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新的線索
姚景心不願來到這茗合宮中,昨夜因為口渴於夢中醒來,當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明黃色的龍chuang之上時,當即嚇得連鞋子都不要就跑了出來,若不是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住所,想必早上一定非常難堪。
趙亦靖的禦書房就在這大殿之內,隻見姚景心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狼毫:“怎麽,朕會吃了你嗎?”揮揮手讓周圍的人都下去,偌大的宮殿之內又隻剩下他們二人。
“微臣參見皇上……”她立刻行禮,卻惹來趙亦靖一聲噴湧的笑聲:“怎麽,不行五體投地之禮了?”
“你……”她憤憤然起身,差點就衝過去,這樣的她相比之前規規矩矩的行禮可愛多了。趙亦靖忍不住再次含笑著開口:“想不到你這張嘴這般能言善辯,朕本以為交給你苦差事時,你也會辯上一番。”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微臣推辭不得,若真到了期滿之日還不得真相,微臣願意受罰。”她又恢複了正經的模樣,雖然穿著一身別扭的官服,但依舊楚楚動人。
突然想到趙亦佟沒有出現早朝,她才不相信趙亦靖胡編亂造的鬼話,當即忍不住開口詢問:“皇上,玉王爺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輕輕一個抬眼,他的笑容消失殆盡,不知道麵前的這個丫頭為何總是心心念念著趙亦佟,當即不耐煩地開口:“嗯,是出事了,不過朕不告訴你,如果你能猜到,朕就算你本事!”
她眼珠子輕輕一轉,嘴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如果微臣沒有猜錯,應該是香國的奸細出了事,很可能已經出了意外!”
趙亦靖整個人愣在龍椅上,不可思議的盯著麵前的女子,那張自信的臉上卻讓他充滿了更多的疑問,隨即,焦躁之色浮現:“算你猜對,香國的刺客三死一傷,傷的那個恐怕也無力回天了。”
“哦?”姚景心暗暗沉住了心,沒想到身為趙亦佟心上人的諾雪,真的對他下手了,那女人利用了趙亦佟的情義!一個她姚景心視若珍寶卻求之不得的男人,竟然被另一個女人當做工具,這口氣她怎會咽下?
“現在線索斷了,朕不知該上哪兒去抓個活口!看來,朕這些血是白流了……”他微微歎氣:“天牢把守甚嚴!況且香國奸細還被關在天牢的最底層,竟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三死一傷,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不知皇上可否聽臣一言?”
“哦,你快說來聽聽。”
“如果微臣沒有記錯,那夜抓捕的奸細中,有一個正是菽園的老媽子宋荷。”她眉眼挑挑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沒錯,這個人就是傷者,她恐怕也不行了。”
“其實我想,我們都抓錯了人!”此話一出,趙亦靖當即露出震驚的神色,而姚景心卻不以為然:“當日抓捕宋荷時,微臣就有所懷疑,但鑒於皇上受了傷,微臣不得不分了心……後來仔細想想,這宋荷雖然大有嫌疑,但微臣往日跟她共事多時,如果我沒記錯,她應該是個不識字的婦人!”
“哦?此話當真……可是現在也無從查起了,她已經朝不保夕。”他有些頹然,可姚景心卻神采奕奕:“皇上今日在大殿之中不是說奸細幾次跟改口供嗎?那供狀呢?隻要看看便可知。”
“好,周海全,將香國奸細的狀紙呈上來……”門外候著的周海全聽到喊聲,立刻吩咐手下去拿供狀,不一會兒就送到。
當供狀攤開,姚景心將幾份簽名處轉交至他眼前,別人都會在底部簽上自己的名字,或者在名字上按著手印,唯獨宋荷的手印按得歪歪扭扭,跟名字相差甚遠。
趙亦靖立刻明白了:“看來,她真是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
姚景心點點頭:“正是!所以那瓶中的字條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手,有可能是一個人寫,宋荷負責送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那日的計劃已經被識破,所以對方找了宋荷當替死鬼。不過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不大,如果我們的計劃被對方知曉,那樹林中接應的人就不該出現,而香國的人也不必大費周章進入天牢殺人。所以,微臣比較偏向第一種說法。”
趙亦靖點點頭:“朕也是這麽想的,那香國奸細果然狡猾,分工明確,他們找一個不識字的老媽子傳遞消息,看來,連自己人都防啊……那麽,奸細一事,就還有跡可循!”
“是的,還有一點,微臣發現寫布條的人十分謹慎,用的墨汁和布條都是極為尋常之物,從這條線查下去恐怕如大海撈針,微臣反倒覺得那裝載的瓶子有些特別,如果微臣沒有記錯,寧國很少出產黑罐子。”
“有道理,朕會命亦佟從這兩點加緊調查,至於天牢嘛……”
“皇上有何高見?”她雖然知曉天牢防禦的方法,但不能事事進言。
“能進去的隻有那幾個人,都是朕信得過之人啊……罷了,先加強天牢守衛吧!”他有自己的顧慮,這一點姚景心默契的明白。
“景心,你果然不愧為朕的yuyong女官,朕沒選錯人。”他投來讚賞的目光,當即將一個錦盒遞到她麵前,揭開盒蓋,裏麵陳放著一對晶瑩剔透的玉麒麟。
“皇上,臣可不可以不要這玉麒麟,改換成別的?”她麵露難色,第一日上朝就樹敵頗多,若真收下這玉麒麟,恐怕要遭遇更多的閑言碎語。
“除了你的婚約,自由還有那雙鞋,說吧,你想換什麽?”他狡黠的一笑,將她的心思盡收眼底,她咬牙切齒地立在原地,真是不明白,趙亦靖這般聰慧的人,怎麽會看不出那些小把戲?
“本來還想把鞋要回來的,現在是沒希望了。”她憋著嘴,心中覺得趙亦靖十分變態,連雙繡花鞋都要藏著,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怪癖。
“你昨夜不辭而別,朕還沒找你算賬,那雙鞋既然你已經不要了,那就是朕的東西。”他盡情跟她耍著無賴,不知不覺竟然又笑了一次,露出一口潔白如貝的牙。
“哎喲我的天啦,還好微臣走得早,若是待到天亮,那微臣不也就成了皇上的了?”她故作姿態地拍著胸口,不知為何在他麵前,她一點也不害怕,他也一點沒有君王的樣子。
深思了莫約幾秒,他拖著下巴故作深沉的點點頭:“就是,姚愛卿此提議甚好,今夜朕就執行……”
“你……”這個無賴!她隻敢在心裏罵著,可嘴上卻不自覺地綻開了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