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柳辛村雨兮治傷
雙陵鎮的的士司機哪裏見過這麽高大上的證件,當即就被嚇的踩起了油門,在臨近的加油站加滿了油,這一路小司機也是漲了見識了,沈三郎一通電話報告了這輛車的外型車號之後,沿路之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一個收費站設卡收費,倒不是差這幾個過路錢,主要是時間耽誤不起。
的士司機見狀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車上坐了這樣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自己索性也奢侈一把,猛踩油門轟到底,也就一個小時左右這輛掛著外地車牌號的出租車已經駛入了京城的環形路。
沈三郎指揮的士司機一路向西直奔西郊的柳辛村,車輛停穩之後,沈三郎背著柳相如立刻趕到了辛家醫館,辛二哥辛老三還有柳相如的二叔柳寒山早就準備好了,見到柳相如那一刻後,辛二哥和辛老三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
柳寒山見到柳相如的臉色之後,氣的一把薅住了沈三郎的脖領子罵道:“沈小三,你他媽又讓相如幹什麽髒活累活去了,他還是個孩子,一不拿你們十三局的俸祿二不吃你們十三局的糧食,你小子這是安的什麽心,我他媽活劈了你……”“住手,寒山,你要幹什麽,滾一邊兒去,三妹夫,讓你受累了……”
大少爺柳寒水走進來的時候,場麵立刻安靜了下來,柳寒山看了大哥一眼不敢再言語,辛二哥伸手給柳相如號了號脈,臉色一沉,道:“大少爺,相如的傷,要是我們來治的話,雖然可以清除體內的餘毒,但是這孩子需要修養很久,能不能恢複原狀也很難說,要是毀了這孩子的一身本事,恐怕……”
柳寒水聞言眉頭一皺,道:“辛二哥,相如中的到底是什麽毒,為什麽如此厲害?”辛二哥道:“大少爺,相如這孩子中得是一種古典屍毒……”
“古典屍毒?”
“不錯,所謂古典屍毒,是和現代屍毒區分開來的,現代的屍毒,是用來定於各種引起起屍或者是發生屍變的因素,比如屍體在養屍地受到某種因素導致的屍變,或是在喪葬現場因為靜電等因素引起起屍,亦或是某些不法之徒依靠某種邪法煉製屍體,總之對於這種現代屍毒,我們清除起來很容易,但是要處理這種古典屍毒,就要麻煩的多……”
“如果用普通的法子來處理古典屍毒,會有什麽後果?”
辛二哥聞言默然道:“如果用醫治現代屍毒的法子來治療的話,雖然可以一時間壓製住古典屍毒,但是時間長了,屍毒必會滲透到骨頭之中,等身體中的屍毒逐漸產生了抗藥性,到了爆發的那一天,相如他就會跟我們辛家老祖一樣,化成一身的不化骨……”
“什麽?那豈不是……誒呀呀好個高明宇,你真他媽歹毒,等我翻過手來的,非得抄了你的王八窩不可……”
柳寒水聞言眉頭緊皺沉默不語,此時醫道祖庭的傳人葛陳蕾已經回了南疆,就是現在啟程趕到這裏,那至少也得用去一天的時間,可是眼下的辛家二哥又……這下該如何是好?
