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做交易
“怎麽,要去私會情郎?”
阿九無語。
你丫想跟就跟吧,幹嘛給她安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私會情郎,她倒是想,也有人敢跟她私會才行啊!
“小九兒,這扇子不錯,買給我搖一搖。”
“小九兒,那條腰帶不錯,給我買。”
“這靴子不錯,我喜歡。”
“這布料不錯,買回去給我做衣裳。”
“小九兒……”某人喊得很盡興,見旁邊沒有了動靜,扭頭看去,見她臉色黑沉沉,正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瞪著他。
此時,荷包被他大放血的阿九,雙手捧著小山一樣的戰利品,路都快看不見了。
終於忍無可忍,她切齒抗議:“你夠了吧!我又不是裁縫,哪會做衣裳!”
他側眸綻開迷人一笑,“學。”
她眉梢嘴角皆在抽搐,心在滴血。
這邪男絕對是故意的!就見不得她兜裏有錢,想方設法的剝削。
“你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女人給買東西,要不要臉?”
“嗯,讓女人養著,也是一種福氣。”他不引以為恥,反以為榮。
上官絕世笑道:“小九兒,別擺出這一副摳門的表情來。你在皇上那兒,也撈了不少好處吧。”
阿九:“所以你就是存心占我便宜了?”
“別忘了,你的就是我的。”
阿九無語,心在流淚。
她今晚一定要把那張契約給偷出來毀了,照他這樣敗下去,她連個茅房也買不起啊!
京城物價太貴了啊!
我的大房子——
上官絕世則很享受她那捶足頓胸的樣子,繼續大肆揮霍她的錢財。
“你丫夠了吧,連夜壺也買?”
“這夜壺挺精致。”他笑道。
“精致個鬼,有本事你買回去當茶杯用。”
一旁的老板聽到她的話,非常認真的說:“夫人,咱這夜壺……多功能的。”
阿九狠狠瞪了他一眼。
“上官絕世,你丫是不是男人啊?讓我一個弱女子提東西,你真好意思。”
上官絕世道:“相信我,你現在的力氣,能扛一座山。”
我勒個槽!行不行了你。力氣大怪我咯?
阿九:“別再買了,我都快看不見路了。”
上官絕世:“我牽著你。”
“我沒手了。”她吼道。
“無妨,我摟著你就行。”
她無語凝噎。
“小九兒,這棉花糖不錯。”路過一攤,他這次倒是自覺的掏錢買了一個,笑眯眯的咬了一口遞到她嘴邊。
“靠!你咬過了給我?不吃!”
“你吃我的口水還少了麽?”他邪惡的說。
她頓時一窘,惡狠狠的剜他一眼。
這家夥任性起來,卻不依不撓,非逼她在他下口的地方咬上了口才肯作罷。
嚼著滿嘴的甜膩,卻像吞了汽油,臉色很黑,隨時有可能會爆炸。
她現在手酸腿發脹,實在不堪折磨,索性賴在原地。
“我累了!”
他停下,思忖著看了看四周,仍有興致的說:“既然到了這附近,那咱們去遊湖吧。”
阿九精神徹底崩潰了。
靠之!還讓不讓她活了?
“王爺,我這一大早的,哪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麽折磨我?”阿九投降哀叫。
上官絕世笑眯眯的湊近她,“企圖擅自轉移財產,是不是罪?”
“什麽轉移財產,這明明就是我的!”阿九不平叫屈。
“什麽是你的,連你都是我的。”他跩跩的宣示。
阿九心裏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不理會她的抗議,上官絕世逕自拉著她來到西湖邊。
他揚手招來一船夫,包下一隻小船。嗯,當然這錢還是她掏。
阿九心口上的肉,又被痛宰了一刀。
他獨斷專行得令人發指!
阿九坐在內倉的角落,賭氣的別過臉,不肯正眼看他,也不肯跟他說話。
“咕嚕……”
沉默的氣氛中,突兀的發出令人困窘的聲響。
上官絕世慵懶的睨她一眼,拿出在市集上買的糕餅,拍拍身邊位置,像喚寵物似的柔聲道:“過來。”
阿九瞪他一眼,才不稀罕他的假惺惺。
“小九兒。”親昵的喚聲攜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阿九狠狠剜他一眼,才伸出手粗魯的奪過來。
睨著她心有不甘的泄憤似的大口咬著,他卻笑得愜意。
長腿慵懶伸長,隨意交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瞅著她。說他是欺淩弱小也好,說他是變態心理也好。總之,看著她被整得慘兮兮的憋屈樣,他就特別高興。
而這天氣,卻像是嬰兒臉,一會笑臉相迎,一會變換臉色,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還晴空萬裏,忽然就烏雲密布,雷聲轟轟,不一會,開始飄雨了。
看,連老天爺也同情她了!阿九心情更沮喪了。
細雨霏霏,如煙似霧籠罩西湖,也別有一番醉人景致。
男人興致不減,女人卻意興闌珊。
被折騰得累了,索性靠著男人肩膀,呼呼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船身劇烈搖晃了一下。
阿九被驚醒。
“怎麽回事?”
