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支付藥錢

  李大人麵色沉了沉，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這麽問，但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威嚴，他凝眉回答：“不錯，的確是本官負責監管！”


  紀雲舒眼底驟然閃過淩冽之色，冷聲說道：“既然李大人敢認領這件差事，那就好辦的，本姑娘連日走訪不少藥堂，藥材的價格虛高，就連普通的當歸，都能賣到一兩銀子，嚴重超出了百姓購買能力，難道你作為百姓父母官，就不知道嗎？”


  李大人真的是不知道，他隻知道每個月能收多少紅利，能為幾房小妾添置多少衣服。


  他擰了擰眉心爭辯：“紀姑娘，藥堂也是做生意，又不是菩薩普度眾生，不管是本錢，還是利潤，都得有啊，這不是明擺著的道理嗎？”


  紀雲舒冷哼：“隻怕那些利潤，都被一些吸血蟲給吸走了吧？在有些人的眼裏，百姓生命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手中的銀子，能挖出來多少算多少！”


  李大人負手說道：“那本官就不知道了，本官隻知道這舒心診樓沒有開業的資格，至於你那些藥材的來源，有待考證，即便你將來要成為月王妃，也不能享有任何特權，來人，查封！”


  紀雲舒倒也沒惱，她鎮定打量著他：“李大人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下腹部脹痛，胃口不佳，渾身無力，屢次吃藥之後，並無半點緩和？”


  李大人勃然變色，那雙肥厚的嘴唇都跟著哆嗦起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摸著摸自己的臉頰，其實他真的是沒有多胖，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近段時日皮膚開始劇烈腫脹起來。


  他凝眉詢問：“紀姑娘是看出本官得了什麽病嗎？”


  紀雲舒輕飄飄吐出一句話：“賺那麽多錢，也得有命花不是！”


  李大人渾身一震，下意識的追問：“紀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這病是有性命之憂嗎？你少危言聳聽，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嚴重。”


  旁邊夜禦醫不屑的說道：“三個月後，準備後事！”


  李大人嚇得幾乎癱軟在地上，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他，直接壓低聲音說道：“紀姑娘，你醫術精湛，快說說我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


  紀雲舒挑眉：“不行啊，我沒行醫資格，沒有在醫藥司備案呢！”


  李大人連忙命令眾人下去，湊在她耳邊哀求：“你跟我一般見識做什麽？憑著你的身份，去醫藥司備案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我隻想讓你給我看診，再順便給我開些藥。”


  紀雲舒眼底閃過寒霜，不動聲色的說道：“行啊，這就幫你看看！”


  其實她大致已經有了決斷，隻是診脈之後，麵色更加凝重難看，她挑眉看向一旁的夜禦醫：“三個月，你說多了，頂多有一個月好活！”


  這下李大人直接軟到桌子底下去了，他支撐著站起來，肥胖的麵容上滿是淒然之色，他顫聲詢問：“紀姑娘，有什麽辦法能治？”


  紀雲舒倒也沒有繞彎子，隻是凝眉詢問：“想必大人應該知道一個道理，財去人安樂，你是因為拿了太多的不義之財，壓不住啊！”


  李大人渾身冒出層層冷汗，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道：“隻要能保住小命，下官願意聽候紀姑娘差遣！”


  “真的？”紀雲舒眼眸閃了閃。


  李大人重重點頭：“下官不敢欺騙紀姑娘！”


  紀雲舒沉吟：“不如這樣，我這舒心診樓不是在義診嗎？雖然診金免費，但是藥錢也是不少，不如你替那些百姓付了，讓他們念你的好，還能為你積攢功德！”


  李大人焦急追問：“積攢了功德，病就能好嗎？”


  紀雲舒挑眉：“當然不好，不過我會看在那些百姓的麵子上給你診治！”


  李大人陷入沉思，抬眸看到外麵排起長隊的百姓，這麽多人，藥錢肯定花費不少，搞不好他就有可能傾家蕩產，那麽將來的日子該怎麽辦？難道全家人都跟著他過苦日子嗎？


  似乎看穿了他的擔憂，紀雲舒冷幽開口：“城內藥價虛高，百姓沒錢看病，新帝很快就能查到醫藥司，到時候李大人手中的萬貫家財，那就是眼中釘！”


  李大人渾身打了個激靈，是啊，這麽多年，城內藥堂掌櫃給他送了不少紅利，萬一被查出來，是要抄家滅族的啊。


  他急忙跪在地上說道：“紀姑娘，下官還求你做個見證，百姓們的藥錢全都算在下官的頭上，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辭！”


  紀雲舒狡黠的勾起唇角：“李大人英明！”


  麵色蒼白難看的李大人幾乎是打著擺子走出舒心診樓，還沒站穩，就見那些掌櫃已經匆忙將他包圍。


  “怎麽樣？不是說讓他們關張嗎？你為什麽還不動手啊？”一名藥堂掌櫃不滿的斥責他。


  李大人一記冷眼掃過去，恨恨道：“關什麽？滾蛋！”說完，氣哼哼的拂袖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眼看著舒心診樓又忙碌起來，氣的趕緊去追李大人。


  紀雲舒這邊也很快收到李府送來的銀票，厚厚一遝，足足有上萬兩。


  夜明城看到之後嘖嘖咂嘴：“老夫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醫藥司竟然有這麽多油水可撈，早知道，我就去那邊養老呀！”


  紀雲舒看到那些銀票麵上寒芒閃爍，她冷聲說道：“這些銀票全都是用人命堆積起來的，如果不是他們貪墨，染病的百姓也不至於看不起病！”


  夜明城無奈的歎息：“這倒是，李大人染上重病，還真是活該，紀姑娘就不該答應給他診治的，讓他活活病死就行唄！”


  紀雲舒瞪他一眼：“醫者看病救人乃本分，再說了，他若是死了，誰為百姓支付藥錢？趕緊貼出告示，就說所有百姓抓藥的賬單全由醫藥司李大人支付，讓他們盡快前來看病！”


  夜明城眉開眼笑的拿著銀票離開，他越發覺得這位紀紀姑娘很有本事，竟然讓貪官出銀子給百姓治病。


  其實紀雲舒這麽做的主要目的是禍水東引，既能讓舒心診樓在京城立足，又能把其他藥堂的矛盾轉嫁到李大人身上去。


  果然，城中那些藥堂掌櫃得悉李大人的做法之後，紛紛上門前來討伐，哪怕他稱病不見，也依舊無法阻攔那些已經急紅眼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