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酒席引出的血案
這一個響亮的聲音傳出來之後,院子裏嘈雜的聲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循聲向門外看去,隻見門口處孤零零的站著一個身著古怪服飾的老者,說是老者此人的歲數看上去也就六十來歲,和周局鬆二爺的年紀差不多。
見到這個老者出現在沈家大宅院的門口,院中正在吃喝的村民們頓時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幾個膽小的村民甚至已經開始慢慢的從席上撤了下來準備找機會開溜,作為沈家屯說了算的人物,老沈頭自然要出來打個圓場,於是立刻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前,衝著這位身著古怪服飾的老者深深一禮,道:“原來是大巫師駕到,老朽有失遠迎,真是怠慢了。不過還請大巫師不要誤會,可不是我老頭子氣量小舍不得這一副碗筷,更不是我老頭子漲了行市眼裏沒有大巫師的位置,隻是因為我沈家的大小子娶親,京城單位裏來了不少的客人,您也看到了,我們沈家地方狹窄,一時之間也無法照顧周全,有心邀請大巫師來坐首席,可是人家遠道而來的,我作為主人自然不能怠慢了客人不是?可是要讓大巫師來當陪襯的話,又不免委屈了大巫師,因此這一場流水席才沒有邀請大巫師光臨,老朽的意思是,等這一場流水席之後,我們沈家會再擺一場流水席,專們宴請大巫師,還請大巫師擔待則個……”
老沈頭這話說的不卑不亢,表麵上說的圓滑但是實際心裏怎麽想的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大巫師乃是東北當地的一個薩滿,他身上穿著的古怪服飾便是薩滿傳統衣著,和我們常人的衣著相比,這種衣著看上就去就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這種薩滿服飾看上去其實並不複雜,就是一襲寬大的黑白色長袍,之所以說是黑白色長袍,那是因為長袍的正麵是純黑色,背麵則是純白色,正麵純黑色的袍麵上用紅線繡著古怪的紋路,這種紋路看上去類似一種抽象畫一樣的扭曲的人臉圖案,而背麵純白色的袍麵上用亮綠色的絲線修成了類似一具具骷髏祭天的抽象圖案,長袍領子上帶著一個寬大的帽子,帽簷的邊緣紮著五顏六色的類似小辮子的一樣的綹子垂了下來,好像是一幅珠簾一樣將大巫師的臉遮了起來。
老沈頭這番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在告訴大巫師,這幾天我們沈家迎來了幾位京城裏來的客人,既然大家不是同一路人,但是這事情都是同一件事情,又何必分個向後,況且老沈頭還真的沒有得罪這位大巫師的意思,等到人家走了以後,在單獨和大巫師喝上一場,也算是麵麵俱到了,畢竟這地方不比城裏,租個大館子擺上個十來桌,各色人分桌而坐,一次性做了個臉圓。
當然,這一次沒又將大巫師請到家裏來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原本這薩滿教的大巫師上門就不是什麽好事,若是誰家裏辦個白事什麽的,薩滿教的大巫師能夠不請自來,那這戶人家自然要將這大巫師當做上賓來對待,本來這大巫師平時接觸的便是妖鬼陰邪之類的東西,常常接觸這一類事情的人在紅事的時候登門,人家不願意接待也無可厚非。
老沈頭這話其實已經給足了大巫師的麵子,也留給大巫師足夠長的台階,可是這位大巫師聞言冷哼了一聲,道:“老沈頭,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也不用拿這些京城裏的客人來打馬虎眼,我知道,這些京城裏來的客人,都是當官的吧?老沈頭,你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土裏刨食兒當個農民還行,還指望巴結著這幾個京城裏排不上名號的所謂官員給你說幾句好話,你就想離開枝頭做鳳凰?老沈頭,你記住,要不是我大巫師當年力保你們沈家屯,你們沈家屯早就被滅門了,怎麽,好了傷疤忘了疼,現在嫌棄我大巫師身上的晦氣了?”
