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被洗腦
阿九故作坦然鎮定的看著他,道:“定國公想說什麽直說便是,拐彎抹角不是您的作風呐。”
定國公麵色微沉,隨即眉一揚,冷哼道:“我想問什麽,難道你會不知道麽。”
“我也不是您肚子裏的蛔蟲呐。”阿九笑道。
定國公瞪了她一眼,直接道:“你是不是又偷偷去見九王了。”
“我沒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定國公的命令,我哪敢違抗啊!您現在為鳳家冤案勞心費力,我是感恩戴德,願當牛作馬報答,怎還會對你陰奉陽違呢。”
一番誠懇的話配上真摯虔誠的表情,簡直唱作俱佳,讓人信以為真。
定國公目光如矩的審視著她。
好半晌,才冷冷地道:“哼,姑且就信你一回。這段期間,你最好少往外麵跑。如若出了事,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一定謹記定國公的提醒。”阿九受訓的垂首回道。
定國公狐疑的睨著她,這臭丫頭轉性了不成?見她態度卑恭謙遜,無可挑剔,他隻能作罷。
“好了,隨我過去吧。”定國公說道。
阿九愣了下,問:“去哪?”
“問那麽多做什麽,跟著便是。”定國公不耐煩的說。
阿九望著他轉身的背影,淘氣的扮了個鬼臉,跟了上去。
後院,是十七王爺的練武場地。
聽說這上官雲書是個武癡,沒想到竟這般用功啊。上午離開時,便聽到有人在練武,怎到這個時候還沒停?
阿九一麵想著,一麵踏進院子裏,便看到一抹人影被他踢飛起來,“砰”一聲撞上一旁的粗壯樹幹,隨後重重地落到地上。
阿九看著都覺得疼,然而那人卻一聲不哼。她心裏想著,這陪練的也是夠敬業的。
“雲書,夠了,也練了一天了,停下來吧。”定國公說道。
“我不累。”上官雲書回了一句,複又看向地上的人,說:“起來,繼續。”
阿九打量著上官雲書,見他臉色不太好,隱隱帶著怒氣,有些好奇地開口打趣:“十七王爺這是怎麽了,吃了大力丸啊,精力這麽旺盛。”
上官雲書聽到她的聲音,目光一轉,看到定國公身後的人,上前兩步,口氣不佳地問:“你去哪了?”
阿九眨了眨眼,說:“咦,十七王爺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審問我啊?”定國公是老人嘛,咱要尊老。但這十七王爺嘛,似乎還沒立場來質問她吧。這態度端不正,她才懶得理。
“你——”上官雲書正一肚子怒火,見她這般漫不經心地態度,氣更大了。
沒等他發難,定國公開口說道:“你最好別惹雲書。”
“我哪有惹他。”阿九無辜的說:“明明是十七王爺態度不好,我又不是犯人。”她說著,眼神無意的一瞥,看到剛被踢飛的人緩緩站了起來,正定定地看著她。
阿九看清了對方,驀地一愣,旋即大步上前,“大寶,怎麽是你?”
“主……九姑娘,你回來了。”大寶看到她,懸了一天的心便放了下來,不顧臉上的疼,露出安心的微笑。
“你怎麽……”被打得跟豬頭一樣了。阿九訝異的瞪大眼睛,緊盯著他強顏歡笑地臉,頓時一陣心疼,怒上心頭,猛地轉身,狠狠地瞪著上官雲書,質問道:“你幹嘛把他打成這樣?”
“是我讓雲書這麽做的。”定國公淡淡地開口。
阿九轉眸看著他,默了片刻,力持冷靜的聲中仍隱透著怒氣地說:“定國公對我有什麽意見衝我來好了,請不要拿我身邊的人出氣。”
定國公眉目一橫,端著架子,冷然道:“你這臭丫頭胡說什麽,本公是什麽身份,豈會做這卑劣之事。本公是對你有不滿,也可隨時教訓你,不必做這種殺雞敬猴之事。”
“九姑娘,我沒事。”大寶輕扯著她的衣角,小聲說道:“請不要生氣,定國公不是在刁難我。”雖然口頭上承諾了,但他並沒有正式的斟茶跪拜入門,所以也不敢真的管定國公叫師父。
阿九轉頭看他,蹙眉問道:“你一整天都在這裏嗎?”
大寶遲疑了下,點頭。
她眉頭皺得更深了,語氣微沉地道:“這麽說你人當沙包打了一整天?”
“這是習武之人必經的階段。”上官雲書說道。
“什麽習武之人,大寶又不會武功。”阿九瞪向他,分明是故意的。
“就是不會,才要練。本公的徒弟,怎能不會功夫。”定國公嚴厲地道。
“這隻是名義上的。”
定國公說:“我既然答應了,便不會將之視為兒戲。”
阿九愣了下,大寶也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這麽說,你是真心要收大寶為徒?”