船夫回道:“不小心跟旁邊一艘船撞上了,實在對不起,二位官倌,沒事吧?”
“沒事沒事。”阿九回了一句。
湖麵這麽寬,竟然也能撞船。她好奇的眺向艙外,不經意一瞥,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臉色愀變。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用力眨眼,然後瞪大眼睛仔細的瞧。
此時,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對麵那艘朱漆的華麗畫舫外,慵懶盤腿坐著一個身著黑衣帶著麵具的男子,他的身旁還圍繞著兩個美嬌娘,正在為他斟酒。
靠!南宮離——
那家夥怎麽會在這裏?
巧合嗎?這個可能性太低。
難道是找她算帳的?
咕嚕~
阿九不禁吞了一口唾液。
這時,對麵的男子突然看了過來。嘴角微微一勾,邪魅而危險。
阿九心口一窒,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雖然他在笑,但她發誓,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怒火。
“怎麽了?”上官絕世問著,目光也不由得望過去,隨即輕怔了下。
“呃,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上官絕世若有所思的看了對麵一眼,然後叫船夫掉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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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湖上“偶遇”南宮離後,阿九感到心虛,這幾天都特別乖順,特別聽話的呆在上官絕世身邊。
她倒不怕南宮離用武,但,她身上有蠱啊!
那南宮離隻要吹一下笛子,她便會失去意識,隨時被他召喚去。
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隻有寸步不離上官絕世,才最安全。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那蠱,隻有在發作時間內,南宮離的笛聲才會對她生效。
他倆如膠似漆的,初瀾倒也很安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找不到空子。於是,呆了兩天,便回宮去了。
太皇太後都是由她照料的,她要走的話,自然得回宮去交待一下。
而這幾天,上官絕世也毫不客氣的吃盡了豆腐。
阿九的反常,他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然而,他派白澤去查探那個神秘男人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小九兒對他那麽忌憚,必有內情。
既然查不到那個男人的身份,隻有從她身上著手了。
這段日子,京城也不太平。
圍剿亂黨行動持續進行,與此同時,卻又有采花大盜出沒,幾名少女遇害後,搞得人心惶惶。
是夜。
京城裏一棟隱密不起眼的宅子,正火把通明。房子四周,都有官兵把守著。
裏邊,氣氛嚴峻凝重。
沈君墨站在大堂內,負手望著被押至麵前的男人。
“沒想到還是被你給找到了。”被捆綁的男人,正是天地閣的閣主,卓虎。
沈君墨一臉淡漠的說:“找你,確實費了不少功夫。”
卓虎恨道:“今日被擒,我也認了!我悔不當初,聽信那狗皇帝的虛言,當真以為他仁義寬宏,能敞開心胸的接納我們。”
都是他害了弟兄們!那會,早該聽老二老三的建議,聯合盟主跟朝廷誓死抗爭到底。
這時,內堂傳來了淒厲的尖叫聲。
卓虎臉上露出焦憂的神情。
沈君墨瞥了他一眼,說:“看來卓大俠準備要當爹了,可惜,沒那個福氣了。”
卓虎神情一凜,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妻兒,我伏首認罪,請放過我的妻兒。”
沈君墨不為所動的說:“刺殺皇上,罪誅九族。”
卓虎臉色一變,咬著牙,顧不得什麽尊嚴,猛地往地上一磕,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請……將軍放他們一條生路!”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卓虎隱忍著怒氣,說:“我天地閣與朝廷也相安無事了幾年,可是你們皇帝卻突然下令剿滅,我們不得不反抗。”
是那狗皇帝食言在先,所以,上一次他們才派人埋伏在巷子裏的。但卻僅有那一次而已。
聽說在此之前,皇帝曾遭一次刺殺。可是,他們天地閣的人,大多已經金盆洗手,各自謀生正當行業了,為何突然將矛頭轉向天地閣?
這罪名,他們背得實在冤枉啊!
但皇帝昏庸,他知道喊冤也是枉然。所以,他不求苟且偷生,隻求妻兒能平安。
此時,裏邊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叫得卓虎心都擰了起來。
沈君墨淡淡地說:“看來尊夫人是難產啊!”
卓虎神色憂急,看向沈君墨,他之前對此人還頗為欣賞。
卓虎道:“沈將軍,上天有好生之德,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替我夫人請個穩婆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定當做牛做馬回報你。我女兒乃盟主夫人,如若我死了,朝廷與武林誓必會掀起一場波瀾。”
“卓大俠在威脅我?”
卓虎急中生智:“不,我隻是跟將軍做個交易。”
“交易?”
“能平息這場浩劫的交易。”
沈將軍表情深沉的沉思片刻,抬手,淡聲命令:“給卓大俠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