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我們盡力了
讓人震驚且想要跪下膜拜的是，這場單人PK一直持續到一個半小時後，方雨柔被推出手術室。
跟著一塊兒出現的醫生，完全傻眼了，一瞬間以為是他因為整整兩個小時的全神貫注拯救，而出現了幻覺。
“那個，誰是患者的家屬？母子平安，但是孩子早產，得先送入保溫箱救助，大人傷勢過重，得送入重症病房觀察一星期。”
打鬥聲戛然而止，樓晟立即拋開樓起，不顧一身的傷大步上前，走到方雨柔身邊，靜靜的看了兩秒後，才讓開道路：“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必須保住兩人，否則我必定讓整間醫院陪葬。”
這是多麽狂妄的威脅，可是，沒有人懷疑這話裏的真實性，圍觀的群眾自動自發的散開，醫生和護士滿頭大汗的急匆匆把人送入病房。
隨後跟上的樓晟經過樓起身邊時停下腳步，嗓子有些艱澀道：“小起，對不起。”
“哼，現在道歉有什麽用？我的浩兒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樓起筆挺的站在原地，脆弱的眼睛緊緊盯著手術中的紅燈，說出的話卻異常僵硬堅定。
樓晟垂下眼簾，不再說話，匆匆離開。
樓起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大、腿上，額頭頂著交握的雙手上，悔恨瞬間將他淹沒。
如果他沒在路上提出要同、居，浩兒就不會被嚇得又把車撞了，要不是他克製不住浩兒說要離開他時的那股暴怒，浩兒就不會想回家。
如果沒回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可是理智告訴他，有方雨柔在，即使不是今天，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浩兒還是遲早會出事。
歸根到底，是他不應該猶豫，應該當機立斷的把他帶走，當初是他把人帶進來的，還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他，可是，連著三次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樓起覺得自己真沒用，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真的太沒用了。
方雨柔，如果沒有你的話，浩兒肯定不會出這種事情，如果浩兒出了什麽事情，我一定會讓你償還這筆債的，即使為此跟哥哥勢不兩立，我也不會退縮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樓起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一樣，隻是呆呆的靠在牆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術室的門。
現在除了齊允浩，他什麽都感覺不到，也不關心。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紅燈終於滅了，好像被摁下開關的傀儡，樓起猛的蹦起來，嚇得一旁奉命保護他的警察給嚇了一大跳。
樓起一個箭步衝到門口，醫生渾身汗濕的走出來，一臉疲憊，可是樓起才不管他，他隻想知道齊允浩的情況：“請你告訴我，浩兒沒事。”
醫生有點發怔，正常人不應該是問他患者怎麽樣了嗎？這個開場白真是夠特別的：“我們盡力了……”
看似冷靜，其實精神高度緊張的樓起腦子轟的一聲，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下意識的抬手一拳揮過去。
可憐文弱的醫生被一拳打翻在地，緊跟在身後的警察倆人大驚失色的一人一邊架住他，內心在咆哮：臥槽！動作不要這麽突然這麽快！
“啊——醫生！你沒事吧！”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小護士，再次被嚇得尖叫一聲，連忙浮起倒在地上起不來的醫生。
幸好這醫生還算堅強，居然沒暈過去，在護士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站起來：“你，你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就是想我死，好歹也留個說遺言的時間吧？”
小護士：“……醫生，你被打傻了嗎？”
被架住的樓起，頹然得連動都懶得動了，他的浩兒走了，他也不會獨活的，不過，他不介意拉一個庸醫一起下地獄，讓他給浩兒賠罪。
“說吧，什麽遺言。”
抽了抽嘴角，醫生頓時翻了個白眼，他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要不要這麽當真啊？“病人的命是救回來了，但是如果一個月內醒不過來的話，那就隻能當個植物人了。”
恩？樓起遲鈍的問：“你剛說什麽？”
醫生捂住臉，一嘴的血腥味很難受：“我說病人還活著，但是還沒度過危險期，一個月內如果醒不來的話，就麻煩了。”
頓了頓，醫生無奈的說：“所以，請努力協助病人醒來吧。”
終於聽懂了醫生的話後，樓起癟了癟嘴，眼眶泛起水光，當他看到齊允浩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被退出來時，眼淚奪眶而出。
哽咽著道謝並道歉：“謝謝，謝謝你救回了他，還有，對不起，我不應該一時衝、動揍了你。”
吸吸鼻子，樓起走近齊允浩，親手推他回病房，臨走前多加了一句：“誰讓你說話不懂挑重點，被揍其實活該的。”
本來為他一介硬漢，旁若無人的宣泄自己的情緒而感動的醫生和小護士頓時無語，好像給他一板磚有木有。
親自送齊允浩回病房，樓起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後，就不願起來了，溫潤的手緊緊握住他的，低低的聲音沙啞卻性、感：“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隻能拋下一切，追隨你而起了。”
床上的人兒安靜的躺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樓起不氣餒，齊允浩能夠保住生命，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恩賜了，即使他不能喚醒他，即使他變成了植物人也沒關係，他會陪著他，一直陪著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門口，樓晟雙手環胸，透過門上的小窗口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話，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
即使方雨柔占主因，但是如果齊允浩沒有這個意思的話，任憑她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翻不起浪的。
方雨柔在三天後才幽幽轉醒，沉睡了這麽久，一睜開眼睛就被刺眼的太陽光給刺得睜不開眼，腦子一片混沌，全身還累。
等意識慢慢回籠，她才猛然睜開眼睛，抬起上半身想起身，驀然又摔回床上，腹部劇烈的疼痛，讓她生理淚水不斷湧出，才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就已經滿頭大汗。
樓晟去洗手間回來，看到她醒了後，欣喜顯露臉上，連忙上前：“柔兒，你醒了，別動，不然你腹部的傷口會裂開的。”
昏迷前的事情她記起來了，齊允浩猶如破布般從她眼前飛過去的畫麵，讓她的心猛的抽痛，不過更痛的是，她的孩子呢？
“樓晟，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方雨柔一想到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淚眼頓時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的直掉。
樓晟不舍的拭去她的淚水：“孩子沒事，隻是有些虛弱放保溫箱照顧，過幾天就好了。”
方雨柔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而另一半：“允浩呢？他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