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瀲灩死法
她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渾身一動不動;似雕塑,更似一個活死人般,她的精神靈魂仿佛已經死去、冷卻。這或許也是一個人的精神支柱完全崩塌,崩潰到了極致的最終反應吧;不再瘋狂,亦不再哭鬧。
或許,一個人的瘋狂與哭鬧,也是一個人骨子裏,內心深處潛意識之中;尚存的最後一抹不妥協的抗爭吧,如果那人是處於一個極為惡劣的境地之下,而瀲灩竟連這也沒有了。
或許也正因為她尚存清明意識,所以,她更為清楚此刻她所麵對的生死大劫比之自己六歲那年生死之劫,還要來得可怕!
因為,從前自己還有要活著的希望與前景;尚存許多未知與機遇,自己不是完全受控,還能使得上氣力;隻要熬過去,便能活著。
而如今,她更為明白的是在她前方等著她的是終究一死;並且死得悲慘,死相難看。還要讓自己生生地一步步曆經生不如死的折磨過程,再走向已定的死亡結局。既然明知自己實現不了要活著,必逃不開一死;何苦來,還要白白地遭受那生不如死的侮辱與折磨之苦呢?
不知為何,她便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真正的活著了。除了必死的結點,便是一段長短不定的不堪忍受的侮辱與折磨,別無其它。一個人活著的主體是自己,可自己往後的人生中也不可能存在絲毫自我了;即便是受折磨,也是被人一手捏於手心中。
如果連自己最後殘喘的一口氣,也是死亡的氣息;喘得時間長些,那麽也相當於自己所受的侮辱與折磨的時間,更長些罷了。即便是自己喘了一輩子,也隻不過是自己如任人擺布的死物般,白白地遭受了一輩子的侮辱與折磨罷了,這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活著!
那這口不屬於自己氣息的死氣,自己寧願不要!
或許,隻要在這個世界解脫了,反而才能去另外一個世界繼續要活著了吧。隻要自己趁早解決了自己,幹淨一死,反倒再也不會讓死亡威脅到自己要活著了吧。
當一個信念偏執的人在一個絕對地絕境中,遭受著巨大的打擊,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後。自然,思想很容易趨於一個極端的轉變。
而正當此刻如活死人般呆愣的瀲灩,卻仿佛身體裏有另外一個自己在不由地閃過那些思緒之時;宮九奕已繼而眸光一凜,慢慢地逼近了她。
宮九奕步步逼近,此時的她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息,那毫不掩飾地獨屬於霸者的強悍氣場;無不讓在場之人在毫無防備中,心中猛地一顫,頭亦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而瀲灩自然更甚,正對著宮九奕那冷冽與血腥的眸光,再加上她身上那散發出來的殺意。她隻覺在瞬間似乎自己連呼吸都有了困難,更似乎是忘了呼吸或者其它。呼吸是一個人的本能,瀲灩有那麽瞬間,似乎連這個本能也喪失了。
因為,她仿佛覺得此時就猶如一個死神在逼近著她一般。而兒時經曆過悲慘遭遇與此時經曆了嚴重打擊與刺激的瀲灩,卻反倒突然覺得似乎死也沒那麽可怕,更似乎會要比宮九奕方才說得那兩種處置辦法好受得多。
“說,你選哪一種?本宮主實在沒那個耐心與你耗!本宮主現在數三聲,如若你還未能說出;那麽本宮主可就要自行幫你擇一種了,額,那本宮主會擇第一種處置於你的辦法,將你完全賜予錢彪了。一,二……”
而就在宮九奕冷冷地說著,發出第一個聲響時;瀲灩才下意識之中,似乎被驚得大口得喘了一口氣,以舒緩了方才有那麽瞬間的忘了呼吸的缺氧狀態。
不過,這也或許是她吸到得最後一口深呼吸了吧。因為,潛意識之中有所貪戀;所以,她吸得很大口。但宮九奕很快地便就要將話說完了之時,她不得不呼出了這口氣。
在宮九奕還未數到三之時,卻仿佛傳來了瀲灩略顯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淡然、渺遠,卻更顯死寂。“哈哈哈,如果我偏不選呢?即便是死,我瀲灩也要自行決定一種其它要活著的方式!”
話音未落,瀲灩便猛地狠狠地朝斜徑衝向一堵牆麵;之後,便如一隻美麗的蝴蝶般,隕落於地了。青石牆麵上,暈染開了一朵妖豔的血花;顯得格外迷惑人心,讓人見了心中不知該作何滋味。
而這時的小仁走近,做了探查,則淡淡地從嘴中溢出了兩個字,“死了。”
宮九奕嘴角揚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容,對於瀲灩的這個結果,她並不感到怎麽意外。
宮九奕就是有如此魄力與氣場,讓瀲灩對她的話,根本起不了質疑意識。讓瀲灩潛意識中覺得仿佛她的話,便是自己之後必定的事實一般;自己在此之後,便不再有任何掙脫的機會與可能。
在場如此多人,而瀲灩在這整個過程之中,便似乎完全被宮九奕一人所牽製了一般;她連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之下,除了向宮九奕本身,亦會在下意識之中向在場的其它人,比如說祁禦宸求饒求情的這種行徑,都絲毫沒有。
當然從另一層次來說,也或許是瀲灩的特別之處吧;她或許在潛意識中,已然意識到在場諸人斷是憑她如何求饒求情,都無濟於事的吧。如此她才會最終在宮九奕的掌控之中,走至了這一步。
一個無論如何隻要活著的人,卻最終自行結果了自己。可見,在這之中,她得遭受一個多大的煎熬刺激的過程;才讓她如此偏執於要活著信念的人,如此之做?
總之,宮九奕所享受得就是一個真正惹了自己的特別的人;在自己的一手導演之下,讓其的精神世界在遭受比這世界上任何一種酷刑,還要殘忍地折磨之後;最終走向能夠讓自己玩兒得盡興的,而其又心甘情願的一個結果的這中間的那個自己所玩兒得過程罷了。
不過,她倒是對瀲灩死前的最後一句說什麽,“要自行決定一種其它要活著的方式”,眸中乍現了一抹餘味兒。
莫不是,自己之前得對她那番變態的要活著的評判與說教;使她最終領悟到了,一個人能夠自己把持住的命,活在自己手中的活著,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要活著的道理了麽?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所以,她才會劍走偏鋒,如此結果。明白倘若一個人,生得行屍走肉或生不如死,喘氣於別人的手中;並且,永遠沒有希望與前景逃開的話;便不可能再真正的活著了,反倒不如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能夠所一手掌控的死法之路;解脫,反倒是另外一種自己能夠最後擁有一次獨立精神與意誌的獨屬於自己的活一次,另一條活路;不再卑微,不再低下的精神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