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以技服人
夜隨風飛快打斷他：“所謂母蠱遠在千裏之外的南疆，先不說這一來一去的耗費多長時間，單說這些將士們能撐到那時候嗎？”
夜明城對於兒子的拆台很是不滿，但是卻又不敢反駁，隻得喃喃囁嚅：“即便時間很久，這開顱也是老夫聞所未聞。”
夜隨風情知他是學術上的老頑固，便看向紀雲舒道：“非要給他解釋這般清楚嗎？”言下之意便是提醒她，有些事情不用浪費唇舌，需要他做什麽盡管吩咐就成。
紀雲舒卻不這麽想，因為她很清楚，每一台重要的手術，操作者和助手之間的默契合作必不可少，也是手術成功的重要一環。
所以在手術之前，她必須要贏得夜明城的信任以及理解，否則，她沒辦法用那些將士們的生命冒險。
她沉吟片刻才道：“開顱取出蠱蟲的過程雖然很凶險，但是我相信，隻要我們三人通力合作，一定會成功，夜禦醫不想試試嗎？”
夜明城下意識的握緊拳頭，身為醫者，他當然也想參與新的治療方法，畢竟這開顱取蟲已經引起他的極大興趣，如果真的能成功，那必然對這個世界有著巨大的曆史意義。
沉默片刻，他才抬眸詢問：“需要我做什麽？”
紀雲舒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要夜明城能同意參與進來，那麽他將來必然會對她有所改觀，至於去青豐巷坐診，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淩景月也很好奇如何開顱取蟲，但是紀雲舒卻以場麵太過於血腥，且他又重傷未愈，堅決不讓他留在屋內觀看。
心頭隱約有些不滿，隻能不甘心的退出那間屋子。
不多時，她所需要的刀具送來，萬事俱備，隻等第一名接受取蟲的士兵送上她的手術台。
屋內三人皆是穿上紀雲舒命人定製的衣服，這讓夜明城感到很是新奇，起初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習慣，但是片刻之後，他卻發現這衣服的諸多好處。
行動起來絲毫不繁複，且布料輕盈，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壓力，最重要的是，當看到鮮血流淌出來的時候，衣服的顏色會讓他的雙眸感覺到些許的放鬆。
手術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在紀雲舒的命令下，夜隨風將她需要的刀具一一送上，態度恭敬虔誠，這讓夜明城十分震驚。
夜隨風自出生起，就對醫術有極強的造詣，他在夜家耳濡目染，很小就能獨立配製藥物，而他配出來的藥物，會對病人有立竿見影的療效。
不然為何被稱為鬼才神醫，因為他擅長在閻王爺手裏搶人命，有很多瀕臨死亡的人，經過他的治療，便會再活上一年半載。
就這樣擁有極高地位的人，卻甘願臣服在名不經傳的紀家庶女手中，尊稱她一聲師父，足以見得她的實力已經徹底將他收攏。
容不得他多想，紀雲舒鎮定的聲音已經在他的耳邊響起：“夜禦醫，準備取蟲！”
夜明城渾身一凜，迅速集中精神，手中拿著鑷子朝著紀雲舒指點的地方湊去，隻見在一片血汙當中，有東西在緩慢的動著，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麽樣子，但是體積好像在不斷的變大。
“快！”紀雲舒的催促聲在他耳邊炸響，讓他毫不猶豫的落下鑷子。
然而變故就在那一瞬間發生，許是蠱蟲知道危險來臨，竟然試圖往更深處鑽去。
電光火石之間，紀雲舒迅速搶過夜明城手裏的鑷子，把將要逃走的蠱蟲夾住，並扔到早就準備好的琉璃瓶當中。
夜明城也反應過來，拿了蓋子將琉璃瓶封好。
而紀雲舒夜隨風兩人已經相互配合著縫合傷口，因為過程十分迅速且又防護措施得當，所以出血量也不算特別多。
三人有驚無險的完成第一台手術，讓夜隨風信心大增。
看著昏迷的士兵，他麵色激動的詢問：“是不是等他清醒過來，就能恢複正常？”
紀雲舒有些疲累，胳膊已經酸的有些抬不起來，在各種儀器都不存在的情況下，她冒險實施手術，自然壓力巨大。
好在她用熟練的手法縮短了手術完成時間，隻是這樣對她的體力耗損十分嚴重。
看到她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夜隨風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她擰著眉心解釋：“不用管我，我休息一會就能緩過來。”
夜明城知道她是故作堅強，因為他能感受到她的胳膊在隱隱顫抖，跟她平穩拿著手術刀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隻得說道：“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父親，你可以先出去休息一會。”
紀雲舒並沒有出去，因為她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見到淩景月，他必然是在外麵等著的，她不想讓他見到自己柔弱無力的一麵。
眼見她沒有動作，夜隨風也不好再勉強，隻得和父親安頓剛剛做完手術的士兵。
直到夜幕降臨，淩景月才等到三人走出房間，他似乎想從紀雲舒小臉上看出端倪，但是卻發現，竟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倒是夜明城表現出來的興奮，讓他明白開顱取蟲的過程必然十分順利。
紀雲舒淡淡開口：“我先回去，待明天再回來給第二人取蟲。”說完，已經越過淩景月往前快步走去。
淩景月不顧有傷在身，快步上前攔住她道：“這麽急著走嗎？你就不想知道皇上又用什麽法子對付你嗎？”
紀雲舒挑眉看向他，隻見月光下，他的麵容尤為俊美，那狹長的眼眸閃爍著瀲灩的光芒，似乎稍有不慎，就會為他失了心跳。
她迅速別過臉去，心中不斷安撫自己，你隻不過是喜歡他的盛世美顏罷了，這般俊美的男子，很容易讓人心動癡迷吧？
淩景月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看到她因為轉頭的動作，有一縷發絲忽然落下，他下意識的伸手為她別到耳後。
空氣仿若在那一刻凝滯，兩人的雙眸撞在一起，仿若有火花一瞬即逝。
紀雲舒最先鎮定心神，淡聲道：“他還能用什麽法子？無非是想要讓我快點死罷了，我偏不讓他如願。”
淩景月複雜的看著她：“聽說你今天打了紀雲雪？”