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有什麽病
時綿綿心頭激蕩著一股浩然之氣,正要讓這個放肆的男人,知道她的厲害時,薄寒野似有所覺。
男人鳳眸微微眯起,麵無表情的冷淡開口,“你不喜歡?”
這是問句,然而,那口氣,十分嚇人。
仿佛時綿綿一個沒回答好,薄寒野的手指便會下移,從而擰斷她可憐又瘦弱的脖子。
這是道送命題啊!
時綿綿感受著男人身上那股可怖駭人的威壓,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
清了清嗓子道,“不,我很喜歡。”
完之後,她抬頭望了眼夜空。
月朗星稀,謊也不會被雷劈到哦。
漸漸的,時綿綿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下頷處,仿若有根羽毛拂過,很舒服,也很愜意。
她不由得愉悅的半眯著眼睛。
正暗罵自己沒出息時,令她舒適的大掌已然退開。
察覺到那股隱隱帶著哀怨的視線,薄寒野挑眉,似笑非笑的看過去。
“怎麽,舍不得我放手?”
時綿綿,“!!你想多了!”
她氣鼓鼓的道,臉頰微紅,眼神飄忽。
薄寒野見了,低低笑了一聲,惹得時綿綿更加怒了。
她扭頭盯著窗外,樹影斑駁著後退。
這時,時綿綿才驚覺,這裏並不是去醫院的路。
而是通往前世,囚禁她三年的地方!
女孩兒清透水亮的杏眸裏,浮現絲絲恐慌。
誰能想到,整整三年時間,她被關在別墅,除了薄寒野之外,她沒見過任何一個人。
連吃飯,都是傭人從門裏的孔裏遞進來。
網絡切斷,她也無法獲知外界任何消息。
“綿綿,你的心太大了,在意那麽多人,但獨獨看不見我。”
男人低醇悅耳的聲音,尤在耳畔回響。
薄寒野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虔誠到了極致,仿佛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寶。
然後,她聽到那人低低的笑了,笑得毛骨悚然,眼裏病態的執拗讓人心驚。
“我想沒關係,你在我身邊就好,可你趁我不注意就要跑。”
男人薄涼的唇,輕輕吸吮著她的頸項,語氣森寒而痛苦。
“你知道我有多心慌,有多生氣生氣麽。
終於,我想到了個好辦法,把你關在這裏,直到,愛上我為止。”
他用著輕描淡寫的態度,出那樣叫人害怕的話。
時綿綿慌了,又怕又怒,沒忍住罵他,“你這個瘋子、變態!”
誰知,薄寒野大方承認了,他笑,“愛上你時,我就瘋了。”
在那一次逃跑未遂之後,薄寒野便將整棟別墅封鎖得密不透風,窗戶都被按了防盜。
甚至,她的腳踝,多了條長長的鎖鏈。
就這麽被關了三年,某,時綿綿才頓悟,薄寒野是要讓她的生命裏,從此隻有他一個人。
隻依賴他,信任他。成為他的俘虜,做個聽話的提線木偶。
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時綿綿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怎麽了?”
久久沒聽到時綿綿吱聲,薄寒野目光一沉,問道。
時綿綿這才回望著他,語氣淡淡,她明知故問,“你想帶我去哪裏?這不是醫院的路。”
女孩兒的聲音太過冷淡,連驚慌失措都沒有。
她的身上,莫名透著疏離而抗拒的氣息。
和那酒店,她從而降時那樣相似。
夜色裏,薄寒野眸光晦暗不明,沉默了會,才,“醫院太遠了,我的私人醫生,醫術不錯。”
聞言,時綿綿點點頭,沒有大聲質問他,而是問道,“那你待會送我回家嗎。”
薄寒野正要話,便對上她陡然冷淡下來的眼神。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當然。”
“謝謝。”時綿綿心下微鬆。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車停在別墅門口。
這是帝都最有名氣的富人別墅區,總共不超過十戶人,然而每一戶,隨便擰出去一個,都是讓人敬畏的人物。
環境優美,空氣清新。
時綿綿從車上下來,腳落地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今生今世,她一定要遠離薄寒野,盡可能的讓薄寒野討厭她、放過她!
深深吸了口氣,時綿綿邁開步子跟進去。
薄寒野走在前麵,倏地步子微頓,深邃的眸光,掃過她的身影。
“少爺,您回來啦?”
