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結局2(新文初定名大帝女
周圍很安靜,他們站的地方,金山麵對著夜王化為的灰燼和他還殘留在地上的衣服。
玄羲的背後是外麵炸出的大洞,陽光從上麵投射下來。即使玄羲的麵孔背著光,金山也能看清他臉上滿是溫柔。
雖然金山的模樣變了,變成了銀發金瞳,就像是夜王那般的妖魔,但玄羲看著她永遠都那麽溫柔,不會不回應她的期待。
畢竟,他們還要過完這一生一世。
隻聽“嗖”的一聲,從上麵的洞口傳來一個聲音。
玄羲的身子一滯,頭一歪,便再也沒有起來過。他半張著眼睛,還想看清楚金山的模樣,口中逸出最後一聲未完的歎息。
從洞口射出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射中玄羲的後心。
金山聞到了極為濃烈的血腥味,從玄羲身上。
她環抱著玄羲的手,觸及他背後一片濕熱,汩汩的鮮血浸潤了微涼幹燥的秋日。
玄羲被上麵的一支利箭穿透後背,射進前心,一身衣裳都被血染紅了。他的眼睛微微張著,來不及閉上,依舊那麽清澈,像是還在對金山說,“我們才剛開始,還有一生一世那麽久要過。”
不過一呼一吸,玄羲就走了。
他的一生一世也成了泡影。
“啊!”金山悲痛的說不出話,隻會哀嚎慘叫,失去了所有語言。她抱著玄羲使勁的喊叫,但是玄羲再不可能回應她。
刻骨的痛苦幾乎要從她的身體裏冒出來,可是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她隻知道,她留不住他了。
金山悲痛到失聲,用臉貼玄羲的臉。她又隻是孤單的一個人,要孤單百年、千年。
金山從洞口躥出去,不記得自己在洞口到底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是誰放箭射死了玄羲,可能是靠近洞口的每一個人。
她一路從下麵殺出來都渾渾噩噩。
直到看見了柳牧景。
金山從洞口殺到外麵的營地上。柳牧景站在營地滿地的屍體前,背對著她。
除了柳牧景一個站著,周圍的人都死了,有兵士,也有蘭黨。蘭黨和柳牧景在外廝殺,為金山和玄羲爭取時間。
柳牧景的背影依舊挺拔,他用劍當作拐杖支撐身體。
金山從後麵看著他和尋常一樣堅毅的背影,她沒有力氣再叫柳兄,告訴柳兄,玄羲死在洞中。
她慢慢走過去,走到柳牧景的背後,已經到跟前了,可他還是沒有動。
金山想要伸手去拍他,未出手,柳牧景向前倒去。
柳牧景也死了。
若他不死,絕不會放任那些兵士靠近洞口,威脅玄羲生命。
金山已經不會吃驚了,從玄羲死後,她似乎喪失了所有的感覺。就這麽一直站著,站在滿地的屍體前,從天亮站到天黑。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陣北風吹來。她突然想起,他們還沒有一起經曆過冬天,沒來得及走過四季。
幾天後,留在邑城的蘭黨跑來找到了他們,把玄羲和柳牧景安葬在山月湖旁的山上,又在幾丈外安葬了犧牲的蘭黨女子們。
一連很多天,金山都守在墓前,她什麽都沒法想,隻知道自己的心從此空了。
隨後,她便又上路。有人欠了她的債還沒有還,金山日夜不歇趕往京都。
當金山飛進王宮,進入議政殿時,左相正抱著新生的小王子坐在龍椅上,接受眾臣朝拜。
左相更肥碩,身上的紅色官服裹得更緊,就像一隻難看的麵粉袋堆在金黃的龍椅上。
金山從門外飛身過去,百官都人仰馬翻。
不少人看見金山閃身飛去,都嚇得癱坐在地上,他們醜態百出,叫嚷著衝出門外。百官驚恐呼救,十分喧鬧,但金山沒有看他們一眼。
坐在寬闊龍椅上的左相,看著昔日的“內侍”披散著滿頭的銀發,一雙金色眼瞳比夜王還要攝人心魄,又見她是從下麵飛上來的,明白今日是逃不過了。
左相坐直方才因為驚嚇而歪斜的身子,看著金山對他舉起雪白有力的細長手指時,威儀地說:“今日特赦你免跪。”
金山對著左相的喉嚨輕輕一劃,他便被割斷了咽喉而咽氣。
金山在他向後倒進龍椅時,伸手小心抱住了玄羲的弟弟。
金色綢緞織成的繈褓中的嬰兒,眼睛又亮又大,好奇的看著金山。他出生才幾天還沒有出牙齒,是個正常的小男嬰,身上肉肉的,臉也飽滿圓潤。
金山抱著他,打算出去找江雲依。
才從議政殿的玉石台階上下來,就看見江雲依站在空曠無人的殿前廣場上。
金山的來臨把大臣、宮女、太監都嚇跑了,隻剩下江尚宮孤零零的站在光天化日之下。
金山抱著嬰兒慢慢走過去,站在江尚宮的對麵。江雲依見她站定,卻是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問她要孩子。
金山遲疑了片刻,把玄羲的弟弟給她了。
江雲依把孩子托在手裏,一搖一晃的哄著,小嬰兒很快就在她手裏閉上眼睛,顯然是睡著了。
即便金山才殺了左相,身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江雲依永遠都那麽波瀾不驚,似乎隻是在和金山說家常。
她哄著嬰兒,問:“要見銀扇和阿蠻嗎?我把她們帶回中州,那裏是蘭黨的大本營,更安全。不過,淩盛現在也沒有地方可以稱得上絕對安全。”
一路而來,金山聽到很多傳聞,諸如:王後生下小王子後便“難產”離世,而王上也因為“病重”駕崩。左相擁立剛出生的新太子登基。
她還知道,蘭黨已經公開起事反對朝廷。
不止蘭黨,太子玄羲在赭州被殺以後,他在白州的舅舅聯合柳牧景的叔父於白州豎起擒王大旗,反對急忙抱著小王子登基的左相。
原先觀望的將軍和世家,或是自己拉大旗招隊伍,或是紛紛投靠其他勢力。
正如很久以前夜王說的那樣,他和太祖建立了這個國家,他才是淩盛的根基,沒了他淩盛就亂了。夜王死了以後,淩盛果然無法控製的大亂。
諸多勢力中,目前以女子組成的蘭黨最弱。
但現在不是了,左相死了以後,嬰兒王上落到江雲依手裏。她可以憑借王上,招攬依舊忠於王室的軍隊,給蘭黨奪權留下過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