定國公負手走過來,目光銳利的掃過一臉狼狽的大寶,對他說道:“雖然我並不喜歡你,而你也沒有練武的天份,但看你能吃苦耐勞,也是塊可磨練的材料。不管什麽成就,都是一分天資,九分努力達成的。隻要你肯用心,相信經過我的訓練,便也能鍛造出幾分能力來。”
阿九聽到定國公這番話,著實有些吃驚,同時又很開心地連聲問道:“定國公,您說的可是真的?”
定國公瞪她一眼,一臉不悅。他們領軍打仗的,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雖然這小子長得白淨秀氣,看著沒半點男子氣魄。但好在年紀尚淺,大有雕琢塑造的空間。
他承認自己當初是有些以貌取人,接觸下來,倒也覺得他老實乖順,可調教。
阿九突然耶了一聲,高興地抓著大寶的雙臂,叫道:“大寶,定國公真的要收你為徒了!”
她真的替他開心,能跟著定國公,必定會有出息的。
大寶卻突然皺了下眉,麵露痛苦。
“怎麽了?”阿九緊盯著他,關切地問。
“沒、沒事。”就是全身都是傷,被她這麽用力一抓,更疼了。
阿九似意識過來,不由分說地掀開袖子一看,那細皮嫩肉都變得瘀青了。她頓時不滿地道:“定國公,就算您想要訓練大寶,但這……是不是也有點太過於著急了。隻是初學者,真的需要這麽重的訓練嗎?”
定國公看了雲書一眼,他出手確實有些重了。可嘴上仍是維護道:“這算什麽。這還不是正式的訓練,這點挫折疼痛都受不了,日後怎經得起我的訓練。”
“你別欺騙我沒學過功夫。難道習武不是先從基礎功學起嗎?像紮馬步什麽的。”阿九看向上官雲書,意有所指地道:“我看是有人將大寶當成發泄的人肉沙包使用了。”
被揭穿的上官雲書麵色尷尬了下,複又板著臉道:“這都得怪你。”
“怪我?”這跟她又有什麽關係了?
“若不是你忽悠了我,害我被皇上訓了一頓,還責令我去向那蠻王子道歉,我又怎會憋了一肚子窩囊氣。”
“誒,等等——”阿九聽得有些蒙了,抬手打斷他,“什麽叫我忽悠你?”
上官雲書上前,不顧身份地指著她的鼻子,責問道:“你不是放大話說,有辦法讓那哈努赤向我斟茶道歉麽?結果呢?”
阿九打開他沒規矩的手,瞪了他一眼,不解地問:“那這事之前不是稟明皇上了麽,他不是沒有追究?怎麽又把你訓了?”
“哼,甭提了。”上官雲書臭著臉,說:“算我倒黴。”
“誒,這得好好說說,你讓我聽得稀裏胡塗的,我怎麽幫你。”
上官雲書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下,才緩緩開口:“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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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涼亭下,阿九喝著茶,聽完上官雲書敘述完,總算明白了。
原來這十七王爺今早出門,又碰上了哈努赤。冤家路窄,見麵分外眼紅。但礙於各自被警告過,也沒有一言不合的就開打,彼此繞道而行。
事情起因是因為那哈努赤走路時自個撞上了一位老人,卻對老人發起火來,盛氣淩人,罵罵咧咧個不停。還沒走遠的十七王爺自是看不順眼,卻仍告誡自己不要衝動。
誰知那哈努赤罵著罵著,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便又說是那老人故意撞他,把玉佩順走了,非逼著人家交出來。
老人被他逼得跪在地上,磕著頭,苦苦哀求,說自己沒拿。哈努赤自是不相信,惱怒之下,便動起手來。
這讓好打抱不平的十七王爺忍無可忍了。
後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醉酒加上縱欲,讓哈努赤在十七王爺那兒吃了大虧,被揍得鼻青臉腫,門牙都掉了兩顆。盛怒之下,告到皇上那兒。
阿九覺得那哈努赤已經無恥到一種境界了。半夜才在巷子裏大逞獸欲,清晨又欺負老人。這讓阿九想起了曾經看過的某個新聞,仗著持有外交權的老外在中國領土上作奸犯科,還得到包庇豁免,想著便是各種的惡心。
這皇上若是真讓十七王爺去道歉,那就未免太昏庸了。
此刻,她腦子裏不禁回響起上官絕世說的那句話——
你在南梁國受苦受難,怕你命不好,當了皇上的子民。
她想,如果是上官絕世統治國家的話,依他那性子,想必不會……
想著,阿九驀地一驚。
糟糕,她怎麽被那邪男給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