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踏山行雪人探路
雪人並不能和眾人開口說話,揚起手臂衝著眾人揮了揮手,緊接著邁開步子便向前走去,每走一步比例極為不協調的身體顯得有些歪歪扭扭,白衣男人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柳相如和文雨兮的手藝十分不滿。
在場眾人都是道門中人,早就知道白衣男人秦卓的本事,自然對這可以自由行走的雪人沒有太誇張地驚喜,老活弗圖倫敦珠見到這個雪人時眼睛一亮,暗自佩服道門術法的驚奇。
雪人就好似一個有了意識一樣木頭人一樣慢悠悠的朝著山坳裏走去,眾人急忙圍了上去仔細觀瞧,白衣男人束手而立,一襲勝雪的衣襟隨風飄擺,顯得飄飄然猶如神仙之概。
雪人一步一個腳印,沒多久的功夫就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明顯的腳印,剛剛走入山坳之中,陡然間數道淩厲的殺氣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寒雨和刀白翎下意識的便擋在了文雨兮的身前,畢竟是自己親手堆出來的雪人,文雨兮忍不住透過縫隙看去,隻見山坳中一陣“嗖嗖”的破空之聲傳出,雪人的身子一側歪,單薄的身體上頓時出現了數道痕跡。
隨著無數道殺氣不停地激發而出,雪人身上的痕跡越來越密,柳相如抬眼觀瞧,隻見雪人身上的痕跡乃是類似一種刀劍之痕,鋒刃淩厲的刀劍,砍在肉體之上是很難分辨出來的,經驗豐富的練家子,也隻能通過肉體上滲出來的血跡來尋找刀劍傷痕的位置,柳相如心裏明白,雪人不同於肉身,身上並不會流血,因此這種痕跡隻能在雪人身上留下一條條細線,就好像用刻刀在木塊上刻畫出來的刻痕一樣,刻痕越細,說明山坳裏的殺氣越為淩厲,雪人之所以可以行走,那是因為師傅給雪人加持了上古方術,單從方術的運用來看,高天賜高大人在後輩子孫身上留下的印記,尚需要人皮鮮血為生氣的引子,而師傅的方術根本不著蹤跡,略加一對比,便可分出高下。
眾人雖然可以感覺出山坳中殺氣的淩厲,但是雪人身上的痕跡卻並不顯眼,直到雪人踉踉蹌蹌的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身上才逐漸露出一片刀砍斧剁般的痕跡,寒雨和柳相如見狀同時心裏一驚,就連刀白羽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三人都是使用家夥什的練家子,如果淩厲的殺氣鋒利到了一定程度,那是根本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的,這就是為什麽有些寶劍寶刀殺人不見血的道理,這殺人不見血並非是說刀劍削過之後不會出血,而是刀劍本身之上不會沾到血跡,而且血跡也不會一下噴濺出來,等到壓力攢夠血跡一下子噴濺出來的時候,這人就已經沒救了,如果良久都一點血跡都沒有出現的話,則是那一下根們就沒有削著。
雪人冒著淩厲的殺氣在山坳中行走,不到一刻鍾的工夫,前心後背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大片的痕跡,這說明山坳中的殺氣十分鋒利,此時眾人雖然看不清這無數道殺氣究竟是刀風還是劍氣,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是一個大活人的話,恐怕在最多五分鍾就得化為一堆碎肉。
雪人雖然時時刻刻忍受著淩厲的殺氣的襲擊,但是身上卻沒有半點雪渣滓掉落,剛開始雪人顯得有些步履蹣跚,半個小時後雪人漸入佳境,身法也逐漸的靈活了起來,雙腿四肢雖然有些不協調,但是在山坳中已經可以進行簡單的閃轉騰挪的動作,將近一刻鍾之後,山坳裏的雪人似乎換了一個人,猶如大雪山裏的通臂猿猴一般,在山坳裏健步如飛,雖然殺氣依舊淩厲無比,但是雪人圍著山坳一圈圈的飛速跑了起來並無阻攔,其速度並不亞於中長跑的世界名將。
剛開始雪人隻是在山坳的邊緣繞著圈奔跑,好似奧運會中長跑比賽那樣,短短幾分鍾的工夫,山坳的邊緣便密密麻麻的留下了無數腳印,雪人不間斷的跑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將山坳最外側的區域全部勘察了一番,雪人雖然可以無限製的奔跑下去,不過眼下的情況已經可以暫告一個段落,白衣男人指著山坳裏的腳印,道:“相如你過來,看看這些腳印,發現了什麽沒有?”
