眼下唾沫:“恐怕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枕邊的女人竟然是這些年藏在暗處的強大對手!”
“你這個卑鄙小人!”她咬牙切齒,一把匕首橫在麵前,諾清站起身來擋住她的去路:“別動怒,乖乖坐下聽我說完……”
“你想說什麽。”她額頭浸出一滴汗珠,並不是因為刀口架在脖子上,而是因為她不敢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很簡單,我想要你帶我去找蒙麵人。”諾清的話讓她愣在原地,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條件,可是……
“天大地大,我上哪兒找他?”姚景心開始裝傻充愣,她不是不知道糊塗山莊在哪兒,但是恢複記憶後,她也明白了趙文修對她的愛慕之情,當然不敢多加接觸。
匕首再度靠近三分:“行,你不願意合作,那我現在就去找皇上……”
“慢著!”她奔到門前:“好,我帶你去!”
諾清的眼角擠出一條細紋,她心滿意足地笑了:“這樣才對嘛……”
一路出了行宮別院,姚景心和諾清鑽進馬車內,她朝駕馬的小廝指了指方向,那人就揮動韁繩朝雪峰山另一處奔去。
山頂依舊白雪皚皚,山下已是春暖花開,此刻,雪峰山就是姚景心最應景的寫照,一片生機盎然的時節,卻也融不掉山頂的千年寒冰,諾清微微揭開開窗戶,望著四周的景色,似乎憶起了什麽:“你跟他是多久認識的?”
姚景心警惕地對著她:“我可以不回答你。”
她卻好似沒聽見:“你說,如果我比你先遇到他,結局會是怎樣?”
聽到她帶著哀愁的嗓音,姚景心算是徹底明白了:“其實那次在地道裏我就看得出來,你很在意他。”
這句話令她心頭一緊,愛恨交織揪扯著她的心:“別說了,你再說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剛才還沉浸在景色中,這一下就變臉,她的猙獰麵容令姚景心往後縮了縮,千萬別靠近這危險人物……
美玉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明珠成了她身邊的貼身婢女,瞧見她左顧右盼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你就別看了,這個時間主人不會來的。”
煩悶地敲著桌子,美玉咽下一口紅茶:“我知道他不會來,自從那夜之後,他就再也沒正眼瞧過我!你看看,我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是卻敵不過他坐在堂前發呆。”隻要有姚景心出現過的地方,他的眼裏就不會有她的影子。
明珠無奈地搖搖頭:“當初我就提醒過你,何必呢?你以為能贏得主人的心嗎?唉……”突然,身側的美玉直起了身子:“你聽,有客來了!”她儼然將自己當成了趙文修的女人,於是也理所應當是糊塗山莊的女主人。
扭動著肢腰,現在的美玉跟之前相比竟是天壤之別,身後跟著明珠隨時伺候,身上穿著綾羅綢緞,頭上戴著朱釵,手腕晃著玉鐲,隻要她想要什麽就跟明珠說一聲,第二天就會送到,可是男人呢?她的男人什麽時候才來?
馬車上跳下一個女子,身後緊隨著另一名女子,姚景心指指糊塗山莊:“這就是他的府邸。”
諾清抬頭掃過一眼牌匾上的字,這會兒要見到他了,她卻退縮了,雙拳緊緊地藏在袖口裏,她深深地吸入一口涼氣:“糊塗?難得糊塗啊……”她的身上藏著匕首,最恨的兩個人即將聚首,姚景心在身側,蒙麵人在裏屋,她恨不得狠狠刺向他們的胸膛,可是臨到頭卻隱忍了,隻是嘴角掛著惡毒的笑。
大門嘎吱一聲從裏開啟,兩個女子與他們麵麵相覷,當看到姚景心時,明珠臉上露出了親切的笑意,可另一邊,美玉的臉色卻暗沉不少:“怎麽是你們?”
她當然認得這兩個女子,一個是被她視為眼中釘的姚景心,一個是對趙文修糾纏不清的諾清,皆是她最不願看到的對象。
“主人呢?”姚景心徑直上前,並未將她放在眼裏。
“放肆!”伸出手,美玉將兩人攔下,門邊的侍衛立刻抽出了大刀:“請留步!”
回過頭,近距離觀察的兩人同時發現,對方各自都有些不一樣了,美玉打量著姚景心,發現她已經挽了婦人的發髻,而姚景心也回過頭對上美玉一身豔麗的裝扮,兩人同時一驚。
諾清比美玉高出些許,此刻橫在兩人中間:“美玉,才幾日不見,你就成了主子了?”
看著周圍人對她恭恭敬敬,諾清不難猜出,隻是心中被狠狠地撞擊,趙文修連美玉這樣的貨色他也看得上,卻偏偏將她害得人不人鬼不鬼。
正在房內和古煙兒研究寶劍的男子突然愣了愣,他好似聽到了一個魂牽夢縈的聲音:“不、不可能,一定是我聽錯了!”
古煙兒放下手中的尋龍寶劍:“怎麽了?”
他再度屏氣寧神,靜下了心思……
“對,沒錯,現在我就是糊塗山莊的主人,這兒不歡迎你們,請吧!”美玉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她心裏明白,趙文修看到姚景心出現會有怎樣的結果,她絕不會讓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諾清轉過身對著姚景心揚揚下巴:“見不到他,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自己想辦法吧!”
咬了咬牙,姚景心硬闖了進去:“讓開……”明珠躲閃在一旁,美玉卻硬生生地貼了上來:“來人啊,格殺勿論!”雖然美玉發號施令,但周圍的侍衛卻沒人敢動手,趙文修對姚景心那可是一等一的在乎,他們誰也不敢動她一根汗毛,這下,女主人的臉上掛不住了。
“我叫你們動手,聽到沒有!”她發出一陣怒號,周圍的人始終舉著刀劍立在原地,諾清躲在姚景心身後,發出一陣嘲諷的笑意:“哈哈……我看你這女主人當得也不怎麽樣啊!”
“你……”她狠狠地奪下侍衛手中的短劍,瘋狂地轉身朝姚景心襲來,剛準備躲閃,身後的女子用力地推了一把,姚景心的胸口往劍尖上迎去。
眼瞧著對方鋒利的寶劍將刺破自己的胸膛,她絕望地閉上雙眼,千鈞一發之時,一粒石子飛落在美玉的手背上,劍鋒突然走偏朝一旁閃去。
“景心!”趙文修慶幸自己果真出現了,剛才古煙兒一直勸導著他,那是幻覺。
聽到呼喊,她激動地睜開了雙眼,好不容易再度重逢,他儼然沒有發現她哪兒不對勁:“有沒有傷著?”
呆滯地搖搖頭,她回憶起山洞裏那一刻,回憶起之前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個男人不是她命中注定的有緣人:“我沒事。”
看到他,諾清忍不住握緊了衣袖裏的匕首,趙文修就在麵前,可是她卻始終無法拔出利刃。
確定姚景心果然安然無恙,回頭對上美玉心虛顫抖的身體,那小美人早已臉色煞白,他狠狠地一掌揮過將女子打翻在地:“啊……”她吃痛地慘叫一聲,嘴裏湧出一口鮮血:“主人,不要,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