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情敵相見醋壇子翻
“朕就知道，什麽都難不倒你。”趙亦靖的雙眸不自覺落到趙亦佟身後，紅衣女子耳畔飄蕩著一縷絲發，與他短暫地交接著目光。
緋紅的羅衣上繡著生機盎然的秋海棠，這花兒既不像馬櫻丹看起來這麽小家子氣，也不若牡丹這般雍容華貴，剛好處在中央。
“民女諾雪參見皇上……”她學過宮規，就連行禮的方式也是禮部所傳，看到這兒，姚景心的臉再度沉了一番。
“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諾雪姑娘不必多禮。”趙亦靖完全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冰涼目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對趙亦佟招招手：“老六，我們去裏麵談。”
趙亦佟擔憂地撇過頭對上諾雪，再看看對麵的姚景心，沉默了一番便踏著沉重的步伐跟隨他而去了。
兩人的背影已經消失，皇子和公主紛紛散去，偌大的溫書館內除了幾個太監宮女，就隻剩下三個女人。
望著姚景心別扭的官服，諾雪揮著手絹突然掩麵一笑：“想必這位就是京城裏大名鼎鼎的女官姚大人吧！”
夢瑤有些不解地打量著諾雪，剛開始她驚訝於女子傾國的容貌，再看看皇上麵前，女子溫文爾雅舉止不凡，更是一番敬畏，可是沒想到皇上王爺剛剛一走，她的舉止就輕佻了不少。
姚景心冷冷地暈開了笑容：“不敢當不敢當，今日能目睹京城第一美人，乃是姚某的福氣，諾雪姑娘果然如天仙下凡，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酸溜溜的語氣就連夢瑤都被嗆到了，她咕嚕嚕地轉著蝌蚪眼，麵前的兩個女子各有千秋。
“唉，姚大人謬讚了，諾雪不像大人飽讀詩書，隻會做些女兒家的事給王爺寬心，哪像姚大人能在朝堂之上為王爺出謀劃策，這次王爺找到新的證據，還多虧了姚大人的功勞，諾雪還尋思著找個機會請大人到府上做客，我好當麵酬謝大人，今日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了，諾雪做主當麵邀請，不知姚大人肯不肯給王爺和諾雪麵子？”
“嗬嗬！”她倒是看出來了，諾雪這個女人果然不容易對付，不過聽到趙亦佟把他倆的事告訴了諾雪，心裏添堵的火焰是怎樣都無法壓下去的，可是卻不知道他告訴了多少：“諾雪姑娘太客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先在此謝過了……自從那夜在溪流邊品嚐了王爺親自釀造的桂花釀，那味道香甜可口，真是一點酒味都沒有，像是為了女子而造的佳釀的，嚐過之後令人回味無窮，希望到了府上諾雪姑娘能割愛，讓我再嚐嚐那飄飄欲仙的美味。”
聽完這話，諾雪的笑容僵在了半空，不過很快腮幫子便微微隆起，她擠出一個形變的笑：“那好，諾雪記下了……”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內院傳來，趙亦靖拍拍趙亦佟的肩：“既然跟血蓮花有關，那這事就好辦了，朱大人在明麵上查著，你跟景心在暗線配合，有了你的加入，朕也就放心多了。”
景心……趙亦佟沒來由內心一緊，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
“如此甚好！”抬眼就看到諾雪的臉色不對，而對麵的姚景心卻麵色紅潤，他不用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麽，當即清了清嗓子：“姚大人，皇上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接下來就需要大人全力配合，希望能早日查清這幕後黑手。”
“那是當然。”眼眸裏映出一張不悅的美人臉，連語調都輕快了不少，趙亦靖向她再度伸出手掌，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反而欣然接受。
“景心，你陪朕去巡視新兵營，讓王爺帶諾雪姑娘在宮裏玩玩，咱們就不打擾了。”
“臣遵旨……”眼角瞥見諾雪的紅衣白麵，她知道，接下來的行程，那倆人不會好過了，雖然小小的得逞了一下，可為何心裏卻越發的不舒服呢？
這不，一幹人等剛剛離開，那屋子裏的女人便梨花帶雨：“王爺，你什麽時候跟姚景心私會了？還將你釀造的桂花釀給了她？要知道我妹妹諾清問您要了多少次才得了一壺，她……”
“好了，別在宮裏哭哭啼啼的，讓人看了像什麽樣？不就是一壇子蜜酒嗎？等到了時節，本王為你釀梨花釀。”
“王爺……你知道我不是在乎那壇酒，我……”
“好了，回去再說！”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任由淚水浸濕他的衣衫。
剛剛出了院門，背對著聖人的雕像，她立刻將手掌收回雙膝跪地：“臣罪該萬死，剛才是臣逾越冒犯了天威。”
“好了，朕也知道你想解解氣，這不礙事，不過有件事你應該知道，諾雪姑娘是離不開老六的。”
“這我知道。”
“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吧，不過諾清再怎麽討老六的歡心，母後也斷不會答應讓她成為王妃。”
“這，與我無關。”她知道，自己也無法成為王妃，一道先帝頒布的聖旨，成為了他們姻緣斷絕的砍頭閘。
“好了，別整天誠惶誠恐地跪著，陪朕去新兵營看看左都尉展示的新訓練法，也讓你開開眼界。”他揮揮衣袖，姚景心乖乖點頭：“臣遵旨！那夢瑤呢？”
“也一並去看看吧！”
夢瑤三步並兩步上前行禮：“多、多謝皇上！”
陰暗的祠堂內點燃三柱清香，高台上列著羅家的列祖列宗，白蠟燭的火焰微微閃爍，蒲團上跪著一個素衣女子，正念誦著祈福的經文。
男人身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方巾：“這是主子讓我交給你的，正好，你現在閉關念經，不會惹人懷疑。”
雙手合十的動作凝固，羅翠屏猛然睜開雙眼：“這是我羅家的祠堂，你給我滾出去！”
“哼哼，別以為你碰巧姓羅就能跟大將軍扯上關係，這鬼地方我也不想多待，隻不過這是規矩，你看完了紙條就必須當麵燒掉，做完這一切我才能回複主人。”
羅翠屏不悅地站起身來，那眼神化成兩道冰刀，直直刺入了黑衣人的心髒：“拿來吧，隻是以後找我，先對著大將軍的牌位磕三個響頭。”
“哼，口氣真不小。”
“你知道，如果我發起脾氣，將會多可怕……”她的眼珠子死死地瞪著對方，接過紙條之後匆匆掃了一眼，紙條的一端已經燃上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