柳相如聞言走到近前,仔細向留在地上的足印看去,隻見地上的足印十分齊整,雪人似乎有意的在踏遍山坳裏的每一寸土地,除了極其微小的間隙,山坳裏已經被這不規則的足印踏遍了,柳相如仔細對照了一下足印的位置,看罷多時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當下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柳相如仔細觀察雪人留下來的足印時,刀白羽也在默默地觀察這些足印,這一老一小前後仔細看罷多時都沒有看出個子醜卯酉來,當下也隻好向白衣男人看去,作為頂尖高手之一的寒雨看罷多時,也沒有看出絲毫問題在哪裏,白衣男人笑道:“大海,你過來看看……”
白衣男人話音剛落,隻聽範大會直接脫口而出,道:“秦上師,不用看了,我看出了一條路,不過不知道這條路……”
“大海,你真的看見了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沒看出來可不許瞎說……”
“哈哈哈哈……”刀白翎說罷,老活弗圖倫敦珠當即笑道:“刀俠女,現如今令公子早已經不是當年京城裏的紈絝子弟,而是我密宗的大法僧,即是我密宗的大法僧,身上的水沁天珠也認了主,而且還吸納了我佛釋迦等身像千百年來積攢下來的願力,他能看出常人看不出的東西,那也不足為奇……”
刀白翎聞言心裏依舊有些不甘心,急道:“老活弗,我知道您是有道高僧,心懷慈悲,按理說有秦師兄做主,我……我不應該這麽說,但是我心裏……老活弗,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家和別人家情況不同,可就這麽一個孩子,要是這個孩子入了釋門當了那啥……那將來我們老兩口……老活弗,我們家裏可都已經給大海定了親了,人家姑娘可都等著呢,不是有那麽句話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老活弗,您看這樣行不行,隻要您能放了我們家大海,那什麽,我給您捐一座寺廟……”
好家夥,一張嘴就是一座寺廟,這也就是南疆刀家財大氣粗,換成一般家庭誰敢說這話啊,柳相如和文雨兮聞言當即一撇嘴,同時衝著範大海一豎大拇哥,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還是大海您家大業大,底氣足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
“誒呀,媽,您就別在這裏搗亂了……”
“待著你的,你給我閉嘴,老活弗,您看……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刀白羽聞言略有些心虛的看了白衣男人一眼,尷尬的一笑,道:“白翎啊,他是這麽回事,咱們南疆刀家要說錢這東西確實不缺,不過可別忘了,咱們刀家那是什麽家庭,要說世代公卿有點誇張哪也差不多少,你雖然是姑娘,但是現在也不行以前了,咱們刀家的產業也有你一部分,不過咱們刀家的老刀把子可有言在先,刀家雖然有錢,這錢可也不是這麽個花法,咱們刀家的錢,都是國家的……”
“大哥你……那把我那部分拿出來……”
“哈哈哈哈……刀俠女,你的心意貧僧心領了,不過開土建寺可不是弄片宅基地建一座小區那麽簡單,更不能作為一場交易,刀俠女,愛子心切貧僧可以理解,不過,大法僧的佛緣乃是天定的,凡人無可幹預,即便是貧僧現在就廢了大海這孩子大法僧的身份,這孩子將來還是要遁入空門的,刀俠女,放心吧,大海這孩子乃是佛道兼修之人,他的第一師傅乃是皂閣祖庭的董居士,這一點,貧僧不會忘的……”
這時白衣男人忽然道:“大海,你是怎麽看出來……”
範大海聞言也不再搭理刀白翎,走到近前指著山坳中的一條腳印,道:“秦上師,雪人留下的這些足印,雖然表麵上看來一般無二,但實則不然,每一個腳印秦上師您都留下了佛家的願力,寒雨師姑和大舅還有大師兄他們,乃是道門中人,他們感覺不到不足為奇,雪人留下來的這些足印中,其中有兩條直線道路上的佛家願力被山坳中的陣法吸收,我雖然能看出這兩條道路來,但是我不知道山坳中的陣法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所以我也不敢瞎說……”