正在眾人愁眉不展之時,辛老三忽然走了上來,在辛二哥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辛二哥聞言臉色一變,急道:“她……她行嗎?”“二哥,行不行的咱們試試唄,有道是有棗沒棗打三竿試試再說,總比在這裏幹發愁的好,相如這情況,拖一刻便險一分呐……”
柳寒水聞言奇道:“辛二哥,三哥的意思是……”辛二哥道:“大少爺,三弟的意思是,雖然醫道祖庭的傳人不在,可是她的弟子在啊,雖然不是正式弟子,可說不定也……”柳寒水聞言臉色一喜,急道:“你是說雨兮……”話音剛落大少爺又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可是雨兮她還是個孩子,師傅又不在眼前看著,這要是萬一……”
“沒什麽萬一不萬一的,姑娘眼瞅了也小二十了,要是擱農村的話,早就是孩子他娘了,既然孩子學了這一手本事,就不能白學,大少爺,相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雨兮,快去給你大師兄看看……沈小三,大少爺,找個正經說話的地方,把情況仔細說說……”話音未落,文輝領著一家三口走了進來。
文雨兮探出二指扣在大師兄柳相如的脈上號了片刻,又伸手掀起眼皮看了看眼球的顏色,隨即掰開柳相如的嘴巴,湊過去聞了聞味道,隨即眉頭也是一皺,道:“二爺爺三爺爺,大師兄這是中了古典屍毒……能夠治療古典屍毒的,隻有神樹之心,不過聽說當年神樹之心已經用來醫治你們屍族一脈了,所以眼下,隻有一個法子了……”
沈三郎從頭到尾將如何引出雙陵鎮高館長和利用陀羅經被釣出高明宇這條大魚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文輝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道:“沈小三,你推測的很可能是對的,這個高明宇很可能就是當年的那位欽天監監正高大人的後代,而且這兩麵陀羅經被中一定藏有一個驚天的秘密,眼下情況越來越複雜了,沒想到清東陵裏下葬的慈禧老佛爺居然是個假身,這一手瞞天過海玩的真是漂亮,各位,我忽然有一種全新的認識,這場鬧劇,徹頭徹尾就是慈禧老佛爺布置的一場掩人耳目的戲法……”
“哦?文局,這話怎麽說?”
文輝道:“你們想一想,一個區區五品的監正,怎麽會有行刺王侯之心?況且曆代皇族宗室,對待欽天監的態度都十分恭敬,別看隻是一個五品的監正,但是待遇並不比一二品的官員差,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國家再不穩定,揭竿而起的也輪不到一個氣象局的局長,而且這個沒有絲毫實權的局長一年工資並不少掙,各種福利待遇都少不了,還能得到當時王侯將相的尊重,你們說有這樣的好事,誰會去造反呢?再一個,陳守金乃是當年同治爺的貼身侍衛,到了光緒帝末年的時候,畢竟上了幾分年歲,功夫再高也比不上那些年輕的大內侍衛,要說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沾火就著情有可原,到了這個歲數的人,麵對很多事情已經成熟亦或是穩重了許多,麵對這種大事不可能輕易犯險,不是說陳大人貪生怕死,而是此事沒有多少勝算,另外,再看看那一張血詔,即便那一張血詔真是光緒帝親自所寫,也未必是出自光緒帝的本願,很可能是被忽悠的,當時光緒帝雖然身體孱弱不堪,但是我們現在知道,那是因為慈禧老佛爺暗中給光緒帝下了慢性毒藥,當年的光緒帝雖然病體纏身,但是畢竟年輕力壯血氣方剛,正是沾火就著的年紀,也隻有這種方法才能讓老佛爺師出有名……”
“嘶……文局,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這個可能誒,按你這個說法,如果不是慈禧老佛爺自導自演的話,那個老不死的欽天監和那麽大一家子人,又是如何能夠躲過朝廷的耳目呢,如果真是他們自發的,以當時大內侍衛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到陳家一脈的藏身之處,看來那座陳家大宅,還得繼續深挖……”
文輝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眼下雖然我們已經理出了一些頭緒,但是還有很多工作要去做,這一次你們雙陵鎮一行,已經打草驚蛇了,作為高天賜的後人,他應該知道紅山市陳家大宅的事情,既然他們手裏掌握了古典屍毒,這說明他們的本事絕對不可小覷,博文和沈佳宜他們守在陳家大宅還真的有些危險,這樣吧,明嬌,你想方設法去搜查當年這段曆史的各種傳聞和線索,以及這座陳家大宅的信息,沈小三和範啟龍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索性咱們就來一招敲山震虎,明天一早你跟範啟龍帶著咱們十三局的隊伍直接趕到雙陵鎮緝拿高明宇,抓住之後直接押回局裏進行審問,我文輝倒還真的對這位高大人產生興趣了……”