年過六十的老管家對薄寒野的到來,表現得欣喜不已。
“嗯。”
薄寒野吐出一個字。
顯得有些冷淡。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管家在他心裏分量不低,不然惜字如金的他跟本不會回應。
“這位姐是……”
看到時綿綿,老管家和藹的麵容愣了下,隨即眼裏迸發出驚喜來。
少爺二十三了,年齡不算大,可在他們那個圈子裏,像他那樣完全不近女色的人公子哥根本沒有。
老管家有個大膽的猜測。
少爺會不會不行,或者喜歡男人……
不管是哪個,他都不敢問出口,怕戳到少爺的傷口。
如今,少爺總算把異性帶回家。
他這顆心,可算是落了地。
時綿綿喜歡這個和善又對她好的老人,見他打招呼,不由笑眯眯的自我介紹。
“爺爺好,我是時綿綿,你叫我綿綿就可以啦。”
少女聲音又甜又軟,絲毫沒有架子,語氣裏的親昵聽得老管家心花怒放,頓時對時綿綿更加滿意了。
那雙和氣的眼裏透著慈祥,“是個好名字,你和少爺先聊著,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聽到吃的,時綿綿條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
她是見識過對方那手藝,比米其林大廚還要棒。
“不用啦,我們吃過飯才回來的。”
時綿綿笑眯眯拒絕。
開玩笑,她可是看了醫生就要回家的人,雖然肚子還能再塞一點,可得和薄寒野這混蛋多待一會了。
於是,她忍痛拒絕了。
管家隻得遺憾應了聲。
時綿綿對這裏太熟悉了,唯恐露出馬腳來,掃了一圈之後,坐在了客廳柔軟的沙發上。
她兩條腿並攏,不留一絲縫隙。
脊背挺得筆直,像個上課好好聽講的好學生。
望著少女緊張局促模樣,薄寒野狹促微眯了下眼,“這麽緊張,第一次單獨去異性家裏?”
“是啊。”時綿綿臉不紅心不跳撒謊。
薄寒野沒想到她會是這回答,神情怔了怔。
就在這時,大門口處走進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頎長,眉目英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薄少,司醫生到了。”左二出聲道。
早在兩人上車前,左二就通知了司奕過來,剛才出去迎接。
“大晚上的把我叫過來,是想我了還是又病發了……”
話音戛然而止。
司奕驚訝的看著沙發裏的人兒。
沒有外人時他一貫口無遮攔,況且薄寒野不近女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因此司奕完全沒想到屋子裏還會有個女人。
這就尷尬了……
司奕興致勃勃的打量著時綿綿,而時綿綿擰眉沉思。
病發?
薄寒野有病?
唔,除了思想極端了點,他的身體,貌似正常得很。
前世他也活蹦亂跳的討人嫌,怎麽可能有病?
“你好呀朋友,今年幾歲啦?還沒成年吧?”
司奕笑著問話,打斷了時綿綿的思緒。
司奕眼裏,飛快閃過一抹輕視。
這五顏六色的頭發,畫著骷髏頭的黑體恤,破洞牛仔褲,實在是 太挑戰他的審美了!
司奕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他想不通,眼高於頂的太子爺會帶這種女人來這個地方。
莫不是瞎了眼吧?
沒等時綿綿回答他的話,司奕便不怕死的湊到薄寒野麵前,盯著後者的眼睛,神經兮兮的。
“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能給你治好!”
時綿綿登時就黑了臉。
然而,薄寒野臉色比她的還臭,薄唇微啟,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司奕沒忍住,又瞄了眼旁邊的女人。
一張俊臉,變得苦哈哈的。
我的親娘耶,這是哪裏來的寶貝哦!
“這樣不行啊,眼界都配不上太子爺稱號了,你要實在憋得慌,兄弟我可以委屈下自己,在下麵躺平的!”
司奕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他豪氣萬丈的拍了拍胸脯。
甘願為了兄弟拋頭顱灑熱血。
哦不,是拋棄自己的節操。
薄寒野俊臉上猶如覆蓋了層寒冰。周圍的氣壓低得人大氣都不敢喘。
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嘴外麵冒,“閉、嘴!”
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製力,才沒把司奕打死。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薄寒野。”
就在他鬱燥的時候,時綿綿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女孩眼神十分複雜。
薄寒野先是沉默了兩秒,然後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或許喜歡男人,不過我的性取向絕對正常。”
司奕聽了,當即大聲嚷嚷,“你不厚道啊寒哥,我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你竟然忍心汙蔑我!”
“閉嘴!”
一聲厲嗬,伴隨著一巴掌。
薄寒野忍無可忍的拍上司奕的背。
司奕幽怨的看他。
薄寒野踢了踢司奕,“她腦後撞傷了,給她看看。”
“哦。”
司奕慢吞吞的湊過去,摸了摸那個突起的包,“還疼不疼?你現在思維怎麽樣?還清晰嗎?”
辦起正事來,司奕立馬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態度,嚴肅問道。
這是怕她摔成腦震蕩了??
時綿綿滿腦黑線,“沒有,我沒事。”
薄寒野不滿的覷她一眼。
司奕摸著下巴得出結論,“確實傷得不重,這個位置又比較特殊,有頭發擋著不好上藥。”
他一副有心無力的樣子。
薄寒野盯著他,冷冷吐出兩個字,“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