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命換命
“反倒，用他的絕妙醫術為我續了命。還記得他當初救得我之時，我已經五髒俱損，危及性命。若非，他博古通今，用盡各種奇門異術、珍稀藥材為我與閻王爭命，恐怕我會沒得幾日便死去”。
“隻不過，當時我確是傷得太重，即便我當時能夠得以保得性命，卻亦是治不了根本，終究回天乏術。皓竭盡全力，也隻是在盡可能地將我的性命留得更長些。幾個月後，我便天天咳血，無論他怎樣翻盡醫術，尋遍古方，傾盡全力，也亦挽留不了我的命。我便已命不久矣，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沒了”。
“我們相處之後，愈發覺得無論從興趣愛好，還是秉性脾氣上看；對方都是自己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摯友知己，自然愈發地無話不談，之間不存在什麽秘密了”。
“其實，早在我被追殺的途中，我便已知道一切都是淩絕宵所為。而皓明白我身負皇室血仇，奪位大恨；皇族血親，有親人放不下，更有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放不下。終究意願未了，鬱鬱不歡，不甘就此離世”。
“見我如此，他也很不好受，為了成全於我，他便最終動用了一種以命換命的上古玄術。他犧牲了他人生的餘下壽命，終結自己；作為為我續命的魂引，從根本上保得了我的性命”。
“之後，隻需我在一定的時間內每月月圓之夜按時配以天山雪蓮、染血草等珍稀草藥，滋潤五髒、調理血脈；我便能完全獲得重生，恢複如初”。
“而天山雪蓮等倒是略微常見了些，得知也要多少容易些；但染血草卻極為稀有珍貴，十分難得，我又是急需的；以致，我曾想方設法地費盡心機，哪怕是闖虎穴也要奪得我所需要的一定分量的染血草。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是在冰藥閣中，我其它都不要，隻要那染血草嗎”？
淩墨風說到此，淡淡地瞥向宮九奕。宮九奕也微微低首表示回應，原來自己當初的猜測也不完全錯，的確他當初入冰寶閣盜寶，是因為身子不好所需。
而淩墨風則繼而又溫笑著瞥了一眼雪兒後，眼神繼續飄遠，接著淡淡地敘述。語氣依舊淡然，與從前一樣；不過，沒有人比他心裏更明白，經曆了這一切之後，現在依舊淡若清風的淩墨風，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如今，淡若清風的淡，是曆經一切後；融和了酸甜苦辣，百般滋味、萬般感觸，物極必反，升華之後，真正的淡。
不再是從前那般，雖是淡，卻相信人與人之間，都從善相待，才至被最親信的人背叛，差點淪落萬劫不複的境地。
自己不是聖人，隻會遵循天道。淩絕宵，命中注定你讓我獲得喘息，留得一命；就是讓我來收取你為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代價的，我可不會讓你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因為，說到軒轅皓為自己而犧牲，追尋根源，都是拜淩絕宵所賜；淩墨風還是不可抑製地鳳眸一凜，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嗜血。
不過，他在潛意識中拋開心中的那抹痛失知己的痛心，繼續淡淡地道：“而皓也深知若不與我講明白，我定是寧死，也不會接受他的這一安排的。所以，他便在如此做之前，與我講了個天機秘密”。
“原來皓還在上古玄術方麵，擁有一定的修為。許是天妒英才，他亦早已深知自己的天生身子骨孱弱，確是無從醫治的。因為它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病，或者是什麽先後天不足。而是天命為之，不可逆轉，隻得順應天道命理；如他所說，或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自有安排”。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享年命數，最多不過三十有二，說不定更少，保不準哪年便會駕鶴西去。皓說他生來孤寂，別無念想，就是有些放不下家族中的一些關愛他的族人。生來能夠得一知己足矣，可謂死而無憾”。
“與其屆時早早毫無準備的死去，讓族人傷心。倒不如早做準備，讓一切承繼。軒轅家族就是較普通人更具慧根，易勘破天機；未免遭天嫉恨，折壽損陽。所以，才早早避世，以免看破人世間過多，免遭禍亂，不理世俗的”。
“軒轅家族更是人丁單薄，幾世來皆是一脈單傳。傳至皓一代，卻斷了子嗣，尚無傳人。皓說軒轅家族，到了他自己手裏，恐是塵緣已盡”。
“不過，皓當時講至這裏，再次瞥向自己時，卻是瞬間眸光一亮的。他說遇上自己這個知己，正是因緣際會，讓自己代替他在這世間承繼下去”。
“以命換命，不僅是以他已定的將盡性命換得我這個更長的未知性命；更是將他已定的命運改寫，付諸更具價值的意義”。
“見我硬是不忍接受，他還勸解我，無需傷心，生死有命。這麽做，隻是讓他的命與我融和，一起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天理輪回，皆是自然。他心意已決，而我亦無可奈何，做為知己，我隻能成全他”。
“最終，他犧牲了自己，利用某種上古玄術之法，為我以命換命。在施法之前還硬生生地刮下了自己的臉麵，將他自己的那張臉製作成特殊的易容麵具給我。並且，也早在之前為我在軒轅家族中安排好了一切”。
“我明白皓如此之做，一方麵是等於為我安排好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實實在在的可以做他的身份，用以在我還沒準備好之前，逃開淩絕宵的追殺，不被他人所認出”。
“另一個方麵也是留給我的念想，讓我代替他活下去，不分彼此，也算給軒轅家族的族人留下一個安慰。所以，我平常如無需要，我都會戴著這長臉”。
“之後，他便施法，為我以命換命，生生的讓我得以起死回生；而他，卻瞬間灰飛煙滅”。說到此，無論淩墨風多麽淡若清風，仍舊聲音低沉了下來，眸光也垂了下來。
“風哥哥”，雪兒輕喚了一聲，一臉的關心。
“若你真不願提起，多說，沒人勉強。可你既然將這事情原委也都向我們好好細說了一番，那就說明你真是軒轅皓的知己，明白了他的心。事到如今，自是該看開些”。宮九奕說著時，雪兒倒將驚愣的目光瞥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