老沈頭也是這沈家屯裏說了算的人物,當著這麽多村民和京城裏來的客人,被大巫師這麽一通白話,這張老臉頓時沒地方放了,不過老沈頭生氣歸生氣,心裏想著自己的兒子辦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咋說也得把這件事圓過去再說,就在老沈頭真打算繼續低頭哈腰的對著大巫師再說上幾句好話的時候,沈三郎不幹了,本來麽,人家找上門來指著自己的老子的鼻子張口就罵,這當兒子的自然不能坐壁上觀,當下便走了出來,一伸手將老沈頭拉了回來,緊接著又順手從桌上拿起一盤剛剛出鍋的小炒肉,端著一碗酒就走到了大巫師的麵前。沈三郎端著酒肉圍著大巫師轉了一圈,這才衝著大巫師道:“我說這位大巫師,你這話說的不講道理了吧,我們老沈家辦席,想請誰就請誰,不犯法也不違規,礙得著你的事了嗎?難不成誰家辦席還得先到大巫師哪裏去辦那個什麽手續蓋個章?要是真有這項規定,你就拿出來我看看,如果這有這樣的政令,我們沈家立刻就撤了這流水席,我沈三郎親自負荊到大巫師門前請罪,假如沒有這個政令的話,大巫師,我看你還是少鹹吃蘿卜淡操心,想喝杯喜酒沒什麽,我們沈家不差這一雙筷子,就算大巫師現在說上一兩句應景兒的話,我們沈家馬上就給大巫師新擺上一桌,否則話,大巫師我沈三郎也不讓你白來一趟,酒一碗菜一盤,吃完喝完趕緊的給我走人……”說著沈三郎們的將手裏的酒菜朝著大巫師就丟了過去……
聽到這裏我夾起一塊蘑菇放在嘴裏嚼了嚼,笑道:“沈小三,可以啊你,沒想到平時看你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候還挺有尿性。”沈三郎聞言苦笑道:“我有尿性?我這點尿性跟我家老沈頭比,‘性’字沒了,就剩下了尿了,那個大巫師沒有料到我將手裏的酒菜直接向他潑灑過去,一個沒留神酒菜全部潑在了他的衣袍之上,當時大巫師就怒了,說我是觸犯了啥……誒誒誒,文局,大巫師那個老不死的是咋說的來著?”文輝笑道:“人家說你說觸犯了神靈爺爺的權威,神靈爺爺也震怒的,別說你們老沈一戶人家,整座沈家屯不久之後便會遭到神靈爺爺的懲罰的……” FEΙSǖzw.Coм
沈三郎接口道:“對對對,就是這麽說的,秦師兄,你想想,人家辦喜事的時候出來個這麽個貨,你說膈應不膈應,按照我的意思,趕緊的打發走了就得了,這種薩滿大巫師什麽的,無非就是一介蒙吃騙喝遊手好閑的懶漢,完全沒有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你要是跟這種人還認真的話,那你就真的輸了,可是我忽略我家老沈頭的威力了,就在大巫師說出整個沈家屯都要受到神靈爺爺懲罰的話後,老爺子可真是急眼了,當下抄起院子裏一個靶子可就衝過去了,俺家老沈頭別看七十多了,身子骨還硬實的很,手底下有多少勁兒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麽,這要一下子醢個實惠,這混吃蒙喝老小子當時就得撂在這。”我聞言急道:“後來呢?”
文輝喝了口酒,道:“後來,後來能怎麽樣,沈小三沒攔住老爺子,老子一耙子還真的衝著大巫師的腦袋就他媽醢下去了……”我急道:“出人命了?”沈小三道:“真出了人命就好了,也不至於弄成現在一副樣子,老爺子這一耙子醢下去沒打到人,大巫師拔腿就跑,邊跑邊說道:‘老沈頭,你等著,你們沈家人等著,你們沈家屯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我看著愁眉苦臉的沈三郎,道:“怎麽,你們就被這一句話嚇唬住了?”文輝道:“嚇唬?這可不是什麽嚇唬,沒想到這個混吃蒙喝的大巫師一出手,可就弄倒了我們十三局的四位大將……”我聞言停下筷子,道:“這話怎麽講?”文輝道:“經過這大巫師一攪鬧,這流水席自然沒法子再吃下去了,當晚村民們便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沈家,家人收了殘席後老沈頭便安排眾人分頭休息,可是沒想到這血案來得這麽快,老沈頭家裏的大黑狗,當晚便暴斃院中,狗血撒了整整一院子,大清早老沈頭見到大黑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好懸沒有直接過去,這個時候我們還沒有意識到大巫師的手段,隻道是這小子趁著夜深人靜麻暈了大黑,將大黑殘忍的殺死給我們看的,直到後來人出了事,我們才覺察出來,這事情不一般,沈小三,你說吧,你家人的名字,我記不住……”
沈三郎繼續道道:“就在大黑死後的第二天,我小姑中午吃飯的時候忽然指著飯桌上的人開始破口大罵,老沈頭心裏本來就憋屈,見到小姑忽然開口大罵起來,當下也開口喝道:‘櫻子,你吃飽了撐的嗎?還是被黃皮子迷了,大過年的找不自在……’老沈頭原本就是一句氣話,卻不料我小姑聽罷當即就暈了過去,等到我們趕到的時候,小姑已經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