沈三郎聞言急道:“誒文局,讓我去抓人可以,可是陳家老宅那邊……”“放心吧,時間來得及,他們應該也有所顧慮,既然咱們敢主動的將陀羅經被拿出來到他的地盤上嘚瑟,就說明紅山市的陳家大宅已經埋伏了咱們的人,這東西是從僵屍身上扒下來的,這麽多年都沒有出土,所以從這件事上來看,就很容易推測出駐紮在陳家大宅的都是些什麽人,更何況博文他們雖然還都是孩子,可是一個個的也不白給,我現在就安排老董過去坐鎮……”
一直守在女兒門前的高明宇顯得有些惴惴不安,雖然那小子已經中了自己的煙兒炮鬼吹燈,和自己的女兒同處一室也幹不了什麽,但是這樣終究傳出去不怎麽好聽,自己的臉上也過不去,天色微明之時,實在窩不住火的高明宇再次敲響了高蓮碧的房門。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高蓮碧已經反應了過來,自己一向是早睡早起,而自己的父親從來不會主動來敲自己的房門,換句話說,就算是自己在房裏整整睡了一天,父親也不會幹涉自己,現如今這麽早就來敲自己的房門,那肯定是對自己產生懷疑了。當下高蓮碧也是急忙支應了一聲,開燈仔細的將臥室裏的痕跡清理了一下,又趕緊的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殘留的血跡,這才佯裝著打哈欠的樣子打開了房門。
高明宇乃是久曆江湖之人,高蓮碧重來也不會撒謊撂屁兒,高明宇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女兒是裝的,屋中必有蹊蹺。高明宇臉色鐵青的看著高蓮碧,重重的“哼”了一聲,當即走進屋中四處查看起來,做賊心虛的高蓮碧站在牆角一聲不敢吭,高明宇看罷多時忽然走進衛生間,一眼就看見了放在角落裏的那隻黑色的垃圾袋,高明宇抻開口袋看了一眼,當即走了回來,冷哼道:“蓮碧啊,你真是我的好女兒,沒想到我高明宇對你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居然比不上一個小白臉子,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沒見過男人嗎?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漢子了嗎?真想的話你就給我說啊,就憑咱們家的財力人脈關係,什麽樣的人找不到?你……你真是不知道世上還有羞恥二字啊……”
高明宇這一番話頓時紮了高蓮碧的肺管子了,高蓮碧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這麽罵過,當下兩行淚水就流了下來,高明宇見狀急道:“哭,就知道哭,哭什麽哭,你給我出來……誒?人呢?那個小白臉子呢?說,那個小白臉子往哪兒跑了……”說話間高明宇一把掀開被子,才發現被子裏麵並沒有藏人。
眼看著事情已經鬧到了這一步,高蓮碧也豁出去了,當下衝著自己的父親質問道:“爸爸,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參與倒賣文物,咱們高家的錢,是不是都是你倒賣文物賺來的……”“你……好啊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是不是?我……”說著高明宇衝著高蓮碧就揚起了巴掌。
柳辛村內,早已經昏迷不醒的柳相如平趴在一張醫療床上,光滑的後背上紮滿了銀針,文雨兮讓柳相如那條受了傷的手臂平伸出來,撘在一個凳子上,隨即運足了氣息用自己的掌力從已經紅腫的已經開始發黑的肩頭開始往手上退,這種手法在中醫範疇內也是推宮過血的一種,柳相如一身的罡氣十分深厚,文雨兮推了十來分鍾,柳相如體內的氣息就有了反應,這一下有了相互之間的配合,推宮過血顯得順利多了,工夫不柳相如的肩頭已經褪去了紅腫發黑的模樣而手臂一下卻粗了一倍有餘,黑紫色腫脹得發亮的大手看上去著實嚇人,辛老三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大盆放在地上,文雨兮抬眼向辛二哥看去之時,見到辛二微微點了點頭後,當揮起另外一隻手直向肩頭處的穴道點去,但聽得一陣輕微的“嗡嗡”之聲響起,辛二哥眼睛猛然一亮,手腕一翻一隻鐵掌一抖,掌中一把鋒利的小片刀直接劃開了柳相如的掌心,一股黑紫色黏稠腥臭刺鼻的毒血立刻就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