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艱難的抉擇
房間安靜得樓文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係統君的聲音虛無縹緲的消散在空氣中，聽得他難受。
接受自己男人是一堆數據的事情，對他來說還真的是一點困難都沒有，因為他早已知道這個事實了。
但是，他天真的以為，神通廣大的係統君，即使到了現實，也是一樣的神通廣大，變化自如。
直到現在，他才深刻的意識到，事情並不如他的樂觀，係統君再怎麽樣厲害，也隻是一堆數據，即使給他一具肉體，他也不能變成人。
怎麽會這樣呢？苦等這麽久的結果，就是知道跟他橫著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嗎？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下意識的想跟他回係統，幾世的相處下來，他早已認定係統君，隻願陪他共度今生。
可腦海中又浮現了父母已經漸漸老去，不複兒時健壯的身影，甚至在他被吸進係統前，他還接了媽媽的電話，催促他找女朋友。
獨生子的他，雖然經常被調侃是受，但本質上他還是喜歡女人的，還是秉著想結婚生子的觀念的。
隻是現在，他不能娶妻生子，讓父母抱孫子已經很不孝了，這要是連送終都不能的話，那他就真的不配為人了。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父母，他無措，不知道該選哪邊，他就隻能沉默了。
係統君的心漸漸往下沉，原以為他會跟在係統裏一樣，他去天涯海角，他便一路跟隨，不離不棄。
可，為什麽現在卻不肯了呢？係統君很不能理解，若說他不喜歡自己了，那也不可能，他天天看著他，幾乎除了他不在電腦前的短短兩三個小時外，他都靜靜的注視他。
沒發現他有任何出-軌的跡象，那是為何？
氣氛隱隱僵住了，樓文低頭沉默不語，上帝為何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難題？
係統君也不言語，隻是靜靜站在他身邊陪他，一直深夜，到樓文撐不住睡過去了，他才為他蓋好被子，陪他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係統君又不見了，樓文的心不禁咯噔一聲，壞了，他怎麽就睡著了？完了，係統君又不見了！
樓文連忙跳下床，咚咚咚跑到電腦前，粗魯的移動鼠標，屏幕亮了，打開後台，一切都正常，沒有任何的異常。
這讓樓文忍不住頭皮發麻，不知道這是意味著係統君不生他氣了，還是意味著係統君不想再理會他了？
如果是前者，那他想立刻原地轉三圈，好好慶祝一下，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慶祝個屁啊。
糾結了一秒鍾，樓文直起身，定定的注視屏幕，開口召喚係統君：“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說完，樓文東張西望的掃了一圈房間，沒發現係統君的身影，奇怪，難道白天出不來嗎？
不對啊，又不是鬼，還分白天黑夜啊？
“係統君，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樓文想了想，改了下語氣，不那麽凶巴巴的。
可，仍舊沒反應，樓文不禁開始慌了，從第一個名字開始呼喚：“樓晟？樓哥哥？晟哥哥？將軍哥哥……”
把他睡過的角色名都喊了一邊，係統君就是鐵定了心不搭理他？這下子樓文可犯難了，這可是關係到他後半生的性-福啊。
正愁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樓文突然靈機一動，紅著小臉，撒嬌喚道：“老公，夫君，親愛的。”
話音剛落，係統君就出現在他麵前，抿緊的薄唇似乎挽起一道愉悅的弧度，見麵就一句話：“想好跟我走了嗎？”
樓文不禁一噎，他根本就還沒有想好，隻是想見他，順便問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白天在現實，晚上進係統陪你的話，可以嗎？”
係統君的好心情頓時消散了，也就是說他還是想留在現實了，這個決定，讓他很不開心。
想也不想就拒絕他：“不行，通道隻能打開一次，進了就回不來了。”
樓文僵在原地，幹著嗓子問他：“那，我是連同身體一起過去，還是說，隻有精神？”
“隻有精神，係統裏隻有數據，為了讓你的靈魂得以存活，我才花了這麽久時間構建通道。”係統君的眉頭越皺越緊。
樓文的心也越沉越下，深不見底，也就是說如果他跟係統君進係統了的話，他的身體就會變成一具廢殼，變成死亡了嗎。
不，他不能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太殘忍了，他真的做不到。
樓文頹然的跌坐進椅子裏，悶悶的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為什麽一定要做出選擇？我不能舍棄你，但我也無法舍棄我的父母。”
係統君沉默不語。
樓文頹然了一會兒，突然抬頭問他：“你能等我嗎？等我父母老去，我無牽無掛了，我就隨你進係統裏，生生世世陪伴你。”
這或許是最好辦法了吧？樓文也不大敢確定，即使係統君同意，他還得想辦法跟父母解釋他不想結婚，他不能結婚。
怎麽都不是容易的事情，難道要等上三十年，五十年，才能跟係統君重逢嗎？
樓文心頭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係統君也沒再說話，氣氛沉默了幾秒鍾後，他又不見了！
樓文忍不住哭暈在地上，藍票隨時都可能不見，他甚至連商量都沒得商量，同時也不禁在想，果然是係統君，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傷心絕望的樓文蔫了吧唧的去洗漱，開門的時候，對麵也同時打開門，凰後隻披了件睡袍，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怎麽？愁眉苦臉的？”凰後疑惑的問道，通道已經建好，他應該出現了才對，怎麽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生無可戀的樓文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沒聽見似的，沉默的去上班了，留下凰後一臉莫名其妙。
等他走了，凰後去熬了清粥，經過他房間時，停下腳步，想了想，偷偷的蹭過去，試著擰了下門把手，眼前頓時一亮，咦，沒鎖！
淡定的她推門而進，就見係統君沉著臉坐著床邊，肅穆的氣息，漆黑的長袍，冰冷的神情嚇得凰後差點把托盤摔出去。
“老大，你嚇死我了，怎麽了？跟樓文吵架了嗎？剛看到他悶悶不樂的。”看到係統君這鬼樣子，凰後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係統君沒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冷冽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似乎在考慮她能否派上用場。
凰後木著臉任他打量，在心裏嘀咕了句，轉身就想走，再待下去她感覺會想咆哮。
“樓文他，不肯跟我回去。”見他要走，係統君終於出聲了。
而已經邁開步子的凰後停下，側頭對視他深邃的眼眸，很自然的說：“他不去，你來啊。”
係統君卻傲嬌的撇開臉：“夫唱婦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