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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解釋1

  小叫花子不屑地說:“把我當成孩子嗎?沒有遇到你之前,我還不是好好的。”旋即,她湊近了金山,小聲說:“這裏我熟,我會偷偷照看你,就像之前那樣。”


  金山裝作輕鬆,笑笑,說:“好,快去吧。”


  小叫花子一步三回頭的跑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巷子裏。


  而金山、玄羲、柳牧景三人尋了一間有氣派大門的民宅躲進去。


  外麵豔陽高照,裏麵卻很寂寞冷清,青磚大石鋪地,一進去就透著一股涼意。大約這戶人家要麽都逃跑了,要麽都死光了,此刻正不知道在哪兒躲陽光。


  宅子不小,有二進院落,柳牧景並沒有走進屋子,而是站在外麵的院子裏,對金山和玄羲道:“我知道你們尚有許多話說。亓霧縣不小,騎兵不知道我們在哪裏,隻能一間一件搜。你們正好有時間可以說話,我去給你們把風。”說著,他就往外走去。


  屋子不小,裏麵一片淩亂,想必前幾日也遭到過吸血傀儡的襲擊,屋子的主人不知生死,隻留下這空空的有明顯搏鬥痕跡的屋子。


  金山眼見柳牧景轉身離開,也想跟著離開,她跑了幾步到門口,口裏含糊說道:“我也去望風。”


  隻聽玄羲在她身後,用冷冽說不上生氣的口吻道:“為什麽躲開我?”


  玄羲想說的是,為什麽你變心了,但在金山跑到門口的那幾步裏,他又想明白。金山若是真的變心了,也就不會千辛萬苦跑到此處尋他。


  他分明感覺,金山看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沒有了光。


  金山有些尷尬地回頭,卻見玄羲已經走了上來。一回頭,正對上他那雙澄澈的眼睛。


  縱然,玄羲又黑又瘦,衣衫襤褸,可他那清澈的眼神很難改變。


  金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我,我不是想躲開。我隻是……”金山懊悔的搖搖頭,她也搞不明白自己。


  玄羲的眼神中帶著審視,讓金山逃無可逃,無法回避內心的想法。


  玄羲想說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是靠著對金山的思念撐下去的,可他拚命想念的人卻變了。


  玄羲明顯感覺到金山對他感情變了,她曾經那麽強烈地愛,似乎被衝的很淡。


  “我們沒有告別的那夜,發生了什麽?”玄羲敏銳地問。


  他沒有過多的動作,也沒有太過靠近金山,因為金山看起來很防備。


  這是他們自從真正認識後,金山從未流露過如此表情。玄羲生怕金山反感,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兩人之間距離。


  玄羲看著金山的神情,當下覺得自己的心快碎成晨草上的露水。


  玄羲的疑問,一下子切中金山的心。


  離別那晚,發生太多,金山在離開王宮前隻見了江尚宮,卻又分明看見了很多人,死去的父母、王後,還有古老的預言,致命的血契。


  “我……”金山不知如何開口,卻反問玄羲,“你真的愛我嗎?是清楚的,不受任何迷惑,不受任何契約的影響.……”


  問出這種話,金山覺得自己愚蠢至極,可是又如何開口呢?

  “我在出宮前,江尚宮幫我。她和我說過你的事情,她說你是夜王後代。想必,她也和你說過其他,是不是她和你說的事讓你變了?”盡管,玄羲控製著自己不去觸碰金山,但他還是忍不住抓著金山的胳膊。


  金山遲疑著問:“你有沒有絲毫懷疑我……”


  “沒有。”


  未及金山問完,玄羲就搶著回答。這是在他心中已經重複過千萬遍的答案,沒有就是沒有,沒有懷疑過,從來就沒有。


  金山的心豁然明朗,如同無邊的幽暗中,蹦出一輪鮮豔紅日。她的天空突然亮了,旭日正冉冉上升,流霞塗滿天空。


  玄羲怕金山不理解,又急忙解釋:“你是夜王的後代又如何呢?你自認和夜王一般嗎?人是不可能選擇自己何種出生,也不能選擇要去背負著什麽。就像我,如果能夠選擇,我絕不會出生在帝王家,背著自己根本承受不了的責任。如今的你和我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無法選擇,隻能背起血脈的負擔罷了。”


  這些話在玄羲心裏堵了很久。兩個月,除了柳牧景他沒有接觸過任何人。柳牧景就是一個沒嘴的悶葫蘆,這些話玄羲沒法和他去聊。


  麵對金山,玄羲不吐不快。他覺得金山和他一樣,連境地都是一樣的。金山不但是他最愛的人,更和他同病相憐,他們應當是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人。


  金山瞪著玄羲,這時候應該大哭一場,可是兩人的眼中都神奇的沒有眼淚。


  原本磕磕絆絆難以說出口的話,現在也能順暢的說出來,金山開始說起離開前江尚宮的那些說法。


  首當其衝的就是當年王後怎麽憑借不多的線索找到她們家的。


  “殿下的曾祖父一輩的一位王子玄頤,愛上名叫徐三娘的平民女子。她比王子大了一輪還死過丈夫。但王子依舊願意隨她去往民間,失去一切封號和身份,隱姓埋名。”


  金山快速的說著,就像竹筒倒豆子,說的是劈劈啪啪,生怕自己一個停頓就無法再繼續下去。


  “當年,王後娘娘經過五年不斷追查,終於發現其中奧秘。為何徐寡婦有這樣大的魅力能吸引比自己小十餘歲的王子.……”


  聽到這裏,玄羲忍不住笑出來。他笑起來還是那麽好看,仿佛玄羲消瘦的臉頰隻是一張饑餓的麵具,什麽都沒有改變。


  金山的鼓起勇氣想說的話被打斷,有些氣餒,鼓著腮幫子說:“我說話很好笑嗎?”


  生氣的金山本身就是一道風景,微微顫動的睫毛,似是華美的羽扇,褐色的眼眸恰似兩汪春水,因為生氣而發紅的雙頰似雪映朝霞。


  玄羲趕緊收回自己的心神,正色道:“這種想法本身就極有問題,為什麽年輕的王子不能愛上一個比自己大十餘歲的寡婦呢?為什麽愛要有什麽奧秘,要有什麽陰謀?愛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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