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波
夜幕降臨，月亮懸掛天空，繁星點點，十分美好。
學校美曰其名，說是為了培養讀書的興趣，故而每周三晚自習，為自由閱讀時間，學生根據喜好，可隨意選擇自己喜歡的書籍，然後進行摘抄，寫讀後感上交檢查。
教室裏一片安靜，學生們埋頭看書，時不時有幾個調皮的學生，閑不住，拿著手機玩遊戲。
喬薇坐在講台，把剛看完的書放在桌子上，看著底下安靜看書的學生，十分無語，不知道學校為什麽安排自由閱讀，純粹是浪費時間。
顧朝朝手支著臉，慢慢翻著桌子上的書，拿著筆，不知寫著什麽，一旁的傅司暮趴在桌子上起來伸個懶腰，又繼續趴著睡。
看著身旁的傅司暮，顧朝朝歎口氣，每天上課不是打遊戲，就是睡覺，還真是肆意妄為！
喬薇看著講台下的同學，搖搖頭，她站起來，聲音很大的拍拍手，同學們很快的抬起頭，她笑著說：“今晚，我要求每位同學輪流上來，讀你們自己喜歡的詩歌或片段，然後寫一份讀後感上交。”
“叮鈴鈴”下課了。
喬薇走到門口又再次提醒道：“下節課開始。”
頓時，班裏鬧騰起來，交頭接耳，十分熱鬧。
傅司暮揉著眼睛，拿著書砸向地麵，不耐煩道：“閉嘴。”然後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伴隨著傅司暮的聲音，班裏瞬間安靜下來，都忘記了大魔王在睡覺，個個屏住呼吸，不敢發出抽氣聲，唯恐再次吵到那個魔王。
顧朝朝垂著眸子，小心的拿手戳了戳傅司暮的手臂。
大家紛紛驚恐起來，傅司暮有起床氣，一旦被吵醒，就會暴躁，剛剛還好，沒有像上一次撒起床氣那樣直接把桌子掀了，但這個新生也太大膽了，居然還敢拿手戳傅司暮，等會醒了，肯定是要完了。
傅司暮突然抬起了頭，眯著雙眼，看著這個吵醒自己睡覺的女生。
顧朝朝看著傅司暮銳利的雙眸，心撲通撲通的跳著，身子僵硬，不敢說話。
在長達數秒的對視之後，顧朝朝才發覺教室格外的安靜，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訕笑道：“我是提醒你，下節課每個人都要上台讀書，還要寫讀後感。”
傅司暮伸個懶腰，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嘴角輕勾，聲音清冷：“你吵醒我睡覺，是不是該補償我。”
顧朝朝悶悶道：“什麽補償。”不就是吵醒了嘛，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句話當然不敢說出來了，隻是在心裏吐槽著。
“寫讀後感，還能是什麽，不要亂想。”傅司暮俊眉微挑，慵懶道。
顧朝朝乖巧的點點頭。
目睹了新同學吵醒傅司暮安然無恙後，紛紛目瞪口呆，本以為有一場暴風雨，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化解了，新同學著實厲害。
溫念偷偷朝顧朝朝笑著豎起大拇指，並無聲說：“你真牛！”
顧朝朝看清口型，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她朝溫念笑著搖搖頭。
陳斯年看著傅司暮揶揄道：“傅哥，今天沒有起床氣了。”
“滾犢子。”傅司暮斜了他一眼。
陳斯年笑眯眯的看著顧朝朝讚歎道：“顧同學，你真厲害，你是不知道，傅哥起床氣有多大，上次有人吵醒他，他直接把人家桌子掀了。”
顧朝朝驚愕的睜大眼，起床氣這麽嚴重，還好，沒有掀她的桌子，顧朝朝悻悻的點點頭。
傅司暮蹙起眉頭，朝陳斯年踹了一腳，神情懶散道：“閉嘴，扭頭。”
陳斯年嘻笑一聲，聽話的扭過去，繼續打遊戲。
“叮鈴鈴”上課了。
喬薇拿著書走進教室，笑著講：“好，現在做好準備，從第一排陳子吟開始輪流上來，不要讓我請。”
陳子吟拿著書本上台，輕聲道：“我喜歡的是作家卡勒德·胡賽尼寫的《追風箏的人》。”
“這本書講的是一個曲折但並不十分複雜的故事：生於阿富汗的富家少爺阿米爾與他的仆人，當地最會追風箏的哈桑情同手足，但在一次追風箏比賽後，哈桑為了庇護阿米爾而受到蹂躪和侮辱，阿米爾卻沒有出手相救，這讓他看到了自己的自私和懦弱。”
“……為你，千千萬萬遍。”陳子吟鄭重的說下最後一句話。
“嗯嗯，是的，其實，人性的救贖是這部小說的核心價值。”喬薇總結道。
……
良久，許多同學一一上台讀書，下一個就要輪到顧朝朝了。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拿起書本，緩慢的向講台走去。
顧朝朝看著書本，緩緩道：“我喜歡《雲雀叫了一整天》詩歌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快節奏的現代社會，讓“慢”成了一種奢侈，而從前慢，慢的並非車馬郵件……”顧朝朝笑著吳儂軟語的說。
喬薇讚同的點點頭，擺擺手讓顧朝朝下去。
顧朝朝鬆了口氣，低頭向座位走去。
“哎呦，不錯嘛，顧同學讀的真好聽，吳儂軟言，跟唱歌似的。”陳斯年扭著頭調侃道。
顧朝朝低頭翻了個白眼，笑吟吟的抬起頭：“謝謝誇獎。”
傅司暮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玩味一笑，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顧朝朝翻了白眼，嘖，真會裝。
陳斯年的同桌“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陳斯年不滿道：“笑屁笑，二憨。”
韓封嘲笑道：“騷年，不會說成語就別說，讓人家新同學看笑話，是吳儂軟語，不是吳儂軟言，嘖嘖嘖，真不知道你語文怎麽學的。”
“那個下一位，許術，趕緊上去。”方洋催促道。
傅司暮蹺著腿望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的顧朝朝，薄唇輕啟：“看我幹嗎？沒見過帥哥。”
顧朝朝小聲嘀咕道“自戀。”
半響，顧朝朝抬起手拽著傅司暮的衣服小聲說：“你為什麽不上去啊？”
傅司暮低頭看著拽他衣服下擺的纖細小手，嘴角翹起：“懶得上去，還需要理由啊！”
“那老師不說你嗎？”顧朝朝歪著頭疑惑的說。
看著顧朝朝迷茫可愛尋求解惑的表情，傅司暮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心道：“她不管我的。”
顧朝朝看著傅司暮想：什麽情況？這人有毛病吧，把我的頭發給弄亂了。
看著頭發亂槽槽，表情更呆了的顧朝朝，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朝朝看著傅司暮一張壞壞的笑臉，濃濃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眼睛彎彎，眼角的淚痣格外明顯，嘴角弧度上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傅司暮笑的這麽開心。
顧朝朝伸手把頭發順了順抿抿嘴說：“嗯，知道了。”
傅司暮不再說話，拿著手機和陳斯年幾個組隊打遊戲。
顧朝朝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寫完後，將兩份讀後感上交給班長。
“叮鈴鈴”放學聲響起。
喬薇走到門口後又折回來囑咐道：“哦，對了，忘了通知你們，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到學校禮堂，舉行開學典禮。”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紛紛歡呼著，明天上午終於不用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