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多事之秋

  四周殺聲震天,梟齊丹帶領著三個彎刀死士殺開了一條血路,腳下踏著幾具屍體,他飛身躍進官窯作坊裏,周圍地上滿是瓷器碎片,被鮮血浸染。


  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著官服的微胖身影笨拙地朝後門跑去,他提著刀對身後的人揚揚下巴:“你們分左右過去,勢必將那狗官包圍。”


  “是!”兩道黑影左右包抄,當朱淩武一把打開門栓時,當即後退一步,眼前立著三個手執彎刀的蒙麵人擋住去路,他伸手扯過兩名侍衛撲在麵前的刀口上,自己卻提著官服轉身逃去,當他一回頭,瞬間撞在了一道堅硬如鐵的胸膛之上。


  “朱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梟齊丹帶著嗜血的笑:“我知道了,你趕著去投胎是吧……”


  手起刀落,地上滾落了一顆人頭,帶著餘溫蒸發著熱血,四周的侍衛士兵眼看著領頭的大人都慘死刀下,當即也亂了分寸。


  “兄弟們,我們今天就是戰死,也絕不投向!”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周圍的人們開始抵死相拚,鏗鏘的碰撞聲刺激著一個人的耳膜,姚景心帶領一隊人馬站在虎背熊腰的男子身旁,臉色滿是陰鬱:“王爺,我們要不要衝進去?”


  慶王趙亦忠領著五百士兵整裝待發地立在高坡上,絲毫不為官窯的性命著急,過了莫約半柱香的時間,他突然揮揮手:“包圍!”


  “殺……”五百士兵將官窯堵得水泄不通,裏麵的彎刀死士看到周圍潮水般湧現這麽多人,當即也知道自己的下場,現在,抵死拚搏的人換了名字。


  “大人,外麵的人太多了,我們根本無法保全,屬下為您殺開一條血路,你趕緊逃吧!”來人身上滿是血跡,梟齊丹當即憤憤地翹著絡腮胡子:“沒想到寧國人這般狡詐,今天成王敗寇,我就算戰死,也不會當一個逃兵。”


  “大人,現在什麽時候了,還說什麽逃兵不逃兵的話?軍師娘娘就是知道你的倔脾氣,特地留了個荷包給你……”說罷,黑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梟齊丹一把將其抓下,粗暴地打開之後發現裏麵就寫著一個字,那就是:撤。


  姚景心看到士兵勢如破竹,當即也一同加入了隊伍,趙亦忠手執一把長月彎弓,手中的弓箭卡在弦上,對著官窯內幾處黑影瞄準了方向。


  黑衣人剛想對梟齊丹說些什麽,突然嗖的一聲,背後猛然刺進一支利箭,那箭頭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身體,一口鮮血噴在梟齊丹臉上,他憤恨地望著麵前的箭頭,抬頭望去,那高坡上立著的人影正挑釁地對著他。


  “你大爺的,今天老子跟你拚了!”剛想提刀前往,卻猛然被黑衣人的身體擋住:“大人,快走吧,不然屬下就白死了……”


  狠狠地咬著牙,梟齊丹攥著彎刀的手關節哢哢作響,他環視一周發現了最薄弱的一塊,立刻提著刀朝那兒殺去。


  姚景心跟隨士兵順利的進入了官窯,她這次前來是為了尋找證據,撥開四周的死屍,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官窯裏轉悠,有關蠍王散的毒碗沒有找到,但當她推開一個廂房時,角落的一隻黑色瓶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蹲下了身拾起瓶子細細端詳,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香國刺客在菽園傳遞消息時用的瓶子,看來,這個官窯果真有問題。


  就在她匆忙搜尋其他線索時,身後突然出現一雙大腳,姚景心的眼角微微顫動,身後的光芒被黑影擋住,一隻大手落在她的嘴上,另一隻手執著匕首一枚抵住脖子,她被強行帶離了廂房,隻是出門的那刻,她的手指滑落了一個不起眼的東西……


  “報……”士兵前來稟告,趙亦忠依舊立於山頂紋絲不動:“稟告將軍,官窯的刺客悉數被拿下,隻是他們寧死不屈,所以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嗯,再搜搜看有沒有遺漏的。”突然想起身旁的瘦弱的身影:“姚大人呢?”


  “姚大人剛才進了官窯裏,之後不知去向。”


  “你們快將姚大人找到,若是出了岔子,本王唯你是問!”


  “是!”小兵拔腿就跑,生怕攤上這大事。


  玉王府內進進出出一片,諾雪紅著眼睛趴在趙亦佟chuang前,從他被人抬進來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隻是忙前忙後的招呼著,直到白賓進府診脈查看傷勢,她才問了一句:“白神醫,王爺他的傷……”


  “傷得很重!”白賓一改嬉皮笑臉的不羈姿態,此時正襟危坐的樣子嚇壞了chuang邊的美人,她狠狠將眼淚往肚子裏咽,那雙手握著手絹不停地顫抖。


  “皇上駕到……”趙亦靖麵對正要行禮的一群下人揮揮手:“不必多禮了,六弟呢?”


  諾雪示意在chuang上,趙亦靖看到來人是白賓時,立刻對身後的溫賢祖開口:“快去跟老白看看。”


  隻聽見chuang邊的白賓當即起身擋住了溫賢祖的去路:“不必了,皇上,我已經看過了,王爺傷得很重,不僅如此,他還中了毒。”


  “中毒?”趙亦靖眸子收斂:“莫非又是蠍王散?”


  白賓點點頭,俊美的麵龐蒙上了一層灰:“他中的不止散一種毒,至於其他還有什麽,我自然會診斷……”


  趙亦靖將溫賢祖召回:“那好,這事就交由你負責,有你在朕也安心多了,不論如何,你一定要保住亦佟的性命……”話音未落,黑豹就衝進房內單膝跪地:“參見皇上!屬下有要事稟告。”


  看到此人正是他派遣去盯梢官窯的手下,趙亦靖立刻屏退左右,待他人退下之後,趙亦靖凝重地望著他:“怎麽了?”


  “皇上,官窯和血蓮花的殺手都被拿下,隻是……”


  “隻是什麽?”不知為何,他的內心湧現出一股不良的預感,好似即將發生什麽大事陰沉沉地壓著胸口。


  “隻是少了三個人,血蓮花頭領,掌管官窯的徐大人,還有姚大人……”


  “什麽?”趙亦靖差點就掀了房頂:“姚景心怎麽會去那兒?”


  “回皇上,據慶王所言,姚大人是拿著皇上的令牌找上他參與行動的,現在她人不見了,隻在廂房中留下了一根銀簪,地上還有一個黑色的瓶子。”將兩樣物品呈上,趙亦靖一把握住了銀簪,看都沒看那隻黑瓶子。


  銀簪中的紅寶石黯淡無光,好似跟主人的命運相連,趙亦靖緊緊握住簪子:“快給朕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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