“好……好啊,好孩子,大海,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白翎,有師兄給你做主,你還不放心麽,等葉赫帝國的事情一了解,我保證讓你抱上個大胖孫子……”白衣男人話音剛落,眾人當即大笑起來,臊的範大海一張大臉頃刻間跟猴屁股似的。
刀白羽見狀也打起了圓場:“是啊白翎,你急什麽,師祖大舅哥都說了,你還有什麽擔心的,好歹大海的事情都有著落了,事情一完,就大海這體格,一兩年內你弄不好給生對龍鳳胎出來,你再看看我家雲海,成天吊兒郎當的,別說媳婦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我讓這小子趕緊的張羅一個,這小子一見姑娘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跟我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這家夥給我愁的……”
文雨兮聞言“噗嗤”一樂,道:“刀叔,您年輕的時候,見到姑娘也臉紅啊,我師傅可不是這麽說的,她說您當年遇到個姑娘就死皮賴臉的往上貼,要不是我師爺和大師伯過世,哪能讓你死皮賴臉的鑽了空子……”文雨兮這番話直接給刀白羽臊了個大紅臉,白衣男人聞言厲聲喝道:“雨兮,住口,不許胡說……”
文雨兮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隨即躲到了大師兄柳相如的身後,刀白羽幹咳了兩聲,道:“師祖大舅哥,既然大海都看出這裏麵的子醜卯酉了,您是不是講一講,這裏麵究竟有什麽彎彎繞啊?”
白衣男人聞言點了點頭,道:“這山坳裏的其實布置了佛家密宗的金光陣法,所謂的金光,其實就是利用佛家的願力來吸收這大雪山天然的自然光,也就是陽光,將陽光轉化為不盡的殺氣……”
“誒……師祖大舅哥,如果真是這麽樣,那等到晚上,咱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怕了……”
“晚上?對於常人來說,每一天自然有晝夜之分,不過進了這座神山,恐怕就沒有晚上了,更何況,難道說到了晚上,太陽光就一點兒都沒有了嗎?”
白衣男人微微一頓繼續道:“我原本以為,這裏應該埋伏著當年慈禧老佛爺留下的大內侍衛,看守者這神山坳裏的陣法,直到剛才我才想明白,其實這裏根本不需要有人看守,那些第三帝國的軍人,自然不識得其中的奧妙,但是經過剛才那一戰,對這神山的環境自然有所警覺,尤其是山坳這一處特殊的地勢環境,他們自然也能覺察出其中的異常之處,幾個倒黴的探路者命喪於此後,他們利用先進的科學儀器,還是找到了這神山坳裏的一些規律……”
刀白羽聞言搶道:“這麽說,裏麵根本就沒有人,如此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從那條吸走願力的道路通過,就能走出這個山坳了?”
“理論上是這個意思,不過,眼下情況不同了,因為,這個時候他們知道我們來了,自然要增加陣法的力量,先不要輕舉妄動,還是讓雪人走過去看看……”
白衣男人說罷,山坳裏的雪人就好像上滿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起身邁步便直向山坳對麵走去,走了兩步雪人似乎想起了什麽,當下又撤了回來,任由無數淩厲的殺氣刺在自己身上而絲毫不懼,一伸手從地上捧起了一大捧的雪球,放在手上開始緊搓起來,工夫不大一大捧白雪居然被搓成了一根長有一米來長的雪棒。雪人如法炮製,搓成了兩隻雪棒後,當下便直向山坳對麵走去,邊走邊用手裏的雪棒在地上畫出了兩條歪歪扭扭的線條,見到這一幕刀白羽才反應過來,原來雪人是將正確的道路給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